曾经拄着剑跪坐在成堆的尸体之上,脸上染血,眸光空洞无依。那个场面太过惨烈,以她作为亚瑟王的骄傲我完全不能够接受――灭亡,就注定灭亡么?正因为不甘心这种感情的存在,她才会试图扭转历史的走向。
即使只是徒劳,即使只是历史车辙下微不足道的沙粒。
“这种执拗的天真……你的心声,真是纯粹啊。这样纯粹的小姑娘担当起一方王者的重任,真是件稀奇的事情。”麻仓叶王端着纯金色的酒杯,啜饮了一口美酒,无比优雅地说道。
“心声……难道,Caster,你的能力是……”亚瑟王有些不冷静地发问。
“啊,无所遁形呢,我听到了激烈碰撞的灵魂的声音,挣扎,扭曲,不甘痛苦,但是又非常清越的灵魂之声呢。”麻仓叶王转向金发的亚瑟王,对于她优美复杂的心声给予了一点夸奖,接着他又转向征服王。
“你的灵魂之声,充满了征服欲,野心,扩张性,你拥有的是最原始的人性,想要什么东西就去用手取,而非隐忍克制,刀剑相交的嘶鸣声啊,你的灵魂的方向永远指向远方,非常非常的血腥且动听啊。”
幸村轻声地在后面说道:“原来如此,作为王者,是一个战略上的天才,却不是一个内政上的英杰吗?Rider是征服之主,Saber是守成之主,于是在根本的方向上就发生了偏离。”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以Sevant的耳力都能够清晰听见。
征服王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了王国一分为三的悲剧。但是他会痛苦会流泪,却独独不会后悔。
亚瑟王也是同样想起了不列颠,她消亡的祖国。
“哈哈哈哈……这个评价真是精彩。”吉尔伽美什金色的铠甲依旧明亮,而他血腥的瞳孔中却焕发出别样的亮光,他转过头,看着孤高淡漠到极致的最后一位王者,问道:“那么,你觉得本王的心声是怎么样的?”
“……我们是一样的人。”麻仓叶王放下杯子,墨发被挽在身后,他的动作都是经历过千年的刻在骨子里的优雅。
“血腥,任性,残酷,冷漠,疯狂,追求享乐……作为一个王者,你不能拥有的品质全部拥有,可谓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暴君的代名。呵,就因为如此,即使是再大的恶意也污染不了你,因为你就是恶。”
“可是我却非常的喜欢这样的恶意呢。”麻仓叶王侧脸的弧线非常优美,连看惯了绝色美人的英雄王都有一瞬间的屏息。
那是陪伴他千年的恶意。
“我非常好奇,当一个王者能够洞穿并且经历过此世之恶,他还会为什么动摇?”
“答案是否定的。”吉尔伽美什说道。
当一个王以神的角度俯瞰这个世界,他经历过所有的享乐并且对之烂熟,他就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而动摇,因为任何欲望而做出不智选择。他比其他的王者更加冷酷清醒,也就是这样的王者,才能够公平地制裁他人,与制裁自己。
“王来审判,王来制裁,法就是一切的规则,只有法,才是绝对的公义。”
“已经触及了世界的规则了吗?”麻仓叶王倒是有些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真是麻烦的王呢。”
“我不否认,通灵王――麻仓叶王哟。”
麻仓叶王正眼注视着骄傲的英雄王,作为原初之王,他几乎和他站在同等的高度。同在寂寞的顶端,同知冷酷的规则,于是英雄王才会享受人欲,并且乐在其中。
王者之宴,四位王者在言语间已经暗暗分出了高下。这是信念的对战也是对对方的试探。
幸村精市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却想起一句禅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亦作如是观。
在王者的心目中,自己的言行,才是法吧。
忽然地,他似乎有些了解了这些站在顶端的人们。
“王者是否孤高?是耶非耶?”
“王者,定必……孤高!”金发的亚瑟王回答。
“孤高的是神,而不是人。”麻仓叶王淡淡地说道。“作为王者,是人,以神的姿态要求自己,未免也太过自傲了。”
“本王最厌憎那种东西……自认为站在顶端却目光浅薄的……神明。”
“人能成神。”麻仓叶王轻轻巧巧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是无神的时代。不需要祈求神明,不需要向神明祷告。
无论是与天之公牛抗衡,与时岁生死斗争,最终以原初之王登上英灵王座的吉尔伽美什。
还是逆天而为,与世界为敌,最终登上通灵王宝座的麻仓叶王。
都不需要那种东西。
人定胜天。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不喜欢好大人被漂白……或者我觉得有好的记忆的叶王会更加的冷酷无情。就写成了这样,大多数是我的理解。
吉尔伽美什为了与天斗争,他去寻找不死药。即使拥有神格他也是人类,终究逃不了死亡的命运。所以他在与神斗,与天斗,于是最为讨厌的就是‘神’
麻仓叶王更干脆了,他自己成为了神。
所以对这俩人而言,他们拥有的力量越强,越接近世界的真实,看‘王道’的角度自然就不一样,更加的冷酷。
而征服王与亚瑟王,代表的是两种王道,扩张与守成,选择战争还是选择和平。王者的性格很大程度上也决定了他们的施政方针。
但是最高的王道,最本质的,是法。
只有法,无论是自然法还是成文法,都是在规范臣民的行为。
所以闪闪才会说出‘王来制裁’这样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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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止战之殇·上
战争总是带来死伤。但是战争也同样是人类进化的一种必经之途,它优胜劣汰,抢夺着土地,资源,利益,甚至人口与宗教信仰。野蛮的劣性融入拥有冠冕堂皇借口的战争,于是大批人便趋之若鹭。
当得到的利益能够让人不顾一切去争夺的时候,战争,就会有人热衷。
圣杯战争,亦是如此。
他们是在第五日下午突入的间桐家。间桐家人丁稀薄,圣杯战争期间更是仅有家主间桐脏砚和几个仆人在。
面对间桐脏砚的质问,远坂时臣显得坚决无比,他此刻是一个父亲而非远坂家家主。他无法因此支使英雄王,便拜托了Lancer同行。在面对了噩梦一样的虫术后,暂时打退了间桐脏砚的他受了伤,却不管还在流血的伤口,向他的女儿走去。
一向冷静优雅的男人抱着他的女儿隐忍着哽咽,而人偶一样的女孩儿只是喊了一声爸爸就不再作声,双眼空洞。
一切的伤痕可以用时间去愈合,他会付出他的爱。
“妈妈……呢?”少女空洞的瞳孔微微聚焦了一下,然后迟疑地抱上了爸爸的背。
“小樱,妈妈很好,我们一家四口……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