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着庞大的力量,与对于诸多玄功神通的感悟。
但她的身体却能承受这一切,好似这些本就是她的力量。
夏小苏只觉自己越来越强,
身体里的一切正在被快速的改造,
逐渐脱离凡胎肉骨的概念,
血流激荡,如江海澎湃。
脑海里又出现了新的记忆,那是一副画面。
那是一个气度非凡的男人正站在地宫里,慷慨陈词:
“臣瞒天过海,偷天换日,不负使命,为吾皇寻到了最后一块拼图,大事已成。
吾皇可以天地为胎,一孕三千年,
而无需担心身为凡夫俗子死在百年之中。
吾皇一身力量可寄存于五千英魂之内,以秘法封存过三千年,
待到下一次大劫开启,吾皇自当重获力量。
保皇一族已经开枝散叶,三千年后,他们依然会存在。”
“吾皇,臣请您将人头予我,臣带您去六道绝地,轮回之所。”
“咳咳咳”
那气度非凡的男人早已不复人样,全身上下结满血痂,除了那一双明亮的瞳孔,那捧着一颗人头的手,其余部位正被一股诡谲的力量带动着,在缓缓消失。
他双腿早已粉碎,正跪在地上。
他面前
是一方巨型石磨,横亘无数时空之间,玄妙而不可言,穷极人所想的威势。
那巨型石磨正在碾压着许多灵魂,灵魂被碾碎成渣,又重新混合,被送入六道之口,重聚成神魂。
谁都不再是自己。
谁也不再是别人。
每一个神魂都是崭新的。
然而,却有极少极少极少强横到似能承受这碾磨、或是幸运到避开了这碾磨的灵魂,才能勉强维持着完整,而混入六道口中。
男人的双瞳流下泪水,他口中用嘶哑怪异的声音说出最后一句话:“恭送吾皇。”
说完,他双手将那颗人头丢向了轮回台,人头在半空化作一点金芒,
金芒似被一股秘法所包裹,往着天人道而去,
才入天人道,
那男人背后就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巨大诡影。
诡影握着黑刀。
哧
一刀斩落,
男人的头颅飞起,
在半空炸裂,
剩下的一点金芒落入了轮回台,很快被碾磨成渣,再不复存。
夏小苏长舒一口气。
她忽然有一种预感。
那“吾皇”就是她。
不知为何,她用了很特殊的方法,试图“偷渡”到三千年后。
从记忆里,她能知道,这些巨人佣都是普通士兵,“吾皇”的力量以秘法“封存”在他们体内,就如同落在土里,却不开花不发芽亦不死去的种子。
那些普通士兵存着对他绝对的忠心,所以才能以“活着”的姿态,一动不动被封塑于佣中三千年,这是何等的煎熬,何等的生不如死。
从记忆里,她亦知道,那男人之所以亲自送自己去轮回台,是为了在最后阶段完成秘法,以确保自己可以进入天人道。
而之所以在那个时候去,是因为轮回台即将停止运转,一切灵魂即将失去转生的机会。
那是轮回台最虚弱,最缓慢的时刻,也是成功率最大的时刻。
她站在这儿,
吸收着来自于过去的力量,
这就是成功了。
“呵”
“呵呵”
夏小苏发出自嘲地笑。
她却停下了脚步。
她才走了一小半路。
她有预感,接下来每一步都定是伴随着无数的记忆。
但走完这些路,她还是她吗
但若不走完,她又何必是她
她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这十八年来的一幕又一幕。
她小心翼翼地苟活在皇宫,但每天却依然能温暖,因为兄长温和的就如阳光一样。
即便最黑暗的日子,她也不曾彻底绝望。
最幸福的日子,是那些天天为兄长做饭,煮羊肉汤,担心羊肉汤会不会冷了的时光。
整座皇宫虽大,整个世界虽然大,但那时候,她觉得只有兄长一个亲人了。
如果走完,她一定可以知道所有的答案。
但,她的心会不会被其他东西所充斥
会。
当然会。
如果走完,她是不是需要去完成其他使命
会。
一定会。
人的心有多大
刚好装下一个人,装下一件事。
夏小苏闭上眼。
她脑海里闪过那净明老道出现,一定要带走自己时,兄长的话。
她站在原地良久,如是过了几十年,几百年。
然后,她转过了身,她不会再继续走下去了。
此时,所有的“金色圆球”已经彻底进入了她的躯体,也在改造她的躯体。
当然走回终点,亦是那原点时。
力量吸收完成了。
她细软微黄的长发变成墨黑色,拖及脚踝,
苍白皮肤变得晶莹剔透如是白玉,
孱弱娇小的躯体,依然柔柔弱弱,没有变大,没有变化,但却充斥着难以言说的恐怖力量。
“这是我的法身”
她喃喃着读出自己脑海里的理解。
然后,试探着伸出右手,五指轻轻压向深坑。
这轻轻的一压,却带动这一方的气流形成了一只空气巨手掌,把一切巨人佣的废墟碾压成渣。
五指一拈,
气流顿时开始收缩,
如八面狂风带着那些巨人佣的“尸体”向中央汇拢,
在夏小苏的目光里,成了一座高耸的坟墓。
夏小苏左手扒拉着墙壁,轻轻一扯,一块巨大的岩石被她轻轻松松地抓了出来,她以手指在这岩石上书了三个字“英魂墓”,随后右手抓着那数十吨的巨石,轻轻按入了坟墓之上。
她从储物空间取出三炷香。
点燃。
拜了三拜。
整个空间忽然阴风阵阵,紧接着向着来时的甬道疯狂而去。
一切恢复平静。
夏小苏想起那位曾对她说“恭送吾皇”的人,闭目轻声道:“恭送诸位。”
她做完这一切,静静站在原地,心念一动。
躯体开始变化。
“凡以无上精神,无上力量冲击巅峰者,即可在第十一境界化出第二身”她喃喃着读出脑中的记忆。
“第二身,可化一切身,可成一切物。”
夏小苏犹豫良久。
忽然露出微笑:“终于可以长高了。”
她这一刻已经决定了。
永远不会告诉兄长“自己与他没有血缘关系”。
亲人还是亲人,兄长还是兄长,这样就足够了。
她心底忽然一阵轻松,一切都已经回归了原本的轨迹。
她走回甬道时,黑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段儿腐烂的树根。
夏小苏回想起自己进入此处时,那黑影说的话“老奴就送您到这儿了,前面的路需要吾皇自己走下去。”
她沉默良久,脑海里许多记忆都有了归宿。
她明知道这树根已经听不到,却依然道:“我会走下去。”
然后,她将树根往身后推出,轻轻送入了那“英魂墓”中,
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甬道很长,当她走到尽头时,一步踏出,景色变幻,却是成了皇宫的样子。
她心有所感,来到自己的庭院。
院子里,一棵老树死了。
树上的鸟巢失去了支撑,而落到地上,雏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