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抽,甘迪罗满面尴尬地长叹一声,便又乖乖地把身子缩回了被子里,委屈地嘟起了嘴。
早知他是现在这个下场,清晨那时候他就不随便出手了。
如今他重伤在身,没有那地心冰莲或绿玉杖这种地级法宝救治,没个十天半月,是难以复原了,唉。
哎呦。
如此想着,那甘迪罗一动身子,顿时又感觉全身上下,那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不禁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时,一个手拄双拐的丘比国使节,急急忙忙地奔了进来,大叫道:大供奉,不好了,哈达皇子被那个姓杨的怪物抓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人家是去喝酒的,你着什么急?
翻翻白眼儿,甘迪罗心情不爽,登时叱骂一声。
但那人还是满面急切,连连道:可是那个姓杨的,乃是昨夜派人夜袭咱们使节团的最大嫌疑人啊,皇子跟他在一起,恐有性命之忧。
谁告诉你,他是昨夜袭击我们的主使者了?你也不看看人家的身手,他要真有意去夜袭咱们的话,咱们还能活着走到这里吗?
啊?可是大供奉,您今早那么笃定,说他手下那个婢女,就是昨夜逃走的那个
老夫看错了,行了吧,哼。
鼻孔中喷出一道粗气来,甘迪罗止不住摇头叹息:现在老夫才明白,为何今早老夫指控那姓杨的是夜袭我们使团的幕后主使时,整个南诏朝堂上的人都不相信了。你们看看老夫现在这样子,还有你们这一帮怂样。人家需要夜袭我们吗,人家光明正大地就能把我们一巴掌怕死了呀?
啊?那皇子他
随他们去吧,难道那姓杨的真要拍死皇子的话,咱们谁能挡得住他那一巴掌吗?唉,睡觉吧!
哗!
苦笑着摇摇头,甘迪罗一翻被子,又把自己蒙到了被子里,对此事无可奈何。
那个使节想了想后,也是苦笑摇头。
但愿他们皇子不要再得罪这个怪物将军,又被打回来了
与此同时,翠香阁二楼密室内,纪诗诗对着铜镜,精心梳妆打扮着,妩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
但眼中,却是散发着凌厉的杀气。
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回特使的话,小的已经跟礼部那边的官员打好了招呼,这次对丘比使团的接待工作中,会安排我们的人向他们献上歌舞的。届时,我们就有机会接近那丘比皇子,行刺于他了,嘿嘿嘿。
奸笑一声,一旁的老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赞道:不过这所有一切,都得感谢上使大人啊。要是没有他老人家的面子,那些礼部官员怎么可能让我们一个青楼,参与到接待外使的工作中呢?估计他们还以为,这是上使大人借机捞油水呢,所以对我们的要求,根本不敢拒绝。
第三百八十三章 你谋杀亲夫啊?
了然点点头,纪诗诗微微笑了笑,但眼中却是充满了惆怅:事情安排得周全一点,不要牵累到他。他这个南诏国的伏魔将军,得来不易,是拿我们保龙密卫多少年的情报换来的,必须让他继续潜伏下去才行。
如果我们的人在行刺之后,被他们抓住了活口,一定要咬定,这件事完全是我们利用了杨将军,他啥都不知情,明白了吗?当然,最好不要给对方留下活口,所有人嘴里都有毒囊,到时见机行事吧。
是,特使大人,小的明白。
微微一躬身,那老鸨面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纪诗诗紧紧盯着铜镜中自己那如花的容颜,眼中却是止不住地泛着泪水。
这次行刺丘比皇子的任务,即便成功了,我们也绝难有生还的可能,这完全就是一场绝死任务。
只是可惜,与你只做了不到半月夫妻,但诗诗已然知足了。
起码今生与一相爱之人,有过一段美妙的时光,比组织里的其他姐妹,幸运多了。
一念及此,纪诗诗颇有些伤感的抹了抹眼泪。
叩叩叩!
这时,一道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那老鸨子面色一凝,款款走到门前打开,见到外面是一个龟公装扮的密卫,便与他悉悉率率的叙聊了几句。
等到把那龟公打发走,老鸨紧紧关上门扉,再次来到纪诗诗身后时,已是整张老脸耷拉了下来,都快哭了。
十娘,怎么了?
看她这个样子,纪诗诗不解。
那老鸨子瘪了瘪嘴,无奈看了纪诗诗一眼后道:特使大人,刚刚礼部官员传话来,说原本安排的明晚给丘比使团的歌舞表演,取消了。
什么?取消?为什么?
身子不觉一震,纪诗诗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难道是咱们走漏了什么风声,引起了对方怀疑吗?
没有,对方一点都没怀疑。
那是为什么?
因为
咂巴了两下嘴,那老鸨子一脸尴尬地看向她:丘比皇子等一众人等,今早在入城时被人打成重伤,现在全躺在驿馆疗伤呢。没十天半个月工夫,难以痊愈,哪还能看什么歌舞表演啊?
什么?使团的人全被打伤了?谁干的,这么大胆?
嗨,还能有谁呀?上使大人呗。
他?
脸皮止不住狠狠一抽,纪诗诗霎时彻底懵逼了。
那老鸨子也是灿灿一笑,无奈耸耸肩道:你说上使大人他,怎么每次做事都这么出人意表呢?明明咱们身为保龙密卫,卧底他国,应该低调行事。可他倒好,比南诏皇帝都要高调,就怕整个上京城的人,不知道有他这神大侠一号人物似的,咋啥时候都能惹出点儿事儿呢?真是天生的闯祸苗子啊,啧啧。
这个死鬼,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在怔忡了好一会儿后,纪诗诗才反应过来,不禁气得直跳脚:怎么每次老娘要马上行动了,他都跑出来搅局,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碰巧的。
应该是碰巧的吧,他都不知道咱们计划的。
那这就更气人了,冥冥之中,他每次都跟我做对,他是上天专门派下来整我的吗?我们的计划定得那么完美,每次都被他横插一脚,给搅局了,简直就是扫把星,哼!
嘟着嘴,纪诗诗生着闷气,但很快她便又一脸担忧道:对了,他把特使团的人打了,南诏皇帝没有对他怎么着吧?会不会把他抓起来,以平丘比使团之愤呢?
那倒不会吧。
翻着眼皮想了想后,老鸨子摇摇脑袋道:虽然礼部那边没具体说明怎么回事,上使大人是什么情况。但今天下午月儿还跑回来,说传上使大人的话,他今晚要在咱这里宴请贵宾。让我准备一套上好的雅间,一桌子酒菜,再加二十个姑娘作陪。如果上使大人真被南诏皇帝降罪了,不可能还能回来请客吧。
碰!
狠狠一拍桌子,纪诗诗听他没事,不由放心了不少,但很快又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