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路鸣泽开口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只把我一个人丢在原地,只把难过和悲伤留给我...”
躺在病床上的泡影像是被风吹散般消失了。
当路明非再一次眨眼之时,只看到了像是睡着的男孩,男孩手腕上插的点滴液,不知不觉中,只剩下了一半。
路明非一整天都守在病房,再没听到男孩和他说话。
总觉得...像是闹别捏的小孩子。
如果一个小孩子在学校里被班里的人合伙欺负,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但他最亲密最信任的家人却回来劝着他说,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已经改邪归正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吧,听到这种话孩子一定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吧。
他其实不想听什么大道理,他只想你帮他撑腰,只想要你和他一起去把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揍的满地找牙。
但是...对不起...
路明非轻叹一口气,摸了摸病床上那个男孩的额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得走了,因为,还有人在等他回去吃饭。
他终究,只是路明非罢了...
...
12月30日,德国,科隆。
明天就是2010年的最后一天,代表着今年的结束。
每一个人都在做迎接新年的准备。
科隆大教堂里,孩子们组成了乐队,拿着口琴和手风琴,站在台阶上排练今晚要演奏的曲目。
明晚,孩子们将会在街上列队进行表演,很多的人会聚齐起来恭贺新年。
12月31日到1月1日,是德国仅有的能放开烟花限制令的日子。
德国人迎接新年的习俗和中国人的除夕很像,他们认为邪恶的鬼神会在12月31日这天跑出来作恶,要将燃烧的木车轮滚入山谷,用花盆和摇铃等器件制造噪音驱鬼,后来又加上敲鼓和吹号,猎人也可在当晚鸣枪作响,到了21世纪,已经演变成一年一度的烟花盛宴。
坐在教堂里的上杉越扫了一眼,大多数的人,脸上都带着对新年即将到来的喜悦和期待。
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持圣经,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闭上眼睛祈祷。
随后他站起了身,戴上了漆黑的帽子,径直朝教堂外走去。
“要不要考虑成为一名基督教徒?”上杉越询问教堂口站着的源稚生。
“算了吧,老爹。”源稚生摇摇头:“我不信神。”
“真是可惜,有信仰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它能在你坚持不住的时候,帮助你坚持下去。”
“我不想把自己的期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上。”
“孩子,神可不是虚无缥缈的啊...”上杉越压低了漆黑的帽檐。
两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驶离了街道。
“他们,应该到了吧。”上杉越问。
“刚收到联络,稚女已经接到他们了。”源稚生说。
“看来我们一家人今年能聚在一起迎接新年了。”上杉越摇下车窗:“走吧,顺便去和我们的亲家打个招呼,希望他们对我们家的女儿满意。”
..。
第四百二十章 莫尔堡会议
路明非穿过一道冲沟,踏上一段环山路后,终于可以看到挤在一堆石壁间的城堡。
这并不是一座装饰多么贵的致城堡,至少第一眼看过去,你不会觉得城堡里住的是娇生惯养的公主。
它塌的只剩脚架的防御墙,仅存的塔楼和大门,还有沉重厚实的圆柱形主塔伫立在寒风之中,荒凉又残破,像是一座有幽灵出没的鬼堡。
源稚女走在前面带路,带领众人穿越被雪覆盖的路面,来到堡垒下。
“莫尔堡,秘党在公元前1世纪建造的要塞。”站在城门下的昂热缓缓走过来:“这个堡垒立于文明世界的边缘,长久被人遗忘,极少有人知道到城堡的路,秘党还未壮大起来的时候,屠龙者就在这里接受训练,每年的冬天,他们会从外面回来祝贺新年,到春天再离开。”
“好久不见,路明非。”
“好久不见,校长。”
昂热伸出手和路明非握手,视线越过他身边的绘梨衣,扫过后面那三人。
“真好,能在今年结束之前再见到我的老学生们。”
“老怪物,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乔薇尼走过去和昂热拥抱。
“我的发际线可是一天天在升高啊,我今天早上照镜子数过了,我的头发又少了两根。”昂热开玩笑道。
“正好,我最近新学了理发技术,可以让你以后再也不用为头发困扰。”乔薇尼说。
“如果我想体验光头,会找你提前预约的。”
路明非身后的三个人走上前和昂热像是老朋友一样,聊了起来。
默默站在昂热身后的楚子航,注视着昂热右手边的那个男人。
他穿着军绿色的防寒服,因为走在雪地里,蹬着黑色的长靴,似乎腿上受了什么伤,走路时一瘸一拐的,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修边幅,下巴立着扎人的胡茬,没什么神,和记忆里的那张脸几乎没有差别。
男人似乎是发现了楚子航,高高地举起右手朝他打招呼。
昂热笑笑:“我们都有很多的话想说,先进大厅吧,今天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路明非拉着绘梨衣在大厅内坐下,正如昂热所说的,不会有人打扰他们,因为城堡里根本看不到人。
城门下蛛网丛生,腐朽的木栓被蚂蚁啃食的坑坑洼洼,一看就知道荒废了很久,常年没有人保养过。
唯独大厅还算干净的,像是才打扫过,但墙壁上缺失的一块,仍然有冰冷的风灌进来。
“今年不回你妈那边过年么?”楚天骄被楚子航搀扶着坐到位子上。
“我和妈妈说,我和实验室的师兄调休了,要晚些回去。”楚子航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你别老是骗她,她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笨。”楚天骄都囔着说:“她认真起来还是很厉害的,就像是她当时下定决心和我离婚,白天去舞蹈班坐台,晚上还要梳妆打扮去酒吧,如果真是个笨蛋女人,怎么可能兼顾两边?你编理由的时候得注意一点,要是被她看出问题来了,会纠缠个没完的。”
“放心吧,我骗她的手艺都是从你那里学的。”楚子航冷冷地回了一句。
楚天骄顿时语塞,憋了几秒后,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太担心了。”
“嗯。”楚子航点点头。
路明非对着这对父子摇摇头。
昂热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这些天要做的事情实在有些多,没来得及做太多准备,因为你们说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见面,我又想在安排新年之前,就约到了奥尔堡。”
“以前这里还是很繁荣的,但455年弗朗克人攻占科隆的时候,莫尔堡也被卷了进去,秘党无奈撤离了这里,从那天起这里就荒废了,至今只有个位数的人知道它的原址,虽然破旧了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