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赵有良之死
郑松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目光中更充满不屑之色,知他早晚是个要死之人,所以也懒得瞒他,傲然道:“因为赵有良该死,所以我才杀他。谁叫他杀了我师弟。”
他傲色之中,却又夹着几分悲怆,想是对敝师弟之死,犹感心痛。
朱丹阳浑身剧烈一震,讶然道:“你是黄暗的师兄?”
郑松道:“不错,黄暗正是敝师弟。老朽乃川南桐柏派掌门郑松是也!”
朱丹阳初出茅庐,哪听过桐柏派的名头。
但见郑松武功高深莫测,想来那桐柏派在武林中大有威望。
只道:“我赵大哥武功那么好,你一定是使诈才赢了他?”
他明知赵有良不及这老者武功高强,气愤之下,却故意要奚落挤兑他一番。
郑松冷冷一笑,打个呵呵道:“真是天大笑话,我堂堂“迎风一刀”,何必把区区赵有良放在眼里,更别说使诈了!”
朱丹阳心道:“难怪那日我见黄暗和这老者的刀法大有几分相似,开先只以为是巧合,原来他二人竟是同出一门。”
说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这句话语气甚带恭敬。
郑松也色转和悦,道:“自然可以。半个月前,我在云阳偶遇长江帮副帮主刘长河。我见他断了一条手臂,心中颇是好奇,就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开先不好意思说出断臂经过,他那人一向孤高自傲,这点我如何不知。后来我再三逼问,他终于说出,是被一个少年小子砍断,那小子自然便是你了。”
“他还说阴风山庄当家赵有良杀了我师弟黄暗,我一听这话,差点气疯过去。我和黄师弟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拜师学艺,情同手足。哎!也只怪他学艺不精,竟会栽在了区区赵有良手上,说来也是羞愧。”
“但我是他师兄,我俩自小到大,又义笃情深,我自然要为他报仇了。大概是五天以前,那晚我一人独闯阴风山庄,与赵有良厮斗起来。”
“赵有良其实也算个了不起的角色,在长江中上游一带名头甚响,是条光明磊落的好汉子。我本无心与他为敌,只是师弟是我至亲之人,此仇不可不报。”
“他见我一人前来挑战,也甚是佩服我的勇气。阴风山庄人多势众,他却不要众人帮他助拳,要和我单打独斗,这一点倒是颇出我意料之外。”
说至此处,轻轻叹了口气,促眉深锁,眼望窗外,想是对赵有良不趁人之危的磊落行径大感折服。
朱丹阳道:“我赵大哥是条铁铮铮的硬朗汉子,自然不愿占人家半点便宜。”
郑松不予反驳,续道:“我和他斗至一百零八招时,我用“劈风刀”中的一式“笑里藏刀”,破了他“落日剑”中的一招“小李探花”,一刀斩下了他头颅来。”
“赵有良虽然死了,但他有言在先,纵是他不慎死在了我手中,阴风山庄的弟兄也绝不能阻我下山。
那些人后来见赵有良死得凄惨,却果然遵照赵有良生前所言,不予我为难,放了我下山。这便是整个事情的详细经过。”
朱丹阳听得赵有良死了个身首异处,气得心中一阵酸痛发毛,忍不住挤了几滴眼泪。
心道:“总有一天,我要你狗日的血债血偿。”
情绪稍敛,冷笑道:“你用“笑里藏刀”破了“小李探花”,你还真是阴险!”
郑松斜睨他一眼,不解地道:“何以见得?”
朱丹阳道:“笑里藏刀这种人会是好人么?你这不明知故问?”
郑松知他能言善辩,懒得理会,只道:“我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说给你听了,你现在可以说出剑谱所在了吧?”
朱丹阳对他恨之入骨,不愿与他多作蹉跎。
何况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剑谱下落,假如一时不慎说漏了嘴,那就糟糕至极。
剑眉一挑,懒懒道:“小爷今儿心情不好,想休息了,你最好别再烦我。”
郑松气得“哼”了一声,却是发作不得,转身悻悻走出门去,随命两名随从把住门口。
这夜朱丹阳辗转反侧难眠,几梦几醒,合眼就会梦见赵有良血淋淋一颗脑袋掉在了地上,惨厉无比。
他每梦见一次,总要伤心大哭一场,把守的随从进来询问原因,都被他喝骂出去。
翌日中午,郑松又来询问剑谱之事,朱丹阳没有找到脱身的机会,哪会和他多说。
亏他巧舌花言,胡乱与其纠缠斡旋一阵子,郑松气得又吹胡子又瞪眼,还是发作不得,恨恨去了。
过得午后,郑松忽命一随从用块黑布蒙住了朱丹阳双眼,有两个人挟着他就开始走。
朱丹阳双手被缚,不知这二人要带自己去哪里?如今他乃是阶下之囚,事事也只犀听尊便。
他被蒙着眼睛,看不到路径,只觉走不多久,依稀听见有流水潺潺声。
再走不几,两人扶他上了一块木板,跨过木板便到一个一颠一跛的物体上面。
朱丹阳知道自己一定是上了船,现在应该置身长江之中,只是不知郑松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
从那以后,朱丹阳的眼睛一直是被黑巾蒙着,到得吃饭之时,便有人给他喂饭。
途中郑松又几次向他询问剑谱之事,他始终不和郑松多说。
他心里明了,郑松一天得不到剑谱,自己就可以多活一天。
他用吃饭的次数来推算时间,大约过了半个月以后,这日木船终于泊岸。
船一直走的逆水,这时应该置身在了长江上游的某个地方。
其时骄阳照人,鸟语花香,岸畔田间少男少女唱着山歌小调忙于耕作,四周一片春意盎然,勃勃生机,明显已到了初春时节。
想不到今年自己被别人五花大绑,蒙着眼睛,坐在船上过了个糊涂年,委实可悲又可叹。
以往在家时,逢年过节,母亲还会包饺子给自己兄妹吃,今年却是伴着粗茶淡饭度过,顿有一股莫名的幽怨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