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美景,他倒退两步,细细地打量,越发地赞赏起造物的神奇,人即是花花即是人――就算在仙路的修行上,这也是难得的境界了。
“知道吗?小时候看聊斋,看到那些山jing树怪的时候,我经常幻想,我的前生呢,就是一株花仙,很漂亮的花仙,”荆紫菱转头向他一笑,蓦然回眸时,那一抹颠倒红尘的笑容,令千万株号称国se天香的牡丹黯然失se。
陈太忠看得就是一愣,待到听得明白她的话,又是一怔。
偏偏地,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脸上带了几分怅然、几分童真,“那样的话,就能在那些书生叔叔寒窗苦读的时候,悄悄地出来……”
她接下来的话,陈太忠已经听不到了,他在拼命地回忆:呃,这个……紫灵仙子的本体,是什么来着?
好像……哥们儿确实记不得了!
看着他呆立在那里发怔,颇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荆紫菱慢慢地走上前,将小嘴凑到他的耳边,yin森森地发问了,“怕了吧?哼,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小心……”
“我怕你个头!”陈太忠回过神来,白她一眼,伸手到一朵姚黄之下,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地勾动着,“哼,这就是你吧?我调戏……我再调戏!”
“你这人真没劲儿!”荆紫菱悻悻地哼一声。
“哈,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煞风景了,”陈太忠缩回手来,洋洋自得地卖弄着――其实这是实话,“我要是公园园长,就把满园的牡丹都砍下来烧了,我……种韭菜,让你再作怪!”
“那可不行,”荆紫菱知道他在开玩笑,也很配合地玩笑着,她伸出手,轻抚那棵被“蹂躏”的牡丹,“作恶多端的话,小心怨念缠身啊,千花所指……那也是无疾而终。”
这小丫头今天是怎么了?陈太忠觉得自己又被打击了,我不就是亲了你几口吗?还是那种干吻,你这一句句的,怎么总像是有所指呢?
两人正嘻嘻哈哈地说笑玩闹呢,走过来一个胸口挂着牌子的中年男人,一指荆紫菱,厉声发话了,“你这是做什么呢?谁让你摘花了?”
荆紫菱飕地缩手回去,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刚要出声辩解,陈太忠已经先抢着说了,“我说,摘花和摸花,是不一样的吧?有你这么上纲上线的吗?”
“我见你们的时候是摸花,谁知道你们摘了没有?”挂牌男人很会强词夺理,“摸花也不行,每人摸一下,这些花受得了吗?”
“等你抓了我们现行,再说话吧,”陈太忠哼一声,论强词夺理,谁还强得过他去?“无非就是摸花嘛,牌子上写了不让摸了?‘严禁采摘’――我说你识字儿吧?”
“那也不行,”中年人见这位口舌便给,也懒得多说了,一指荆紫菱,“你,跟我到公园管理办公室来一趟。”
“少扯淡了,刚才我摸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怎么不见你过来?”陈太忠哼一声,手一指那中年人,“今天我心情好,不怕告诉你一句……这世界上你惹不起的人多了,再墨迹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啊。”
这中年人登时语塞,他怎么想得到,这男人居然能早早地在人群中发现自己?而且还能断定自己就看到了?
事实上很简单,陈某人的素质真的不算太高,刚才他就想作势掐花来吓唬荆紫菱的,不成想远远地发现管理员,为了省却麻烦,索xing就是勾了两下。
他这话,隐隐地点出管理员对荆紫菱,似乎有点歪心思,管理员一听,也不好再辩解了――其实,他只是有个朋友,想弄到这个美女的电话号码而已。
可是这时候,就有那看不过的路人跳出来了,一个身体略略发福、鼻子上架一副无框眼镜的中年人一指陈太忠,“我说,做了这么没公德的事儿,你还有理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侧头看看荆紫菱,遗憾地摇摇头,咂咂嘴,“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你可不要学他。”
陈太忠哭笑不得地一指挂牌中年人,“罚款是吧,我给你,”一边说着,他一边摸出一张百元的钞票,径直塞进中年人手里,“收据我也不要了……下不为例,成不成?”
挂牌的这位一愣,手里下意识地一紧,将那张钞票牢牢地攥住,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是又说不出来。
略胖的那位倒是说得xing起,不过,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荆紫菱身上,“小姑娘,你还年轻啊,多学点知识,充实一下自己……”
“我说,你说起来还没完了?”陈太忠搞定了那位,转头看看他,“我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吧?罚款也交了,你还要怎么样啊?”
“遵守社会公德,那是应该大力提倡的,”略胖转头看看他,一脸的义愤填膺,“我就是‘随遇而安’,最见不惯你这样的年轻人。”
“随遇而安?”荆紫菱和陈太忠对视一眼,荆紫菱听说过这个笔锋犀利的家伙,陈太忠却是想起了王浩波所说的枪文。
见他俩都知道自己,随遇而安的表情,愈发地痛心疾首了起来,他手指陈太忠,“年轻,不是放纵的借口,良好的品德,要靠……”
我说你还没完了?陈太忠恼了,皱着眉头刚要呛丫两句,却冷不丁发现,指向自己的手指中,隐隐有绿意透现,仔细一看,他乐了。
“哈哈,”出手如电,他就捉住了对方的手,一指指甲间若有若无的绿se,“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你手上这植物的汁液,是哪儿来的呢?”
随遇而安登时语塞。
其实,这并不是他去掐了牡丹花,而是刚才临河观风景时,由于午间炎热,他站在了一棵垂柳下,微风拂来,他信手掐了两片柳叶而已。
在当时,这不过是个风雅的举动,可是眼下,却是贻了人以口实――合着牡丹掐不得,柳叶就掐得?
“哈哈,”荆紫菱也被逗乐了,拽着陈太忠转身离开,临走还不忘记戏谑此人两句,“继庄先生洁身独行,也曾经毁产济人,比之阁下的尖酸,似乎要强一点吧?”
随遇而安更傻眼了,他起这个笔名,自然知道,“随遇而安”一词,来自刘献廷的《广阳杂记》一:“随寓而安,斯真隐矣。”
而刘献廷,号继庄!
毫无疑问,这个女孩儿并不像他所指摘的那么不学无术,人家甚至渊博到连刘献廷的生平事迹都知道!
这一刻,他有点无地自容了。
然而,就在同时,陈太忠也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因为他和荆紫菱走了没两步,发现一个俏少妇正在直直地看着自己――呃,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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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五章
第八百五十四章倒卖配额张梅早就看到了陈太忠,那时,陈某人正和荆紫菱在议论紫霞仙,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神使鬼差一般地缀上了二人,远远地缀着。
两人在姚黄的花圃调笑时,断断想不到,一个年轻的少妇,正远远地看着这对貌似极为般配的情侣,心情异常地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