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喝多少,他们就喝多少,”陈太忠听得就笑,有意跟他抬杠,“跟亲戚在一起,我一般是小辈儿,劝不了人。”
“所以说啊,人最缺什么,就想找什么,想听我话的人太多了,我不稀罕,”黄汉祥今天显然又是比较多了,说话也直,“至于说亲戚……嗯,他们都说酗酒对身体不好,一天到晚地说,你说这烦不烦啊?”
“对了黄二伯,有件事情,您没跟我说,”陈太忠心说我才听说了杜大卫的事情,你就送上门儿来了,倒是有意思,“听说有个叫杜大卫的背后编排我了?”
“杜大卫?那是谁?”黄汉祥耳朵里可是没这个人,听他解释两句之后,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是小杜的侄儿啊,他编排你……切,需要在乎他吗?他叔叔都不够看的。”
“那这消息,传到井部长那儿了,”陈太忠笑一笑,老黄说话果然霸道,。
“传到小井那儿了,”黄汉祥皱皱眉头,接着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是这么回事啊,无所谓的,不过就是想让阿尔卡特知道,我们内部有不同声音嘛。”
合着井部长跟黄汉祥聊天的时候,是强调了一下,不支持放阿尔卡特进场的人有一些,通地集团的副总杜健是其中之一,说是新成立的通地集团不想再多个强有力的对手,意思是等整合完毕了,能保证了竞争力,再放他们进场也不晚。
当时井部长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说杜总的手下在欧洲考察过,觉得这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他们想抢占的是市场,而不是提供技术和经验,扎扎实实地中方合作――像这样的诚意,不谈也罢。
这话黄汉祥就当耳旁风,一吹就过去了,可是yin京华听得心里就暗笑,杜健的名声他可是知道一些,心说这是阿尔卡特没拜到码头啊。
可巧的是,没过两天他就跟另一个圈子的某人坐在一起吃饭,那位有事儿求他,又偏偏地跟通地集团杜总一系的人熟悉,说起阿尔卡特要进来,那位就很八卦地说了一下,意思是小杜同学去巴黎不太顺利,跟阿尔卡特的谈判让一个中国人给搅黄了。
yin京华想到阿尔卡特一事是陈太忠撮合的,而小陈又是也在巴黎,于是就伪作好奇地问了一问,登时就确定了,这跟杜大卫掐起来的,就是陈太忠。
要说这yin总的xing子,正合他的姓氏,人比较yin也比较爱动心机,心里有事儿很少说出来,不过黄汉祥算是他的大老板,小陈又是老板看得非常顺眼的人。
而跟他谈话的那位,人面儿和手眼也都不算太差,既然这消息可能通过别的渠道传到小陈耳朵里,yin京华索xing就主动说了――这种事情发生在yin总身上,大小也算个奇迹了。
所以他才捡南宫毛毛打电话的时候说,他不是信不过南宫,主要是被圈子里的人看出他有意巴结小陈的话,真的有点没面子。
转头说这杜大卫,杜总去找阿尔卡特,那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地就去了,他是得了阿尔卡特中国公司某人的介绍,才去公关的,只是听尼克说,陈太忠跟法国人有非常良好的关系,才去碰一碰运气,谁想那混蛋直接就告诉他谈崩了。
杜大卫原本没觉得不妥,他也认为有谈崩的可能――商业谈判嘛,谁就能一定保证成功?不成想,当他找上阿尔卡特的人的时候,那边提出了一个非常不明真相的建议。
“这件事情我帮不到你什么,你找中国凤凰市驻欧办的陈主任,会比较好办一点,听说昨天董事长缪加先生跟陈谈得很愉快……你们都是中国人,难道不是吗?”
听了这话,杜大卫一时间大怒。
杜总可是没想,自己找陈太忠也是为了利用此人,而且他跟陈太忠也没说实话――像他这种人,很少在自己身上找毛病。
他只是很愤怒地想着,拒绝我了,麻痹的你怎么就敢拒绝我呢?而且,你丫不但跟我胡说八道,还想从我嘴里套话,我cao,这是奇耻大辱啊。
杜大卫的父亲死得早,小时候被送回乡下了,一向少人管教,那时候他叔叔家里负担也重,反倒跟这个大哥家借过点抚恤金,所以,等杜大卫大一点了,杜健就将他接到beijing念书了,两家交情着实不错。
不过这杜大卫做事,实在是跳脱有余稳妥不足,心xing也比较浮躁,杜健见侄子不是做官的料子,花钱大手大脚又爱卖弄,索xing打发他去香港发展了。
总之,有这么一个叔叔罩着,他是没吃过什么大亏,有限的两次,也是被其他更狠的衙内抽过――这也是他离京的原因之一,所以,他完全无法忍受,自己被一个草民戏弄。
按说陈太忠年纪轻轻就是处长,真不算草民了,不过杜总眼光高不是?
于是,杜大卫就一个电话打到叔叔那里告状去了,从欧洲回来,又在beijing呆两天,也是专门为了歪这个嘴――这姓陈的太不是玩意儿了,不多说两句他心里不平衡啊。
杜健倒是知道,信产部这次是真的想跟阿尔卡特谈了,不过他发出异声也很正常,这就是常言说的屁股问题,他既然是通地集团的副总,就要站在通地集团的立场上说话。
当然,这些细节,黄汉祥就不知道了,陈太忠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杜大卫发现了某个混蛋在戏弄自己。
但是yin京华多少知道一些,黄总和陈主任在楼下喝酒聊天,yin总在上面招呼人,不过,他肯定不能一直把黄老板丢在楼下不管不是?
于是,过了一阵之后,yin京华就过来了,正好听到两人说这事儿,就捡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做了一些补充――当然,再多也就没有了。
可陈太忠不是傻瓜,黄汉祥更是人老成jing,两人听了yin总的话,交换个眼神,黄总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太忠你也真是的,给他引见一下不就完了?调戏他干什么?”
“问题是,他干的那点事儿,有点缺德,”陈太忠少不得又将自己听说过的、一些关于杜大卫的事情一一道来,最后总结道,“……这种事儿我管不了,但是我不支持,总可以吧?”
这次,是乱刀黄汉祥和yin京华交换眼光了,还是那种异常诡异的样子,等了约莫三秒钟,yin总咳嗽一声,抬手指一指楼上发话了,“黄总,他们都想敬您一下,您看?”
大家想敬黄总,这是礼节,黄总答应不答应不要紧,关键是礼数得到了,常混beijing的就都知道,有些人啊,就是最讲个面子,再说了,做小辈儿的不知道奉承长辈,那也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就连yin总这提前请示,也是礼数。
“嗯?”黄汉祥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