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体制内的人,北崇的老百姓告状的虽然也不少,但大多都是自身利益受损,或者有人行事实在太过,别人看不下去了。
像卢天祥这种有一定身家的主儿,一般不会对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说三道四,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偏偏是他们这种有点地位的,能得知一些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消息。
所以卢总这个小报告,陈书记觉得很值得鼓励,想一想之后他问一句,“老卢有没有兴趣干人大代表?”
“人大代表?”卢天祥想了一想,摇摇头,“我已经是政协委员了,人大可是不如政协敢说话,我这人看不惯的事情,有时候还就愿意说两句。”
“可以兼起来嘛,没什么不行的,”陈太忠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又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人大代表可是张护身符,你想明白了?”
“陈书记让我干,我就干,”卢天祥也跟着笑,人大代表这个身份,有时候还真是好用,尤其是他在外省还有企业,别人想从白道上弄他,就要考虑北崇的反应。
“得了便宜卖乖,”陈太忠瞪他一眼,摸出一支笔来,又拿一张纸刷刷地写几个字,递给卢天祥,“去了欧洲有什么不方便的,拿上这个去驻欧办。”
卢总接过来一看,上面有个电话号码,还有一行字,“这是我朋友,请代为关照”,落款是陈太忠。
好霸道的条子,卢天祥笑着点点头,将纸小心地折好,揣进了口袋,心知这就是自己举报获得的奖励了,一个人大代表,再加一个欧洲刻意的招呼。
当然,他不是特别在意这个,关键是陈书记借此表示出:以后你得多关心区里的情况。
事实上,陈太忠对祝杰华的行为,是相当地恼火,卢总前脚离开他的小院,他后手就拨个电话给祝局长,“下午上班的时候,来区zfu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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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四百零四章 公心和私心
祝杰华这家伙做事,还真是有一套,陈太忠打了电话不到半小时,他就跑到小院来敲门了――陈书记对午休不是很看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陈太忠见这货一点半跑过来,想一想还是放他进来了,自己也从二楼走到了一楼。
祝杰华满脸通红,一嘴的酒气,陈书记见状,皱一皱眉头,“怎么喝成这样?自己倒水喝。”
“在屈刀的工地上呢,被下面的老乡逮住灌酒,”祝局长笑嘻嘻地回答,拿个纸杯去饮水机接水,“给了当地人点活,他们挺热情……要不是您的电话,我还脱不了身。”
“唉,”陈太忠叹口气,要说祝杰华这家伙,除了有点胖形象差一点,其他的还真不错,敢想敢冲也敢干,这元旦假期,都能在工地上着。
他对这货的评价,就是跟自己比较像,有的时候太无法无天了,好弄险。
祝杰华听到这么一声,手就是一抖,他虽然不得关了按钮,小心翼翼地走到领导面前,“您有什么指示?”
“坐,”陈太忠扬一下下巴,自己也坐到沙发上,“你自己说。”
祝局长战战兢兢地坐下,还保持着那个端着杯子的姿势,想了一想之后,小心地试探一句,“要不……您给提个头?”
“看来你这坏事,做了不少啊,”陈太忠看他一眼,丢一根烟过去,自己又叼上一根。
祝杰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蹭地一下摸出打火机,给陈书记点上烟。那动作的敏捷跟他胖胖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太忠也无意像jing察一样,先要嫌疑人自己先交待,他吸一口烟之后,淡淡地发话,“有座桥……怎么回事?”
“啧,”祝杰华一听是这个问题,登时就咂一下嘴巴,然后很干脆地回答。“这个我做得确实有点不合适,请您批评。”
“先自我批评,”陈太忠哪里肯吃这一套?我点出你的问题所在,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
“这个……我工作态度不端正,没有及时发现隐患。给区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祝杰华硬着头皮回答,一边说,一边还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陈书记的表情。
关于这座桥,区里可以追究他很多方面的责任,祝局长先检讨工作中的失职,顿了一顿之后。他发现书记没啥反应,才又补充,“我不该把前期推倒的建筑,也纳入成本。这本来就该是建筑公司自己承担的。”
陈书记默默地抽烟,并不接话。
这还不行?祝杰华绞尽脑汁想一想,终于心一横,“我跟该公司的办公室人员确实比较熟悉。但是只是在一起唱一唱歌,绝对……没有发生亲密关系。”
居然有了意外的收获?陈太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很是惊讶,这一刻,他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jing察抓住人,先问“知道为什么抓你吗”,这种等着对方主动道隐私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
所以他就继续不吱声,看能不能弄出点更劲爆的消息来。
“其他就没有了,”祝杰华不愧是最像陈太忠的人,该说的说完,就果断地不说了。
“你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得还不够深刻,”陈太忠轻喟一声――你丫继续说啊。
“请书记您批评,我一定改,”得,祝杰华死活是不说了,当然,他的表情还是很诚惶诚恐的,表示自己态度端正。
“推倒的部分,做进账里多少?”陈太忠慢吞吞地发问,“你不要着急回答,想明白了再说……我不会接受你以后的补充。”
“总共就五十万……”祝杰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一想之后才又说,“加上进其他账里的,也不会超过七十万,超出这个数,您撤了我。”
“我会去派人查的,”陈太忠先是哼一声,然后重重一拍沙发扶手,“你很厉害嘛,七十万就这么做主了,你一年能挣多少钱?”
祝杰华嘿然不语,他一年的工资加奖金,理论上也才万把块。
“为什么你要捂住这件事?”陈太忠见他不吭声,就要再次发问。
祝杰华低着头,迟疑一下回答,“我有监督不力的责任,所以想捂盖子。”
“说实话,”陈太忠吸一口烟,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来。
“也想卖人情,”祝杰华低着头,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想掌握住系统的施工力量,有邀名she利的想法……但是,我真的没有坑害北崇的意思。”
“你要有坑害北崇的意图,我就不会用这种方式跟你交流了,”陈太忠冷冷一哼,祝杰华有再多不是,但是把有隐患的桥推倒了重建,这是负责任的态度。
至于说祝局长要邀名,这个也很正常,须知祝杰华来交通局任副局长,只是隋彪践诺而已,交通局的副局长多了,管事不管事,管哪个口子,差别大了。
而祝杰华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陈区长也看好他的能力,给了一点任务,这么一来二去下来,他想往高走是很正常的。
想往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