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成效,那群太医全都是愁眉苦脸的。
因而陛下终于是发了火,“要是救不醒,你们也别醒着了,一起躺好吧!”
说得太医们是手足无措。
等到第九天的时候,林甫的身体总算是有了一些反应。
林甫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他重新度过了这两辈子。
感觉好漫长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甫也意识模糊,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已经有些怀疑,神仙姐姐,木子,连中三元,这些到底是不是黄粱一梦。
分不清了,分不清了,没想到前一世的那么多事情,自己仍然记得那么详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过的好不好。
你说,自己上一世死的时候,为什么不干脆死透呢?
这要是自己死一次就再穿一次,死一次就再穿一次,这十几年十几年的,得有多少人放心不下啊?
上辈子已经过去了,自己也认了,十几年过去,大抵也没有人还记得自己了吧?平日里总是想起前世的事情,等到生死时刻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不是穿越人士,而是真正的林甫了。
虽然不是原装的那个小将军,但这一世的十几年,不论是什么原因,当年事也好,今生遭遇也好,总算也是结识许多有趣的人,美好的人。
自己还有神仙姐姐的恩没有报,还有心中许给小木子的一辈子没有兑现,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想通了前世今生,在生死关头林甫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此间的世界不知不觉已经取代了前世那个繁华的世界。
这辈子遭遇的人,也已经在自己心中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痕迹。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个自己心中游戏人生的穿越客了!
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林甫终于在一个深夜,勉强地将沉重的眼帘抬起那么一些,露出一小点缝隙出来,借着月光艰难地看向了陌生的四周。
这....这是哪里?看起来有些陌生。
想要扭动自己的头颅,却是发现有些脱力,浑身上下都不受自己控制。
总不见得真像是自己担心的那样,是又穿越了吧?此刻的这情况,还真有些像十七年前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候的林甫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乖乖地等着,直到神仙姐姐那张不施粉黛却清秀隽永的脸出现。
待得终于有人出现在林甫视野当中的时候,这人却既不是御医,也不是林甫熟悉的人。
这中年男人面白无须,脸上微有些许皱纹,却并没有减色分毫,反而更添三分韵味。一身白袍,长发不扎不束,披散在后,当真是十足的超世英杰之韵味。
“完了,又穿越了。”林甫绝望想道,头一歪,然后便又昏死过去了。
就在林甫梦中想着前世今生的这不到十天,莫说是京城,全国各地都传遍了这个消息。
若是寻常暗杀事件,其实倒还不至于闹得如此沸沸扬扬,权贵们的斗争,虽然给劲,但百姓们还是没有那么关注的。
偏偏林甫有一个新科状元的身份,今年陛下大招寒门,虽然林甫叔父是吏部尚书,但他毕竟多年客居叶城,无父无母。
各地学子百姓们还是把这个身世凄苦,没有父母照拂的小林公子看作半个自己人的。
尤其他在春闱案中没有涉案被抓,替寒门学子发声,就算他是个权贵,大家也对他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来。
所以在他连中三元之后,不少学子百姓们仍旧是更加愿意把他算作是一个寒门子弟,在听闻了这种骇人的事情之后,都很是不满。
大家口口相传,这起太湖边的暗杀事件竟然和小林公子高中状元的消息没差到一天,就同时传遍了整个大陆。
当然也传入了傅风雪的耳中。
只见这位老大人缓缓地收起银针,走出这间屋子,一众御医连忙屁颠颠地围了上来,“傅大人!这....这可还顺利??”
事涉自己安危,众太医都极为紧张。
“无事了。这箭上之毒虽有些花巧,但好在他功力不错,抵御了大半,我方才以气运针,又替他排了个差不多,他已经醒了一次。只是一时间还不适应,养一阵子就好了。”
“哎呀!多年不见,傅大人这手医术还是如此超凡入圣啊!”
“我们几个老家伙忙活了这么久,还是傅大人手到擒来,轻松解决。”
“别了别了。”,傅风雪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养身的方子你们比我会开,调两剂温和的给他喝着就是了,再过三五个时辰他大概就醒了。”
众太医连忙点头称是,一旁一直等在门口的林瑶也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悬着的心。
“几位忙着,我还要去见陛下一面。”,说起这事儿,傅风雪心中很是不快。京中闹出这种破事也就算了。
这背后牵头的竟然是自己外甥!!这个蠢货,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他傅风雪的外甥犯下这种事,差点害死林家那一脉唯一留下的儿子。
不说他有没有脸在地下遇见那两位,他自己怎么看待自己?天下人怎么看待他?
想起当年别离时,自己信誓旦旦的对慕青竹说,不如将他留在京城,自己保证给他皇子的待遇,也就等于说自己要保得他的周全。
可如今呢?他的好外甥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呐!!
第一零八章 傅风雪(中)
深夜了,傅风雪今日里赶到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日落西山的时分。
直奔东宫,切脉,施针排毒,这又是几个时辰的光景。
待得让小林公子脱离危险,离开东宫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几乎是午夜了。
夜深人静,这皇宫里除了东宫依旧是忙着之外,还有一处,竟也是诡异地亮着灯。
而且是正殿,承天殿。
此殿这时节极少启用,即便宫女们尽力点了很多烛灯,这宽敞的殿内仍旧显得有些昏暗。
皇帝此刻正借着身边的火光,斜依在龙椅上,随意地翻阅着什么。
在旁人看来,陛下面无表情,云淡风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在随意的翻着书和下面两人闲聊罢了。
但下面跪着的两位则是一身冷汗,呼吸急促,连连吞了几口口水,心下紧张的连跪都跪不稳了!
陛下传唤他们来,见面一跪下,迟迟不见上面有回应。两人又都心虚,不敢有任何动作。
陛下就这么在上面翻着手里的东西,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一样。
越跪越紧张,越跪压力越大。
七皇子心里知道,自己和兵部尚书曹安民一起被传唤来,肯定是太湖边的刺杀案件败露了。
可.....究竟败露了多少?他们到底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