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满级戏精给反派当后妈[五零] 一寸墨 997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7章

  房间简简单单除了基本的床铺, 桌子,连根多余的凳子都没有,可以看出是宿舍, 今天梦里的萧旌旗穿着夏装, 正在低头看桌上的地图。

  灯光昏黄,照得萧旌旗脸上的冷硬都减少了很多。

  苏蔓青看了一眼吊在萧旌旗头上的电灯猜测萧旌旗此时待的位置是哪, 处于现在还是未来。

  顺着萧旌旗的目光,她看向了地图。

  我国北方边疆历历在目, 但也出现很多并不属于我国的区域, 那片区域上画上了很多红蓝色线条, 那是……

  一眼苏蔓青就明白那片区域是哪, 瞬间也猜出梦中萧旌旗此时的时间线。

  这是在准备,准备出击, 准备迎战。

  所以她今天梦境里的萧旌旗跟她处于同一时间不同地点。

  松了一口气,苏蔓青离萧旌旗更近了,近到她的身子快要贴到对方, 她不想看桌上的地图, 也不想参与那场早就知道结局的战争,她只想靠近萧旌旗。

  靠近这个男人。

  这个牵扯了她全部心神的男人。

  隔着空间,她伸出手临空描绘着萧旌旗那充满了立体感的眉眼, 高挺的鼻,非常适合接吻的唇, 还有男人敞开的衣领中男人味十足的喉结……

  哪怕是梦中的萧旌旗也浑身充斥着荷尔蒙, 无比吸引着苏蔓青的眼, 手, 心。

  咕咚——

  就那么临空看着, 比划着, 苏蔓青居然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狠狠吞了吞口水,她渴了,无比的渴,她想亲亲萧旌旗。

  亲亲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甚至还想撕开对方那微微敞开的衣领……

  就在苏蔓青对着萧旌旗充满了想象时,突然响起充满了节奏的敲门声。

  这个点有人找?

  苏蔓青看了看漆黑的窗外,没有月亮,也没有灯火,不知道此时处于什么时间点,天色看不出时间,她直接低头弯腰看向苏蔓青的收碗,萧旌旗目前的军衔与职位肯定配制得有手表。

  两点三十五。

  半夜两点三十五,这个点也不知道来找萧旌旗的是公务还是私事。

  苏蔓青猜测可能是同事,对于军人来说,只要有情报肯定是会在第一时间通报的,但她猜错了,门开后,一个穿着军装巧笑嫣然的女孩正对萧旌旗笑得明媚。

  看着女孩脸上的笑,苏蔓青的脸冷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孤男寡女相会可不是什么要兆头。

  “薛同志。”萧旌旗脸色跟刚刚没有一点区别,他没有邀请女孩进门,而是神色淡然地堵着门。

  早就心跳如鼓的薛冬梅看到萧旌旗的瞬间脸就红成了大苹果,再听到那充满了磁性的声音,羞涩得眼睛都不不知道往哪放,目光闪烁间,她把手里捧着的大饭盒往前一递,声小如蚊。

  “萧同志,我看你窗户的灯光还亮着,就自作主张给你煮了点饺子,给。”

  面对递来的饭盒,萧旌旗并没有接,反而是脸色更冷。

  “薛同志,我是已婚的男同志,以后请不要再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说完,也不管薛冬梅脸色如何,直接大声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喝道:“赵铁柱。”

  声音如虹,隔壁几个房间的灯都亮了起来。

  警卫员赵铁柱也慌慌张张从走廊的尽头冲到萧旌旗身边,立正敬礼道:“到。”

  漠然地看着脸色难看的赵铁柱,萧旌旗脸色很严肃,“作为警卫员你今天失职了,门前面壁反省三个小时。”说完完全不管探头探脑的好奇同事,也不管脸色惨白的薛冬梅,而是直接关门回了房。

  嘭的一声关门声,惊住的不仅是薛冬梅,还有开门看见现场的好奇同事。

  哟,闭门羹啊,这个萧旌旗脾气是真冷硬。

  此时的薛冬梅内心早就哇凉一片,被萧旌旗下了如此大的面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堪加无地自容的她把手里的饭盒往赵铁柱怀里一塞,捂着脸就跑走了。

  被迫揣了饭盒的赵铁柱看着薛冬梅跑远的背影呕得差点吐血。

  他刚刚被另一个领导的警卫员叫去帮忙抬了一会东西,赶回来就遇到薛同志向他家师长献殷勤,他当然知道萧旌旗结婚了,但他更没想到的是这薛同志明知道旅长结婚了大晚上还来送饺子。

  这都是什么狗屁事!

  被罚面壁反省,他真是无比冤枉,比窦娥还要冤。

  目睹了全场的苏蔓青都没想到萧旌旗居然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处理,甚至刚刚她都隐约听见萧旌旗同事对那位薛同志的小声议论。

  居然还是某位领导的千金。

  可惜是位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千金。

  非常满意萧旌旗的表现,苏蔓青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甚至是停都停不下来那种,她知道萧旌旗是一个钢铁直男,但没想到完全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估计刚刚那位大小姐得害臊好一段时间了。

  不过这种人也不值得尊重就是了,明知道萧旌旗已经结婚还献殷勤,这不是自找的吗!

  活该。

  看来她家萧旌旗直男一点也有直男一点的好处。

  跟在萧旌旗身后,看了全场的苏蔓青满意得不行,这个男人心性坚定有原则,她放心了,只是她也没想到都快打仗了萧旌旗还能遇到这种狗血事。

  不过这也间接证明萧旌旗太优秀,容易被人惦记。

  优秀的男人回房后没有再研究地图,而是直接躺在了床上,就在苏蔓青以为对方要睡觉时,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响起,原来是萧旌旗从怀里掏出了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自己。

  没有外人,看着照片的萧旌旗卸下了平时的冷硬,棱角分明的脸放松下来,眼里也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温情。

  “媳妇。”

  看了好一会,萧旌旗突然轻轻叫了一声。

  苏蔓青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就算是在梦里她也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

  “媳妇。”

  满足地看着照片上青春靓丽的女孩,萧旌旗心满了,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其他,他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也没有那么的感情分给别人,喜欢了就一心一意。

  觉得媳妇哪哪都好的他把照片挪近,一个带着眷恋的吻无声地吻了上去。

  吻在照片上,也吻在苏蔓青的心上。

  然后苏蔓青醒了。

  醒来的她全身都在战栗,她感受到了萧旌旗对自己的那份深情,也感受到了那份炙热,抚摸着自己充满了弹力的唇,她的脸红了,耳朵红了,甚至连脖子都红了。

  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躺在床上回忆了一下梦里萧旌旗的颜值,苏蔓青美滋滋的起床了。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平常生活。

  吃完早餐苏蔓青把腾好的土罐交给了大毛,叮嘱道:“你跟二毛他们去还罐子,我有要求,别在保成大哥园子里闹腾,要有礼貌。”

  “知道了妈妈。”

  大毛满脸保证,甚至还用力拍了拍小胸脯。

  “去吧,带好两个弟弟。”他们家不养猪,也不喂鸡,没那么多活要干,苏蔓青只希望几个孩子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长大成人。。

  于是大毛抱着土罐带着两个弟弟出了门,刚一出门就遇到张氏跟狗蛋。

  张氏端着自己的针线箩,她跟苏蔓青约好今天去村口纳鞋底做鞋,也算是跟村里其他人通痛气,这村长马上就要重新选举了,可得选个公正的人。

  张氏跟苏蔓青出门,狗蛋很自然就跟上了大毛三兄弟。

  “去保成叔家吗?”狗蛋认得大毛怀里的土罐,很是自作聪明的问了一句。

  “对,妈妈让我们去还土罐。”大毛心中有着其他想法。

  “还偷葡萄吗?”狗蛋心生向往。

  “不偷了。”被苏蔓青责罚过,也过了偷盗的瘾,大毛可不敢再惹苏蔓青,不过也非常自信地补充了一句,“就算不偷咱们也能吃到葡萄。”

  他相信自己跟保成叔成了朋友,朋友来访,保成叔怎么不得上点葡萄招待他们。

  跟他一样自信的还有二毛、三毛。

  狗蛋也是个鬼精灵,一看大毛三兄弟的脸色就猜到了好处,于是乐呵呵地跟着,保成叔家的葡萄已经不多了,估计也不能吃几回,还是别错过。

  路上又遇到了出门溜达的虎子,虎子也机智地跟上了步伐。

  虽然他们还是虚保成叔的长相与气势,但香甜的葡萄对他们这些小孩的诱惑更大,跟在大毛三兄弟身后,两人底气也足了很多。

  “狗蛋,你喝过酒没?”

  小孩就是这样,越不让干的事就越好奇,一直惦记着葡萄酒的大毛看了一眼身边的狗蛋忍不住问道。

  皱着眉头,狗蛋一脸嫌弃,“酒又苦又辣,一点都不好喝。”

  “你喝过?”大毛眼睛亮了。

  看着这样的大毛,一旁的二毛、三毛直接翻了个白眼,有人身上的皮又痒痒了。

  欠揍。

  “大毛你想喝酒?”虎子也好奇地看向大毛,他比几个小伙伴都大一些,他爹喝酒的时候他偷偷尝过,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好喝。

  “我就想尝尝味道。”大毛真的只是好奇。

  “保成叔家有葡萄酒,你可以让他给你尝点。”说起来狗蛋他们也没喝过葡萄酒,之前偷尝的是高粱酒,但尝过一次以为所有的酒都一样又苦又辣也就没了好奇。

  “保成叔肯定不会给咱们喝。”这点自知之明大毛还是有的。

  “要不,咱们偷点喝?”狗蛋他们去吴保成葡萄园里偷葡萄习惯了,惯性思维让他们出了这主意。

  “不行。”大毛把头摇的像骰子。

  他已经在父母灵位前深刻反省过,既然反省了,那以后可不能再沾偷,不然妈妈可能会不要自己,他可不想离开苏蔓青,离开这个家。

  “这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咱们又没钱买酒。”狗蛋跟虎子都没了主意。

  “要不,我们自己酿酒吧。”

  想起葡萄园的葡萄,大毛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自己酿酒!”狗蛋跟虎子立刻兴奋起来,但也有着自己的担忧,“可是我们不会酿酒。”一点都不会那种。

  “不会就学!”

  大毛用力一挥手,信心满满。

  二毛看着这样的大毛,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矜持而高傲的看着,他等着看笑话。

  “听说酿酒需要很多原材料,咱们可没葡萄,也没有粮食。”狗蛋见过他奶在家自己烤过高粱酒,知道粮食变成酒得好多原材料。

  大毛也踌躇了。

  他身上没钱,也不可能跟保成叔讨要,如果真要酿酒,那葡萄可就是关键。

  虎子跟狗蛋他们经常满山跑,想了一会,终于再次提出了可行的建议,“要不咱们上山吧,山上有很多野果,好多野果都是可以吃的,用那些酿酒我觉得应该行。”

  一听山上有野果,大毛立刻点了头,“行,咱们还了保成叔家的土罐就上山。”

  “我去叫七猫。”人多力量大,虎子跑去邀小伙伴。

  上山找野果也不存粹是去玩,他们还能捡柴火回家,反正村里的小孩在玩的同时也会帮着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捡拾柴火,打猪草,还有放牛等等。

  大毛他们到葡萄园的时候吴保成又在茅草屋里睡觉,大黑还在老位置趴着打呼噜,跟大毛他们之前来偷葡萄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保成叔,我们来了。”

  这一次大毛他们可是光明正大上门还土罐的,也就没有不告而进,而是站在墙洞外很是礼貌地叫唤了一声。

  随着大毛的声音响起,吴保成跟大黑狗的呼噜声都消失了。

  过了一分钟,大家就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

  “大毛。”保成叔的声音还是那么凶那么冷。

  “保成叔,我妈妈让我还你家土罐。”大毛满脸笑容语气雀跃。

  这给心如止水的吴保成内心投入一颗石子。

  “进来。”吴保成蹲下身子打算掏开墙洞里的稻草,结果大黑狗比他积极多了,早就用两个爪子在扒拉稻草,嘴里呼哧呼哧兴奋地喘着气。

  摸了摸狗头,吴保成知道大黑常年跟自己待在村尾孤单又寂寞。

  “保成叔,我们就不进去了,我们一会还要上山。”大毛知道保成叔是想叫他们进去吃葡萄,但昨天他们已经吃了一顿不花钱了,今天可不能一点数都没有。

  “去近还是远?”

  吴保成不掏墙洞了,而是转身往自家后院走去。

  那边才是进出葡萄园的门。

  大毛也不知道山上哪里能找到野果,视线看向了狗蛋。

  狗蛋掰着指头算了算,回答道:“不算远,也不算近,离上次咱们掏蜂窝的地方不远。”

  “汪汪汪——”

  就在大毛准备回答保成叔问话时,掏好墙洞的大黑瞬间窜了出来。

  “哇,狗啊——”

  看到大黑扑过来,早就被追出心理阴影叫条件反射的狗蛋直接大叫一声转身就跑,那速度绝对比他平时跑跑跳跳还要快上几分。

  “大黑。”大毛没有跑,反而是乐呵呵地迎了上去。

  大黑没有扑向大毛,而是围着大毛转了好几圈,然后一扭屁股高傲地靠近二毛、三毛。

  二毛站在原地矜持的没有动,三毛则笑出一对酒窝摸了摸大黑的狗头。

  缘分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看对眼了不同物种间凭默契也能和平快乐相处。

  “傻狗!”

  被大黑嫌弃,大毛立刻一脸嫌弃地转身走向保成叔家。

  他刚刚看到保成叔出现在院子里打算开门。

  跑远的狗蛋也尴尬地回头,糗大发了,他刚刚真的以为大黑狗又要追赶他们,下意识拔腿就跑,真不是有意不管小伙伴的,磨磨蹭蹭间,脸皮已经磨练出来的他又往大毛他们这边走。

  “保成叔,给,妈妈让我谢谢你。”

  转到吴保成家的门口,大毛郑重地把怀里的土罐递了过去。

  “去山上干嘛?”

  吴保成在接过土罐的同时也问了一句。

  “去摘野果。”大毛也没瞒着吴保成,很自然地交了底。

  吴保成:……所以说他家的葡萄不香了,吸引不到小孩了吗?

  看出吴保成的脸色更冷,二毛想了想,补了一句,“山上有兔子,三毛想吃兔肉,我们主要去打兔子,顺便再摘点野果。”

  听了二毛的解释,吴保成身上冷硬的气息稍微缓和了一点,木着脸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时说了一句:“等着。”他话是真的好少,幸好大毛几个孩子感受得到他的善意。

  “你们说保成叔这是啥意思?”离得最远的狗蛋心虚加畏惧。

  “应该是去葡萄园给我们摘葡萄。”大毛对自己的魅力超级自信。

  二毛、三毛看了他一眼居然没反对。

  果然,几分钟后吴保成再次出现了,随着他出现的还有好几串水灵灵散发着香气的葡萄,“给。”好话在他嘴里永远都是这么硬邦邦。

  “谢谢保成叔。”

  大毛不客气的接过,葡萄不多,刚好也就一人一串,他也就没有拒绝保成叔的好意,心意这东西非常重要,再说了,葡萄这东西摘下来不吃就浪费了。

  看着围在三毛身边兴奋转悠的大黑,吴保成想了想,说道:“带上大黑。”

  别看大黑被他教得不真咬孩子,但该有的实力可不低。

  “行,我把大黑带上。”大毛跟大黑对打过,知道大黑的本事,面对保成叔的好意,他不客气的接受,他可听说过能打猎的狗,估计大黑也有这本事。

  打兔子原本是借口,但说不定因为大黑的参加今天还真能打到兔子。

  “别乱跑,早点回。”吴保成再次叮嘱,此时的他挺埋怨自己的眼睛不好,不然也就能跟着几个孩子山上。

  “知道了,保成叔,打到兔子回来给你吃肉。”大毛对借给自己大黑的保成叔大方得很,说完就带着弟弟们快乐地跟对方挥手告别。

  大黑也在吴保成的授意下跟在了几个孩子的身边。

  有了身材高大的大黑,几个孩子的底气更足,大毛还省出一串葡萄留给随后赶来的虎子跟七猫,狗娃这次家里有事,就不跟他们进山了。

  看着跟在三毛身边的高大大黑,七猫跟虎子眼都直了。

  他们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跟这经常追着他们屁股后面咬的狗和平共处。

  “大毛,还是你厉害,牛。”七猫服气地对着大毛比了一个大拇指。

  “有了大黑,哇,我觉得山里咱们绝对能横着走。”虎子黑乎乎的脸上此时也充满了兴奋,他对大黑的实力也是非常看好。

  “其实大黑跟咱们走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没那么大的面子,它喜欢的是三毛。”面对小伙伴们的敬佩,大毛幽幽地冒出这么一句,他跟大黑是不打不相识,但大黑好像天生就喜欢三毛。

  “跟谁不重要,只要三毛跟咱们一伙就行。”

  狗蛋笑得得意又张扬。

  自从大黑跟在他们的身边,他们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小孩看他们的眼神那是震惊又畏惧,还带着深深的羡慕,没见经常欺负他的铁柱远远看到他们就默默地后退了吗。

  哈哈哈,真是大黑在手,村里横着走。

  听到狗蛋这豪气的话,几个小孩都笑了起来。

  是的,管他大黑是跟着谁,只要跟他们一起就能成为别人羡慕的份。

  路过家门口时,二毛想了想,说道:“咱们进山是不是要跟妈妈说一声?”

  “咱们不去太远,回来再捡点柴,应该不用说吧?”大毛有点犹豫,担心苏蔓青不让他们进山。

  “要跟妈妈说一声。”三毛觉得二毛说得对。

  “好吧,但妈妈现在不在家,怎么说?”大毛记得出门前苏蔓青跟着张氏去村口做鞋去了。

  “路上找个听话的小孩帮忙带话。”看着越升越高的日头,七猫不想耽搁进山的时间。

  “行。”大毛几兄弟认可。

  “小栓。”几人正说着话,一个跟三毛差不多大的小孩跑了过来,狗蛋一见赶紧招手把人叫到身边,不舍地摘了几颗葡萄递给小孩后才安排任务,“小栓,认识他们三人不?”

  看着狗蛋指向大毛三兄弟的手指,小栓一边嗦着香甜的葡萄一边点头。

  大毛三兄弟在村里可有名了,他虽然没跟他们玩过,但也是认识的。

  见小栓认识大毛,狗蛋就放心了,吩咐道:“你去村口跟青姑姑说一声,我们上山捡柴火去了。”

  “哦。”小栓重重点头,眼睛还看向狗蛋手里的葡萄。

  狗蛋又心疼地摘了几颗给小孩,才赶紧跑了,再不跑,他担心葡萄没了。

  没了盼头,小栓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往村口走。

  吃了狗蛋哥的葡萄,他得按要求办好事。

  结果刚转过一个转角就遇到了一个缺了门牙的漂亮小姑娘,小姑酿白白净净穿着花裙子,跟全身黑黑的他一点都不同。

  “你叫小栓,是吗?”周美云早就来了,当然也听到了狗蛋跟小栓的对话。

  飞速把抓着几颗葡萄的手藏在身后,小栓警惕地看着周美云。

  周美云:……几颗烂葡萄,她才不稀罕!

  不稀罕葡萄,但她稀罕人,眼见小栓要跑,她从兜里掏出半个冷馒头高傲地递了过去。

  小栓飞速接过,然后看着周美云。

  手紧握成拳,周美云笑得特别像狼外婆,“小栓,你能帮我去河边叫一下苏紫萍吗,她在河边洗衣服,我对这里不熟悉,找不到她。”

  点了点头,觉得安全的小栓跑向河边。

  看着小栓跑远的身影,周美云的脸上冒出了激动的兴奋,然后远远跟了上去。

  她记得上辈子后爸跟她说过一件事,那就是苏家庄今年的今天连接庄子与田坝的桥会垮塌,桥不算高,但桥下都是尖锐的石头,后爸还跟她感叹,幸好桥垮台的时候没人路过,不然可能会出人命。

  前世没有出人命,她却非常想今生出点意外。

  小栓大名叫做吴德义,是她弟弟,不是亲弟弟,是后爸吴保成收养的孩子。

  这小孩后世怀疑吴保成的死跟她有关,一直给她制造了很多麻烦,最终在萧旌旗死后没过几年她也被这个弟弟给弄死,重活一世,她怎么可能不找仇人报仇。

  那座桥她今天特意去检查过,确实有很大的隐患,随时能垮塌。

  跟在小栓的身后,周美云见小栓离石桥越近她脸上的笑容就深。

  今生她要提前扫除一切障碍,要早点跟萧旌旗在一起,要生下自己的小孩。

  握着拳头,周美云眼里是势在必得。

  村口,迎着微风,苏蔓青跟着张氏还有几个村妇一边闲谈一边学着纳鞋底,冬天的鞋底非常厚,得用锥子先戳出洞眼再把穿着麻线的针穿过去拉紧。

  一针一线都很费力气。

  “青丫头,昨天刚学今天就能做纳成这样真不错。”张氏侧头看了一眼苏蔓青手里的鞋底忍不住夸道。

  “还是婶子教得好。”苏蔓青有点完美主义,所以大半天了鞋底也刚刚纳了没几针,就效率来说肯定不能跟张氏她们这种纳惯了鞋底的人比。

  虎子娘连着纳了好几针才笑着打趣道:“行了,你们别互夸了,要我说,你们这是一个教得好,一个学得好,都是心灵手巧之人。”

  “就是,哈哈,都是手巧的。”其他村妇也哄笑起来。

  村口顿时因为欢快的气氛更加融洽。

  众人背后的榕树非常大,树冠展开在上空起码二十来米,这给树下的众人带来了足够的阴凉,大家一边乘凉也就一边闲谈,心情都非常不错。

  “要我说,还是水生不错,选他准没错。”虎子娘一边穿新的麻线一边说出了自己心目中的村长人选。

  话题打开,大家也没了顾忌,反正过两天就要公开投票选举。

  “我也觉得水生这人不错,他家要不是给媳妇看病,也不至于穷成这样,但就算如此,他们不仅做人本分,还知恩,感恩,我也觉得选他当村长肯定错不了。”七猫娘也附和了一句。

  “秀云家的土生也不错,你们看选他如何?”又是一个村妇提出心目中的人选。

  “不成,不成,土生太年经,经验肯定没有水生足,年轻就容易压不住人,我觉得还是水生好,年龄、经验、为人处事都有了。”又是一个支持水生的。

  一个年轻的媳妇见长辈们都发了言,想了想,也直接说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说到水生叔,我是真觉得他人品真不错,借我家的钱跟粮都是按时还的,哪怕还了生活都难,他还是言而有信,我相信他。”

  “说起来水生诚信上确实不错。”

  ……

  见大家一言我一语议论着,张氏看向一直没发表意见的苏蔓青,“青丫头,你觉得呢?”

  见众人的目光都看过来,苏蔓青笑道:“大家别看我啊,我在村里生活的时间不长,对几个村长候选人员肯定没有各位婶子、嫂子了解,大家可以讨论讨论,你们要是真觉得谁好,那应该就是真的好。”

  “明康家的,我觉得你问青丫头这话就不对,青丫头哪有咱们这些祖祖辈辈在庄子里生活的人了解水生他们,你这不是为难青丫头吗?”

  一个婶子觉得苏蔓青的话说得非常在理,笑话了张氏一句。

  张氏:……

  其实你们才是不知道聪明人就算不用天天待村里也能看出什么人什么样,不过既然青丫头不想出风头,她就不问了。

  如此一想,也随大流道:“水生确实不错,真要选,我家肯定投他一票。”

  她今天跟苏蔓青来村口跟大家闲聊的目的就是暗中给水生拉票,此时见不用自己拉水生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她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苏蔓青也满意。

  她当初把水生家推荐给土改队员暂住其实就是算好了今天这一步。

  这年代一个好村长可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她心情愉快时,看到小栓小跑着往石桥的方位而去,石桥通向的另一面是河道,河里此时很多人都在洗被子、床单。

  原本苏蔓青只是随意看一眼没什么想法,但就是这一眼扫过,她居然看到远远缀在小栓身后的周美云,别怪她隔那么远就认出了女主,主要是女主此时的那一身在庄子里非常打眼。

  “小栓。”

  苏蔓青站起身叫住奔跑的小栓。

  虽然她不知道周美云为什么会跟在小栓的身后,但自从怀疑女主心术不正后她就对对方挺提防,才有了此时的突然出声。

  “青姑姑。”

  听到苏蔓青的叫声,跑得一头汗的小栓停下身子看了过来。

  “小栓,你去干嘛?”苏蔓青没话找话。

  “对了,青姑姑,大毛哥哥让我给你带话。”看到苏蔓青,小栓突然想起狗蛋对自己的交代,然后就跑向了苏蔓青,反正跟青姑姑说完再去找苏紫萍也是一样。

  看着跑近的小栓一头汗,苏蔓青也没嫌弃,而是取出手绢给孩子擦了擦,温和地问道:“大毛让你带什么话?”她早就猜到那孩子不老实。

  “青姑姑,大毛哥说跟狗蛋哥他们去山上拾柴。”

  见擦了自己汗变得黑乎乎的手绢,小栓不好意思了,脸也红得黑乎乎。

  “是不是狗蛋撺掇的?”张氏对自家大孙子了解得很。

  小栓不说话嘿嘿直笑。

  远处的周美云快被多管闲事的苏蔓青气死,怎么算计好的事出了纰漏,虽然她也不确定小栓跑过石桥的时候石桥马上就能垮塌,但她推算了那么久怎么也得试一试。

  眼看小栓停留的时间越长,她就越烦躁,看向苏蔓青的目光就更森寒。

  “轰隆!”

  就在此时,随着轰鸣声响起,垮塌的石桥翻腾起一阵灰尘。

  愣愣看着垮塌的石桥,小栓眼里都是害怕,如果刚刚他没有跑到苏蔓青身边,那么他正好在桥上,如果跟垮塌的桥一起掉下去。

  狠狠打了个战栗,小栓眼里迅速积满了泪。

  毕竟现在的他才六岁,不是后世给周美云制造了很多的麻烦的人物。

  看着垮塌成一片废墟的石桥,苏蔓青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周美云是知道这座石桥在这个时间垮塌的。

  “我的天,桥塌了!”石桥垮塌的声音把村口所有人都惊住了,大家站起身围拢了过去,村里一些听见响声的人家也在往村口赶。

  恨恨瞪了苏蔓青跟小栓一眼,周美云一脸寒意地回了苏家。

  “小栓,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看着小栓脸上滑落下的大滴大滴泪水,苏蔓青知道这孩子是后知后觉害怕了,赶紧把人揽在怀里一边安抚一边轻拍着孩子的后背。

  “青姑姑。”

  小栓吓得不轻,抓着苏蔓青衣服的手都在颤抖。

  苏蔓青一点都不计较孩子黑乎乎的手抓脏了自己的衣服,而是温和地问道:“小栓,你刚刚打算去哪?为什么要过桥?”

  她得搞清楚这是意外还是有意的算计。

  听到苏蔓青的问话,小栓缓了好一会神才回答道:“青姑姑,我去找紫萍姑,有个女孩给我半个馒头让我带话让紫萍姑姑回家。”

  小栓的话印证了苏蔓青的猜想。

  原剧情里根本就没有关于小栓的描写,推算不出原因的苏蔓青只能压下心中的猜疑,再次安抚起小栓来,等到小栓的母亲赶来才放开孩子。

  “谢谢你,蔓青。”

  小栓娘又黑又瘦,看着很是营养不良。

  “嫂子,不用谢我,你把孩子带回去好好安抚,刚刚他被吓得不轻。”苏蔓青看出小栓娘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好提醒什么,只能自己多注意一点周美云。

  “诶,我们走了。”

  小栓娘挺腼腆,话也少,苏蔓青让她带着孩子回家她就真的把孩子带回了家。

  苏蔓青其实对小栓娘有印象。

  之前摸底村里人时张氏多少跟她说过一点,知道小栓爹过世了几年,家里还有小栓体弱多病的爷爷奶奶,一家子的生存重担都在小栓娘身上,是个可怜人。

  目送小栓母子俩离开,苏蔓青才去了垮塌的石桥边。

  这时候桥周围早就围满了村名,有从家里赶来的,也有直接从田里、地里赶来的,就连陈向东这个土改队长也带着土改队员来了。

  经过大半个月的驻村工作,土改队的成员增加了。

  多了农会主席,农会干部,农会成员,这些人都是本村的村民,是经过特别挑选出来的,他们也将参加即将开始的土改划分工作。

  “幸好刚刚桥上没人,不然……”

  见苏蔓青过来,张氏赶紧让出一个位置指着桥下的乱石堆一脸庆幸。

  这座桥是旱桥,就是说下面没有水,是乱石堆,这种乱石堆,真要有人从桥上掉下去也能把人砸死,石头太尖锐了,随便磕一下绝对一头血。

  看着四分五裂的石桥跟乱石堆,苏蔓青胆寒不已。

  这周美云是真毒啊。

  居然能利用这样的场景不知不觉杀人,那么她现在来苏家庄会不会也惦记上大毛那几个孩子,毕竟女主可是带着记忆来的,人家后世可是萧旌旗的老婆。

  想到这,苏蔓青突然不想给萧旌旗做鞋了。

  这男人到底有多眼瞎才在前世找了周美云这么个狠心又狠毒的女人做老婆。

  迁怒的苏蔓青在村民的议论声中回了家。

  不管有没有证据证明周美云害了原主,害小栓未遂,她都不打算让对方好过。

  下午大毛他们回来得并不算早,但跑了一天,几个孩子还真打到两只兔子。

  苏家庄的兔子没有柳树村那边的兔子肥硕,但一只去了皮毛跟内脏也能有个两斤肉。

  六个孩子加一条狗,苏蔓青作主把兔子分了分,每个孩子都能分到五两肉,剩下的肉跟内脏都给了大黑,毕竟大黑在打兔子中也付出了功劳。

  肉分好,几个孩子又乐呵呵送大黑去村尾。

  两张兔皮也被孩子们带着。

  远远听到大黑叫,吴保成就等在了门口。

  “保成叔,这是两张兔皮,还有点肉跟内脏,是我妈妈分给大黑的,大黑今天是大功臣,兔子是它先发现跟撵出来的。”大毛话说得很清楚。

  接过大毛手里的篮子,吴保成也没想到几个孩子还真打到了兔子。

  把兔皮凑近看了看,他点头收下。

  他会硝皮子,等硝好再收几张皮子冬天给三个孩子做对手套或者帽子,反正他不占孩子们的便宜。

  送完东西,大毛他们又提着篮子欢欢喜喜回家。

  看着远去的孩子们,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热闹与关心的吴保成在见不到孩子们的身影后才踢了踢脚边的大黑,“你也很喜欢他们是吧。”

  “汪——”

  回答吴保成的是大黑的吠声。

  因为孩子们的努力,晚上苏蔓青做了麻辣兔肉,这让早就念叨的三个孩子兴奋到吃得一点不剩。

  吃完饭的一家四口收拾完并没有早早上床,而是抬了一张沙发放在院子里乘凉。

  风吹过带来了树叶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

  看着天上越来越圆的月亮,靠在沙发上的四人都没有说话。

  “快中元节了。”好半天,二毛的声音打破了的寂静。

  “能给爸爸妈妈烧纸钱吗?”大毛突然就伤感起来。

  三毛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转头看向苏蔓青,小心翼翼道:“妈妈,我想爸爸妈妈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苏蔓青能体会到孩子们的情绪,她也想到了原主,想到了原主父母,叹息一声,说道:“明天咱们进城买些香烛纸钱,中元节肯定要给逝去的亲人进行祭拜,告诉他们咱们过得很好,请他们都放心。”

  “嗯。”

  三个孩子脸上的郁气消失了很多,渐渐露出笑的模样。

  第二天刚好是赶集日,天一亮苏蔓青就带着三个孩子搭着罗平大叔的牛车进了县城,今天非常热闹,集市上到处都是人,卖什么的都有。

  她跟三个孩子看得眼花缭乱,除了买了些肉,糖果,还买了纸钱,封包的纸皮,香烛。

  一通花下来也花了差不多六块钱。

  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满载而归的母子四人背着竹篓等在了北门,他们跟罗平大叔说好了,会在这里集合回苏家庄。

  罗平大叔今天进城主要是交付老主顾早就订下的竹制品,因为是早就商量好的,交付得很快,只让苏蔓青他们等了一会车就回到了北门。

  乐呵呵的,几个孩子跟着苏蔓青上了牛车,牛车平稳地拉着人往苏家庄方向走。

  走出十几分钟,大家眼里就看到了宽大的田坝,到处都是扬着花的稻穗,非常壮观。

  “这天一直干,也不知道哪天会下雨。”

  罗平大叔看着田坝里的稻谷既自豪又有点担心,担心一直干下去,也担心马上就下雨,稻谷扬花后就是灌浆,灌浆期可千万别下雨,不然粮食可就要减产了。

  早就知道剧情的苏蔓青也不知道怎么接罗平大叔的话。

  “虽然天一直没下雨,但幸好河水还挺充沛,暂时不影响浇灌。”罗平大叔其实也没想过苏蔓青能回答自己关于农活的话,而是又感叹了一句。

  “是啊,幸好河水充沛。”苏蔓青只能应和了一句。

  三个孩子可没管苏蔓青跟罗平大叔聊了什么,戴着柳条编的大草帽,几个孩子兴致高昂得很,他们坐在牛车上开开心心唱着儿歌,声音清脆,神情飞扬,这是属于他们的快乐童年。

  看着开心无比的三个孩子,罗平大叔也忘了天热的烦恼,乐呵呵地给孩子们说着趣闻。

  就在苏蔓青他们这边欢欢喜喜时,周美云跟柳素珍也在去往柳树村的路上。

  她们在苏家不受苏家人待见,就打算另想办法让自己好过。

  知道柳树村即将迎来灾难,周美云打算火中取栗为她跟柳素珍谋一个未来,顺便算计一把苏蔓青。

  结果好不容易赶到柳树村,就看到了早就戒严的柳树村,然后傻眼了。

  为何跟想象中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