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斗要尘埃落定了——不管是张汇胜出,还是小陈胜出,总之是要结束了。
所以他今天虽然来得晚点,却是没出去,只等小陈再来,就过去问候一下,马部长这点担当还是有的,陈太忠是我弄来的,我对他做的事负不了责,但是这个账我认——其实,别人都是选边站队,他的立场却是早就注定了。
不成想郑泽民要抢着去,他自然不能跟常务副争,他也知道郑部长跟张汇关系近一点——等老郑走了,我再去吧。
郑部长官至正厅,就算心里有定数,也不会做得太过偏颇,更别说陈太忠身后还藏了一个庞然大物,所以他过来,也没有指责年轻的文明办副主任,只是淡淡地表示:听说文明办来了个冲劲挺足的副主任,我过来看一看。
陈太忠见他这种架势,就有点头疼,陈某人不怕针锋相对,就头疼跟这种已经预设了立场的对手,绵里藏针地沟通——他不是不会,只是不喜欢。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他也不知道京城发生的变化,黄汉祥本来就是个为老不尊的主儿,昨天又吃某人挂了电话,就有意不告诉他。
反正任何一个智商够用的主儿,都知道陈太忠现在的优势,已经大到哪怕天都能翻,船也翻不了的地步,黄总也没必要担心这家伙,那么——我老黄做事,需要说那么多吗?
郑泽民见陈太忠有气无力的样子,就有点不高兴了,“小陈,年轻人有点冲劲儿是好的,但是咱宣教部也是省委的关键部门,以后做事,还要多强调大局感,省里一个冒失的决定下去,下面的同志要骂娘的。”
2437章风云际会(下)
对上这种含沙she影的批评,陈太忠能说什么?这跟他不能力敌杜毅,是一样的xing质,他只能心里暗暗腹诽:咱俩位置颠倒一下的话,我比你还会批评人,你不就是占了是我领导的优势吗?
“抓jing神文明建设,很有必要,但是步子迈得太大,容易出问题,”郑泽民见他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就有点恼了,他这个常务副跟老大潘剑屏不是一路的——常务副跟正职不搭调,这情况很常见了。
在杜毅是省长的时候,郑部长就跟杜省长有联系,现在关系又要近一点,所以他一旦恼火,话就能说得更重一点,“小陈,你还年轻,做事太冲动,于人于己,都没有半点好处,话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就站起了身,陈太忠见状,不知道为什么,猛地想起这么一句话来:领导骂你并不可怕,最怕的是,领导眼里没有你,看见你就跟没看见一样!
老郑能来找我谈话,虽然立场鲜明,可话里并没有那么大的敌对xing,这就说明,这是一个……可以团结的同志,想到这个,他微微一笑,“泽民部长,是张汇找你说了什么吗?”
他这个逻辑有点奇怪,居然为了这个理由,就不怕敞开来说话,而本来他是默不作声,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以示抗议的。
不过细想一下,这逻辑其实也正常,郑部长批评得含蓄,没有铁下心思为某人摇旗呐喊,那就是留了余地,他自然可以打听一下某人的动向——老郑要是表示出铁杆支持张汇的意思,哥们儿也就不用跟你多说了。
“张汇?”郑泽民有点惊讶,这家伙居然敢直接点题,可是想一想此人的风评,也有点理解了——果然是年轻气盛啊,他微微一笑,“关心你成长的,并不止张副秘书长。”
这句话味道很怪,似是威胁,又似是关切——总之,这就是陈太忠不喜欢这么谈话的理由,他叹口气,“我昨天去找他了,他没跟您说吗?”
“哦,他是跟我说了,”郑泽民一听这话,也不着急走了,点点头之后,又伸个懒腰,似乎是坐久了之后,起来活动一下的的意思,接着又很自然地坐下来了,“他其实也是为了文明办好。”
郑部长确实知道,小陈昨天去找张汇了——对他这个级别的人来说,省委又不大,也就千把号人,其中有一多半都是眼睛雪亮的。
但是他也只知道这些,王毅单、张汇和杜毅,无一不是嘴紧的人物,唯一能泄露出点内容的主儿,无非就是那俩试图阻拦陈太忠的小秘书的,但是他们能知道的,也不过是陈太忠气呼呼地冲进了张汇办公室。
而郑泽民,不过勉强算得上是杜系的外围人马,就算能知道事情的始末,必然也是在很久之后了,所以他听陈太忠如此说,也有意了解一下。
你根本啥都不知道!陈太忠听他这么说,心里却是生出了一丝鄙夷,除了立场,你还知道什么,还有什么?
他才待组织一下语言,不成想手边的电话响起,他看一眼来电号码,径自伸手去拿电话,“您稍等一下。”
这种行为,可就是大不敬了,领导找你谈话,你倒是要让领导等一下,自己好接电话,你这算是什么玩意儿嘛,郑泽民心里暗恼,于是站起身,“嗯。我去卫生间。”
他这不是避嫌,而是打了一去不回头的主意——没办法,虽然他大对方两级,又是相对对立的阵营,却还是不想跟姓陈的彻底撕破脸,所以才来这么一句:等到时候我不回来,你小子也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他心里也存着一些好奇,是个什么人的电话,能让这家伙这么着紧,所以他一边走,一边竖着耳朵,哦,原来是个叫“那主任”的。
这是个什么狗屁主任?郑泽民走出房间,门口的秘书赶紧跟上来,两人下楼之后,郑部长走了两步,猛地发问,“省委省zfu里,有哪个厅级以上的干部,姓那或者姓南吗?”
“那、南……”做秘书的沉吟半天,“好像就是团省委副书记南娇了,其他想不起来了。”
按说,那帕里作为曾经的省委书记秘书,又是陈太忠的好友,应该纳入秘书的思考范围内的,不过,那处长在天南真的没跟了蒙艺几天,而且以前还是省zfu的人,现在人也走了一年多了,谁还会想到他升没升厅级?
“哦,”郑泽民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个电话,还真是那帕里打过来的,他一打电话过来,就是笑眯眯地恭喜,搞得陈太忠有点迷糊,“那厅,你这……喜从何来?”
“黄大老板出面挺你了,这不算喜的话,啥还能算喜?”那帕里笑着回答,“你也别想那么多,老板也挺为你高兴的。”
“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回一句嘴,他知道蒙书记的胸襟,“关键是,我都不知道黄老出面挺我了……你这哪儿来的消息?”
“beijing城都要传疯了,”那帕里继续笑,笑得还比较夸张,他这话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