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也不知道把这群大爷逼急了告到陛下那里去,陛下会不会为了安抚这群勋戚而拿自己做替罪羊。
所以,对于朱纯臣的提议,他虽不同意但也不敢拦着,便只道:”国公爷,你既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协理京营,就应该明白军令所致,不得不从的道理,只要是皇上旨意没到,就不能妄动。“
“去他娘的军令不军令,老子就不相信陛下他会因为这杀了他这个姑老爷!”
朱纯臣是驸马,其妻子是万历皇帝之女,因而算起来的确算得上是朱由校的姑父,也正因为此,他才有恃无恐,将手里的紫砂壶往地上一摔就带着自己的人往外走去。
几个勋贵子弟见此也跟了来,见到卢象升也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卢象升气的是拳头捏的咯嘣直响,要不是因为这家伙是驸马爷,他甚至都要直接杀了这人以儆效尤的冲动。
……
“陛下驾到!”
一声高呼过后,朱由校的仪仗就进入了京营校场。
“就在里面呆着看书吧,外面风雪大,别出来了”,朱由校嘱咐了小如是一句就下了龙辇,一见外面校场上的积雪已有了三尺厚,但校场上的士兵却寥寥无几。
朱由校不由得感到很是惊愕,京营的官兵有十万,即便考虑到有将领吃空饷,也得有五六万吧,怎么诺大的校场上站着的官兵却看上去连两万人都不到。
而且,还一个个纪律散漫,不是歪着就倒着,甚至还有人靠在一堆闲聊,还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吆五喝六的划拳。
卢象升和还在场的一帮将领见朱由校来忙来行礼,但已有了三分怒意的朱由校也没办法给这位名臣好脸色,哼了一声就冷问道:“卢爱卿,这就是你给朕提督的京营?”
卢象升直接跪在了雪地里:“陛下!非臣不能练兵,实乃这些京营官兵皆是陛下亲兵,微臣无便宜之权,无法管束!”
朱由校见卢象升这样说,也明白了些,便亲自将他扶了起来:”你先站起来吧“,说着,朱由校又问道:”左都督朱纯臣呢?“
“回禀陛下,他刚走。”卢象升回道。
“荒唐!他一个个堂堂左都督,统管京营的大将,也擅离职守不成“,朱由校说着就立即喝命道:”锦衣卫,把朱纯臣给朕押来!“
还未走太远的朱纯臣很快就被锦衣卫就拖了来,还不停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快放开老子,信不信老子去陛下那里告你们去!”
在场的京营官兵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们见皇帝陛下朱由校拉着脸,心里自然也有些畏惧,但他们并不觉得自己陛下会对驸马朱纯臣怎么样。
因为谁都知道,这朱纯臣是陛下的亲姑爷。
“陛下,你可算是来了,微臣只是出去一会儿,你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的把我这么抓来,这样让微臣脸面哪里搁。”
朱纯臣见到朱由校,也没觉着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还有些不高兴的质问起朱由校来。
朱由校冷着脸没说话,这个朱纯臣是什么货色,他是知道的,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破BJ城,就是这家伙和陈演一起开城门迎接李自成入城的,还是第一个上表劝李自成登基的降臣。
这家伙尽管是崇祯朱由检的姑父,但抛弃起大明皇室来是毫不犹豫。
所以,朱由校今日为了重振军纪,也就没有丝毫因为这朱纯臣是驸马爷,就不能动手的想法,更何况他还只是个穿越者。
“鳌拜!”
朱由校见两个锦衣卫有些拉不住这自以为是的朱纯臣,便将鳌拜喊了过来。
“陛下吩咐!”
鳌拜走了过来,拱手道。
“将朱纯臣给朕摁倒在地!”
朱由校这一声令下,顿时吓得朱纯臣是满脸惊愕,他可没想到自家陛下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没待他反应过来,鳌拜就一手将朱纯臣提了过来,直接摁倒在地上,一脚踩在了朱纯臣的后背上,踩的朱纯臣是半点动弹不得。
“陛下,微臣可是您的”,朱纯臣还没说完,朱由校就已经一刀挥下,一颗人头就这样飞了出去,热血顿时就飙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面色一惊,谁也没想到堂堂左都督,驸马都尉,成国公朱纯臣就这样被皇帝陛下朱由校斩杀。
躲在马车里的柳如是也吓得脸色苍白,她也没想到皇帝陛下并不仅仅像个大哥哥一般爱疼人,原来有时候他会比魔鬼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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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朕只要三千人
这算得上是朱由校自来到大明朝以来亲手斩杀的第二个人了。
第一个是阿济格,那时候的朱由校在打死这个满清贝勒爷后还有些本能的心理紧张。
但此时此刻,亲手斩杀皇亲国戚朱纯臣的他却没有任何的慌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本以治病救人为一生职业的他开始变得冷酷铁血。
校场上的两万官兵没人再敢喘一声粗气,卢象升和王承恩等官员也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动君王朱由校的逆鳞,尽管他还没到而立之年,但一双寒光四射的冷目与紧咬的嘴唇将他的龙颜之怒表现得淋漓尽致。
“日后若再有人违背军纪,擅离职守,犹如此人!”
朱由校冷咧咧的喝了一句,就将血淋淋的剑插入了剑鞘中,并道:“兵部左侍郎兼京营提督卢象升何在!”
“微臣在!”
卢象升知道朱由校这是要校场立威,便也跟着配合,声音回答得洪亮简洁。
“立即按照名册点名,凡是没在场者,无论官位高低,直接罢免革职!作为军人,若因为一场大雪就敢违背圣旨,擅离职守,那还是军人吗!”
朱由校大声反问了一句。
“是!”卢象升应了一声后就忙亲自组织点名,虽有两万余人,但好在卢象升早有准备,请了好几个幕僚在场,分别负责京营各卫的点名。
没到半个时辰,卢象升的人就点完了名,京营三大营在场的共有两万三千余人,而花名册上实际记录人数有十一万之多,去除空额,至少也有六万之数,但现在却不到一半到场。
不过朱由校也并没有因此有多么生气,因一场大风雪就开小差的官兵即便叫回来也没什么用。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直接将那些纪律散漫的官兵罢职。
剩余的这两万余人虽然不见得纪律性有多强,但至少能做到不违抗自己这个皇上的旨意,能听从上官的命令站在这儿。
这样的官兵好歹有一定的可塑性。
如此一来,也算是进行了一次初步的淘选。
朱由校可没有要将这十万余官兵全都留下来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