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仅仅是为了寻找某种对她不利的东西,迷晕即可,不至于杀人,除非是这种东西超脱了她的掌控,很难与死者彻底分离,她才会杀了死者以绝后患。
案子稍微有些头绪后,白笙安便一心扑在案子上,对于苏瑶的反常也无暇顾及,他进了会议室没一会儿,就有负责调查罗薇薇行踪的刑警匆匆的跑上来,气喘吁吁的说:“白先生,查到罗薇薇的行踪了。”
“嗯,说。”白笙安沉声道。
“我们通过罗薇薇信用卡的刷卡记录和通话记录调查到,昨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她在国贸大厦和张林娜见过面,随后我们立即派人查看了当时的监控录像。”他打开电脑,把拷贝好的视频资料放给白先生看,“这是下午三点十五分大厦入口处的监控拍到的画面,罗薇薇从入口进来径直上了13楼,随后不到五分钟,张林娜紧接着也进了大厦,乘坐另一部直梯到达13楼。从13楼的监控录像来看,两人在茶餐厅坐了不到半个小时,期间罗薇薇有摔杯子的异常行为,之后两人乘坐直梯离开,监控画面只显示到三点四十八分两人从大厦离开。张林娜住处附近没有安装监控,所以无法证实案发当时罗薇薇是否找过张林娜。”
看来罗薇薇和张林娜之间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事情的连贯性来看,一定是李湘平发现了罗薇薇的秘密,接着受到威胁,把这秘密告诉了张林娜,张林娜惊恐不安的同时又答应了罗薇薇的条件,想要借机敲一笔,但是没想到不欢而散,两人分开之后,罗薇薇害怕事情败露,于是,连夜杀害了唯一的知情者张林娜。
罗薇薇无疑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就目前而言,能让她如此镇定自若的无非是那铁证如山的不在场证明,白笙安摩挲着下巴冷笑出声,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只要能拆穿她的不在场证明,那她的谎言便能不攻自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白笙安凝神思考,并不觉得饿,只是冲了一杯咖啡,拿了一幅市内地图仔细的研究,会议室里一片静默,最适合他心无旁骛的思考。
从地图上来看,那天罗薇薇送他们离开的路是那附近唯一的一条主干道,所以说,按常理考虑,她走这条路也无可厚非,但是仔细一想,其中却有蹊跷,因为除了主干道之外,旁边还有几条街道可以绕行,虽然路程相对比较远,但是如果时间紧张,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可以,罗薇薇作为花展的筹办人,自然知道展出当天的人流量,她连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都提前安排好了,怎么会想不到当天的交通压力?可她却偏偏选择了最拥堵的一条路。
而且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不停地在看时间,开始白笙安仅仅以为她是在赶时间,但是这会儿细想,怕是她在乎的不是浪费时间,而是怎么能浪费的恰到好处吧。除此之外,便是那耐人寻味的一小时,罗薇薇正好在路上堵着,死者却正好在这一小时内死亡,这样的巧合太过刻意,看似是最合适的不在场证明,推敲下来却是漏洞百出。
现在能解开所有矛盾的关键点,便是李湘平的尸体,因为第一案发现场不在孟凯文他们警局所管辖的范围之内,所以这个案子他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手,李湘平死亡现场的调查和尸检都是当地警局做的,因此,白笙安并不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
或许那些被他们遗漏的细枝末节,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
思及此,白笙安起身拎了外套出门,径直往解剖室走去。
在这里,第一次解剖之后的尸体会直接封存入库,作为案件的重要证据加以保护,并不会轻易进行二次解剖,不过如果对第一次的解剖存在疑问,也可以申请复检,但是这种自己打自己耳光的事情大部分人是不愿意做的,因此,白笙安去申请复检时,不出意外地被拒之门外。
他习惯了做任何事都畅通无阻,骤然遇到这么多的阻碍,心中格外的不爽快,他揉揉眉心,眼底的不悦不加掩饰,偏偏那负责人一根筋死磕到底,油盐不进,白笙安清楚自己并不是谦恭有礼,平易近人的主,平常愿意对人网开一面,无非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琐事上,但是如果碍着了他办案,让他感觉不痛快了,那么,他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得了的善类。
冷库的门口嗖嗖的冒着冷风,那负责人看着白笙安眼底突然凝结的霜,骤然感觉到自己后背发凉,不知道是冷风吹多了,还是他周身的气场太过迫人,总之,在白笙安轻声开口问他叫什么时,他刚才的气势瞬间降到了冰点,几乎下意识的报上家门。
“洪……国栋?”白笙安把这几个字放在后槽牙轻轻地嚼了嚼,眼神清冷,语调虽然浅淡,却带了一丝阴狠,那个负责人听着天灵盖都在发憷,心里想着,莫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就在他思忖间,白笙安已经错开几步拨通了王局长的电话,那人虽然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但还是依稀听到了王局长的名字,敢对局长直呼其名的人物大约也没几个,这样一来,他愣是在冷库旁吓出了一身的汗。
等白笙安挂了电话,这负责人便像是换了个芯似的笑脸相迎,态度大为转变,白笙安拿下巴冲那门锁抬了抬,不耐烦的说:“还不快开门?”
那负责人麻溜的开了门,替白笙安找到李湘平的尸体,趁着白笙安穿防护服的间隙,忐忑的问道:“那个……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话没说完,白笙安扭头看他,嘴角挂着一丝笑,但是眼底依旧冰冷一片,他系着扣子,喜怒不辨的讽刺道:“那么,你现在认识我了?”
“……”白笙安没有做自我介绍,他又不是局里的刑警,对这些人脉关系也不了解,自然不认识眼前的是个什么人物,当下尴尬的笑笑,面色都有些僵硬:“就是……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是有意冲撞您的。”
“在我打电话之后可能确实是无意的。”白笙安边说边戴手套,他的手掌并不粗大,但是手指细长,手套戴上来,便露了一截手腕在外头。
那人更是慌了,心道,这样的人物要是在局长面前多说一句话,他的饭碗就不保了,他恨就恨自己平时没有多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