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的精装古籍:“如果你能看懂拉丁文,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学》、《所罗门之匙》...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无数人寻找龙、研究龙,卡塞尔学院是集大成者!”
古德里安教授直视路明非的双眼:“学院里可以选择许多不同的学科,比如炼金工程学和龙族宗裔理论,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的是——屠龙。”
“屠龙?”路明非的心一下跌落低谷,完了,这下彻底上错车了。
他只想好好过完他的大学生校园生活啊,怎么才从苇名回来没两个月,就有一个老疯子告诉他,他在大学所学习的课程是屠龙学。
比起这个,母猪的产后护理听起来都要更靠谱一些。
他就该老老实实去参军的,天下哪里有什么捷径可以走?
路明非知道古德里安教授说的是真话,因为他已经领教了数位来自卡塞尔学院学生的架势。
诺诺和芬格尔,前者虽然是他的手下败将,但从其出刀的果断和动作,就能判断出诺诺经受过专业的训练。
后者虽然只和他相处了不到一天,但那副魁梧身躯下隐藏的架势,现在都还在不断提醒路明非要集中精神。
如果他们不是天赋异禀,那么锻炼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定然不会是为了在大学课程里拿到足够的学分。
配合上古德里安教授所述说的屠龙伟业,一切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对,屠龙。”古德里安教授解释:“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人类谱写着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另一部历史的每一行都有龙族的身影。但是这个秘密太过于惊人,如果它被泄露,可能导致无法预想的恶果。所以我们称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在过去几千年里共同持有这个秘密。”
“他们负担屠龙的重任,并不断培养擅长搏斗、炼金、咒术和魔法的后代,把他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次把龙族复兴的努力埋葬,直到今天,卡塞尔学院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好吧,我大概懂了。”路明非叹了口气:“所以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你已经签了保密协议,如果你拒绝入学的话,根据协议条文,我们需要对你和相关人员进行记忆清除,然后把你遣送回中国,也就是说,你会忘记一切,然后回到中国面临无大学可读的情况。”
“好毒辣的招数。”路明非想象着婶婶系着围裙的脸,光是想想那张嘴里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语,他就不寒而栗。
纵使他在苇名砍到手脚失去知觉,他也绝不敢和婶婶叫板。
中国的中年家庭妇女战斗力就是这么强悍,再牛B的社会精英,到了家里,也不得不屈服于那万能的三板斧——“找对象了吗?”、“工资多少啊?”、“在哪里上班啊?”
“谢谢夸奖,所以路明非,你的决定是...”古德里安教授捏了一把汗,注意力全部放在路明非身上。
来自中国的S级似乎并没有被他所抖露出来的世界真相所震惊,他曾接待过许多学生,其中不乏有哭着叫妈妈的家伙。
虽然也有镇定如老僧的人,但那大多都是伪装,只要看一眼他们握成拳头颤抖的手,就能知道他们的内心并不平静。
可路明非不一样,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似乎只是在犹豫,到底是拿起武器加入到屠龙的队伍,还是就此忘记今天所听到的一切,被清扫记忆遣送回国,去接受婶婶的辱骂。
通常只有预科生的反应会如此平淡,所谓预科生,就是在入学之前就已经了解到龙族的存在,一开始就以学院的标准进行系统的教授,这种学生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波动,因为他们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但路明非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可从来没接触过与龙族相关的东西,古德里安教授只能感叹人与人是有差距的,有些人天生的心理素质就是要比普通人强得多。
如果S级入学的话,真的会掀起一波巨浪也不一定。
第三十二章 虚与实
“我想问一下,屠龙这个行业有保障吗。”路明非很认真地问。
“我们有五险一金,节假日还有团建和活动,平时也有下午茶,凭借诺玛提供的身份证明,世界各地你都能享受到交通的便利和高级的服务。”
“听起来不错。”
“学院还为每个学生和教职工购买了保险。”
“如果我死了家人就能得到巨额赔偿?”
“不是,是负责把你的遗体运送回国,如果还完整的话。”
“......”路明非陷入了沉默。
也许有一天,他的尸体会被盖上白色的幕布,用直升飞机快运回国,婶婶叔叔会跑到一列列病床面前,辨认哪个尸体是属于路明非的。
这听起来似乎很悲催,因为他的爸妈还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做研究。
说起来,他的爸妈是卡塞尔学院的校友,原来他们在外几十年不是在到处旅游,是在满世界追着大蜥蜴跑吗?
路明非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一双白嫩光滑的年轻的手,没有握刀磨出的老茧,也没有被苦无和太刀切割出来的伤口,这是一双有温度的手。
“我愿意入学。”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古德里安教授说。
没一点保障的仗他都打过那么多了,现在还有人愿意在你死后帮你把尸体送回家,他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么优渥的条件呢?
他想去发掘这个世界的秘密,去亲眼见证世界真实的一面,也许有一天,他能找到“樱龙”和“龙胤之力”的消息。
“太棒了!我就知道我们的S级不是庸人!”古德里安教授眉飞色舞。
“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欢迎你,路明非。”芬格尔咧开嘴笑,雪白的牙齿亮闪闪。
“别忘了你欠我的网费。”路明非和他有力的大手握手。
漆黑的夜晚,窗外的景色如流光一般。
路明非对着窗户里倒映出来的自己轻轻哈气,但顷刻间,天崩地裂,一声巨响,整个列车摇晃,所有灯光跳闪着熄灭,黑暗降临。
“喂,泰坦尼克号沉没了?”路明非皱着眉头,问:“有人受伤了吗?”
没有人回应他,直到一只白嫩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左手。
像是婴儿一般的手,软乎乎的。
所有灯光重新亮起,仍旧是那列火车,仍旧是那张真皮沙发,可是古德里安教授和芬格尔都不见了。
“你又来了。”路明非松了口气,不是地震就好。
又是路鸣泽,不是他那个160斤身高160厘米的堂弟,而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路明非一直认为这个小男孩是自己的心病。
每当他心里有什么动荡,或是觉得孤独的时候,小男孩就会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