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遇到蛇岐八家的眼线。
身上带的高热量糖果和巧克力也在泥石流的冲刷下失踪了,路上唯一遇到的野果树是一颗野生的山楂树。
恺撒这辈子第一次吃这么酸的水果,牙都要酸掉了,里面还有很多籽,又小又酸又没营养,垫个肚子都不够。
就算冷面如楚子航,在野生山楂入口之时,表情也有长达三秒的停滞。
“但愿安全港能提供食物和冲澡服务。”恺撒有气无力地说。
田里干农活戴草帽的阿姨看见了他们两个泥人,拿起锄头一边挥舞一边吆喝着朝这里跑来,似乎是怕他们两个把才插好的庄稼给糟蹋了。
“不能引起骚动,快走吧。”楚子航已经分辨出道路,飞快的跃起,奔跑到一处隆起的山丘后。
“唉...”恺撒叹气,意大利贵公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迎接他的不该是红地毯和鲜花吗?为什么是一个拿着锄头挥舞的彪悍大妈?
他看了看周围的泥巴地,这穷乡僻壤的估计也凑不出一个蕾丝芭蕾团载歌载舞,于是他选择摸摸鼻子跟上楚子航的步伐。
“哪里来的野人!滚远点!”大妈放下锄头,狠狠跺脚。
见到两人走远后,她心有余悸地扶扶胸口,心想要不要去镇上的派出所备个案,要是待会天地的秧苗被踩了就完蛋了。
...
“鹿丸粗点心。”恺撒抬头看招牌。
这间农家小屋有两层楼,占地不大,全木结构,隔壁有个塑料大棚,栽了些小菜。
一个年轻人迎面走来,非常嫌弃地看着他们,还在挥手赶他们走,嘴里说着听不懂的日语。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拿出校徽展示给年轻人看。
年轻人忽然愣住,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似乎很不敢相信这两个人是执行部的专员。
恺撒和楚子航也知道自己这模样有些许潦草,年轻人叹了口气收下他们的校徽,把两人往里带。
进门后,阁楼上方一个人走出来,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紧随着还有一个小脑袋搁在他的肩头,暗红色的秀发垂下。
路明非,他怎么会先到了!
还有上杉绘梨衣!
恺撒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污的衣服,又看了看和美少女贴贴的路明非,第一次,一种酸楚感涌上心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路上他和楚子航还在想,路明非是不是被蛇岐八家给抓住送去监狱吃牢饭了,结果这家伙早就到安全港了,还把他的小女朋友拐了出来,双宿双飞。
恺撒忽然想起一句话,觉得很应和场景——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两百一十一章 摩尼亚赫号再起航
“能用的衣服就只有这些了。”锡得尼把叠好的军绿色便服放在浴室门口。
浴室里传来淋浴头冲水的声音,恺撒和楚子航正在冲刷身上的泥污。
在他们之前,绘梨衣和路明非已经洗过澡了。
绘梨衣抵达粗点心店就迫不及待把锡得尼给赶了出去,等路明非带她找到浴室的位置后,她立刻就开始脱衣服。
她还记得源稚生说的不能在陌生男人面前脱衣服洗澡,但记得比较模糊。
反正路明非不算是陌生男人,锡得尼倒是第一次见面。
她错误地混淆为只要把锡得尼赶走就好了。
幸好路明非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在旁边浏览完全过程,不过他当时的确被绘梨衣大胆的举动给震惊到了,直到红色的绯袴掉在地板上,他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离开。
过去几个小时,黑色蕾丝边内衣还在某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路明非和绘梨衣坐在里屋的小房间里,老式的被炉、榻榻米、还有纸糊的木门,天花板挂着昏黄的吊灯,一个方脑袋小电视播放着《旋风管家2》。
他们捧着热茶,腿放在温暖的壁炉,看欠下一亿五千万债务的绫崎飒与千金大小姐三千院凪的无厘头搞笑青春恋爱喜剧。
锡得尼忙着在厨房做饭,煤气罐打火的声音传来,油爆的香气飘入鼻尖。
锡得尼的血统评级只有c级,没有觉醒言灵,唯一算得上突出的地方就是他精湛的枪法。
他在卡塞尔选修了日语,并且参与过纽约的围剿事件,再加上他本身并没有名气,各项平庸,交际圈也很窄,各方面综合条件的选拔下,他被挑选作为这个安全港的接头人。
他在两个月前来到日本群马县榛东村,买下了这家粗点心店,原本的老板带着大笔钱去大城市买房了,他则是一点点研究起粗点心店铺经营的秘诀,等待可能前来的执行部专员。
路明非喝了一口粗泡的绿茶,口感苦涩,就算不懂茶,他也知道这茶和犬山贺那天早晨用来招待的玉露有着极大的差别,确实不是一个等级的茶叶。
但相比那边,还是这里的感觉让人舒适。
他听着热油爆锅的声音,想起了某些东西——那藏在记忆深处的家。
不是叔叔婶婶堂弟的家,而是他自己的。
他还记得那是一栋没有任何装饰的平楼,如果他研究过建筑学,就会知道那栋楼的名字叫做赫鲁晓夫楼,平平无奇的经济公寓楼。
赫鲁晓夫楼最早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出现在苏联,廉价实惠是它的代名词,中国曾仿造过很多。
他的家颇有些年头,三室一厅,两间卧室加一间书房,还有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厕所。
路明非有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据说房子在人居住的时候才会有人气,一栋祖传下来几十年的农家宅基地,一旦主人搬走,一两年内就会荒废的像是废墟。
这样来看,那栋老房子的人气早就流逝殆尽了,因为他真的快要记不起曾经在那里生活的日子。
如果连主人都忘了它,它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存在价值呢?
大概只有院子里那些悬铃木还在自由地生长吧,哦,对了,还有风铃草。
路明非当然不会忘了那紫色的草花,他的爸爸路麟城在一天下班的时候带了一小包一小包的种子回来,父子俩曾在周末折腾着弄了几个陶罐种下这些种子。
那年夏天是他记忆里最开心的一个夏天,风铃草在他们的浇水施肥下长满了窗台,风一吹,紫色的小花就摇摇晃晃。
他逢人便要满脸骄傲地说起这件事,现在想来,那原来不是在炫耀风铃草。
真遗憾啊,后来那样值得骄傲的事再也没有发生了,自从他初中入学后被送到了叔叔婶婶家寄宿,一切就大变了个样。
那段时光仿佛消失了,也只有在这种触景生情的时刻,才会回忆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