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许铃铃,那位自己的二徒弟既然可以凭借着屠戮两千八百万,加上一梦两百年而直接破开十四境,自己为何不能呢?
只不过,自己需要消化的善业恶业更多罢了。
因为小苏早就下令,对待夏极就如对待自己,所以王家镇里往来的人都对他非常恭敬。
夏极寻了一个侍卫,问道:“此处有没有业力遗迹?”
那侍卫恭敬地点头,然后便领着夏极去了。
所谓业力遗迹,就是可以入梦遇到劫妖的地方,也只有在那样的遗迹里,才能够修行。
但和小山河遗迹不同,业力遗迹并不需要进入小世界,而只是某个特定的区域罢了。
那是王家镇的后山。
侍卫带着夏极来了此处,便是恭敬地询问了是否还有要求,然后便回去了。
夏极盘膝坐在遗迹之中,之前晋升十三境他只花费了数个时辰,所以并无担忧时间问题。
正当他要闭目入梦时,一道蓝绸白衣的倩影出现在了山口。
雪夫人走近了,道:“我来为老师护法吧。”
夏极点头道:“她若是寻来了,就叫醒我,燕洲是众神庭的大本营,不是她能对付的。”
雪夫人撩了撩长发,微微颔首,温和道:“是。”
夏极这才放心入梦,他有预感,一旦融合这善业恶业,自己的实力又将突飞猛进。
如今的他,心境虽是矛盾,但比之初入魏洲时竟是又有突破
在云洲时,他还是夫子,教化天下,传以《天宪》。
在魏洲时,他是魔夏极,阴谋阳谋,杀伐果断。
而此时,他却心如止水,只觉着天下万事万物,虽然复杂无比,但他可以用最简单的态度去面对,至于这态度是什么,却还不曾悟,亦是不可言。
想着这些,夏极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一念入梦。
王家镇的另一边。
小苏已经听完了王家的情报。
对燕洲大陆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些。
众神庭并不像她想的一般团结,反倒是各自为政,依据燕洲土地创立了一庭九国。
这庭,自然是众神庭,也是过去的死亡神教,如今为第一至高神所掌控。
九国里,八国为其余八个至高神掌控,最后一国则被称为极乐世界。
这极乐世界,其中满是奢华无比,供神主神子们享乐的东西。
抛却那一庭,与极乐世界,其余八国之间竟然还存在纷争,甚至战争频繁爆发,毕竟这些身为穿越者的至高神在这数百年里,已经繁衍了不少后代。
穿越者和穿越者之间本来就谁都不服谁,可毕竟表面上还过得去。
但到了他们后代,那就不一样了。
而因为生长环境的原因,他们的后代,大多都是贪图享乐,沉迷于声色犬马,力量全靠灌顶,同时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凶戾无比。
简而言之,就是一百个皇室里,大概又九十九个既无能,又凶狠。
这么许多同类放在了一起,不发生战争才有鬼。
所以,如今的燕洲竟然成了谜一般的战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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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今天没了,新地图,新剧情,需要时间思索。明天尽力12000字更新。
56.十六载,开灵智,深不可测(第一更)
十月末的霜天,枯叶化蝶从树上飘落,风又带着落叶踟蹰巡掠过灰黄色的大地,直至一处草庐,便缓缓堆积,在六寸门槛之下叠高了起来。
草庐内,似乎有一尊俊伟玄奇的雕塑,那雕塑以侧躺的姿态睡于草庐的正中位置,周身凝聚了一些尘埃而显得灰蒙蒙的,让人联想到庙里的泥菩萨。
咔
咔咔咔
那泥菩萨的周身忽地产生了裂痕,明明这草庐没有发生任何事,那裂痕却是逐渐扩大,终于扩撒到了泥菩萨全身。
紧接着,也不见动作,不听声响,所有裹覆于雕塑身上的泥尘就都成了粉齑,化作最细腻最轻柔的尘粒,向四处急速飘去,瞬间无踪。
草庐里堆积的尘埃亦是掠开,瞬间便显得一尘不染。
可奇异的是,那在不少角落里的蛛网却是纹丝不动,就仿如这气流是有着方向的,只震开泥尘,却不会去动那蛛网上瑟瑟发抖的小蜘蛛。
荒草随风而动。
庐中雕像眉梢亦动。
而草庐外亦有一尊婀娜仙子的雕塑,似是连锁反应,这雕塑亦是生出裂痕,周身尘埃震碎,只是惹了些动静声响,而没得庐内那雕塑巧妙。
庐内的“泥菩萨”自然是在王家镇后山“业力遗迹”沉睡的夏极,而庐外的仙子雕塑自然是雪夫人。
雪夫人周身若是不染,方一睁眼,白纱长裙上的落叶尘埃便已自动滑开,而她盈盈起身,精致的脸庞上杏瞳轻闭,高挑的身躯缓缓转来,对着夏极的方向优雅地一拜。
“年盈。”
“学生在。”
“如今过去多少年了?”
“已过一十六年。”
“一切可曾无恙?”
“老师放心,一切俱是顺利。
小苏大人这十六年里已经寻到了身体的平衡,而不再沉沦于反噬之苦。
除此之外,小苏大人还在四处寻找并激活十二金人,如今该是快全部找到了。
去年过年,她返回王家镇,还在入山口与老师说了会话,那时候她已经激活了十一座金人了。”
夏极微微点头。
他坐在王家镇的后山之中,一梦至今。
而因为有着人教一千六百余年的香火,又有着三千六百余万人的杀戮罪业,这般浩大的业,使得他在梦中可攻可守,几乎不可能被劫妖所困。
别人只能选择善业亦或恶业,但他却是双业并收,如今距离彻底融合也只差一个契机了。
夏极沉默着的时候,雪夫人也在悄悄打量他。
这位白云山庄的老祖只觉老师如今必是再上层楼了,而这只从模样上就能瞧出些端倪。
此时的老师,既不是一千六百余年前那般恭谦君子的模样,也非一十六年前那“双瞳暗红,黑发如焚,让女人一见便为之心动”的模样,
而似成了一个寻常男子,只不过周身气息却是玄之又玄,举手抬足都让人忍不住亲近仰慕之感,
可即便亲近仰慕却又只觉与此人如隔星河,不落于同一方世界里。
再看,那疏远感却又消失了,老师还是老师,就如你在山川大泽见到的每一个风流才子,在酒肆看到的每一个醉酒狂歌的诗人侠客,或是湖边垂钓的蓑衣隐士,只不过,你若看了老师,便永远不会忘记他,可如要你说出什么特别的,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此人绝无仅有,天上无双,地上无对。
而这般无双无对之人,似乎对如今的状态还不满足。
他神色微动,却不曾看天地,不曾看那些惊天动地之事,只是把目光投落在草庐角落的蜘蛛网上。
雪夫人循着他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