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尽数打造完毕。伍封道:“正好,我还有些东西要打造。”让匠人再打造许多薄铜管,将稻种放入,两面用铜盖镶得密实。又让他们用纯铜铸出若干大小瓶儿,以盛“花露”,另制药盒无数,给楚月儿装盛配出的各种解药、龙涎香之类,若干日完工,伍封重赏了这几个匠人,暂不拆卸冶炉铸台,待打发他们走时,庖丁刀道:“他们在府中一年多,与府中人十分熟络了,甘愿长留府中。”伍封喜道:“如此最好,这些匠人便交给你,你去向大匠尹说一声,送些金珠,告诉他我将匠人留下来,日后带走。”
伍封派商壶将几瓶“花露”送到梦王姬府上,又向周元王献了几瓶“花露”,姬介、姬厚、刘卷、单骄处各送了三瓶。伍封想起梦王姬专门用来放那一卷抄好的帛书所用铜盒,也按东皋公的医书和从计然处所得的列国形势图帛书卷的大小做了两个盒,将医书和图帛装好以便携带。
夏日蚊虫甚烈,姬介等人用这“花露”后,倍觉神奇,一连数日在上朝时遇到伍封都称赞不休。伍封道:“其实这药方简单,药物也寻常,唯配制之法是扁鹊一门独有的手法,除了神医外,便只有月儿能制。否则在下索性将方儿送给你们就行了,怎敢自秘?你们用完大可到我府中去拿。”
入盛夏时,周元王见伍封与梦王姬的婚事已近,特许伍封不必上朝,在府准备婚事和消暑。这日午后,伍封与楚月儿、春夏秋冬四女排着坐床,坐在后院的十余颗大树之下,十余侍女在后面打扇,众人小睡醒来,正说着话,便听急匆匆的脚步由前后院之间的月门处传来,众人觉得甚奇。楚月儿微微凝神,笑道:“是小兴儿。”
伍封吃了一惊,道:“小兴儿怎会来?莫非出事了?”站起身来,便见鲍兴一径奔来,见了伍封咧嘴大笑,道:“龙伯,小兴儿又回来了。”
伍封见他神色,放下心来,让侍女退了下去,笑道:“你怎赶了来?小红怎样了?”鲍兴笑道:“我们回齐国时,故意安排路程,晚间过画城之外,入内借宿,将田白交给了恒素,当晚小红便生下了伯乐,真是巧得很。由画城一路回莱夷去,齐国都以为田盘得子,群臣往来画城相贺,无人知道小红抱着的小孩儿已经不是成周带去的这一位了。”
伍封笑道:“这次当真要恭喜你了。是了,那两个乳娘多半猜到一些内情,你将她们留在了莱夷么?”鲍兴摇了摇头,道:“刚到画城的那天晚上,这两个乳娘便死了。依小人看,不是恒善动手,便是恒素亲自下手,小战和小红都十分不悦。”伍封叹了口气,道:“他们这手段可厉害得紧。这事恒善未必敢做,多半是恒素所为。此女心机敏捷,胜过其父,与恒善要精明得多了。”
鲍兴道:“我们一齐回到莱夷,小战拜见了夫人后,又见过庄大庄二他们,然后带了十几个人送弦儿往东胡去了。公主还准备了许多礼物,说是让小战代龙伯去拜见代王任公子和王后赵大小姐,又备礼给中山王和中山君,赵爷、蒙爷等也准备了些礼物,请小战代交平爷和招爷。”楚月儿问道:“公主可好?”鲍兴笑道:“公主那日一见到小人,便将小人痛骂了一顿。”
伍封奇道:“为什么?”鲍兴道:“公主其实也不是要骂小人,只是埋怨龙伯许久不回,孩儿一岁多了还未见过。既然龙伯不在,小人只好乖乖地让公主出气了。单看那精神,便知道公主身子好得很。”
楚月儿又道:“孩儿怎样?”鲍兴笑道:“敬少爷白白胖胖,已经学着说些话了,早少爷三岁不到,却有五六岁孩儿般高大,力气也不小,顽皮得紧,诺,小人这胡须缺了一小撮儿,便是被早少爷揪掉的。”楚月儿格格笑道:“这可对不住,你这胡须掉了些许,小红岂非不喜欢?”鲍兴乐道:“小人生得貌丑,只有这胡须还略有看头,尚算英俊,眼下少了些儿,自是有损小人的英伟。是以夫人将小红和伯乐安置与敬少爷一起后,小人便向小红告假,跑回来侍候龙伯。”
伍封道:“小兴儿,你这就不像话了。小红生子不久,伯乐才几个月你便走了,怎对得起她母子二人?”鲍兴点头道:“这也说得是,不过小红说我们一家人全靠龙伯的恩赐才会锦衣肉食,如今龙伯在外忙碌,小人却在家守着老婆,委实不合人臣之礼。小人见她说得有理,又正合小人心思,才会心安理得赶回来。何况公主要来成周,小人须得预先赶来报讯。”
伍封等人都吃了一惊,七嘴八舌问道:“公主也要来?”鲍兴道:“是啊,公主早就想来了,眼下趁着渠公要来主婚,遂一道来,由小鹿、小虎、小基一路护送,已经动身月余,过些天便到了。”伍封道:“眼下这大热天,公主赶路可是辛苦。”他离开齐国快两年,对妙公主十分挂念,闻说她要来,也甚是欢喜。楚月儿道:“公主将早儿和敬儿带来了吧?”鲍兴摇头道:“夫人不许公主带来,说是小儿体弱,不耐路途辛苦。眼下莱夷之事由公冶先生主持,夫人与两位少爷常居北长山岛上,小红和伯乐也去了岛上。是了,列九师父上年得了一子,取名列御寇,甚有灵性。”楚月儿十分高兴。
伍封让鲍兴先下去休息,叫来庖丁刀和圉公阳,告诉他们妙公主和渠公要来的消息,准备房舍不提。
过了十数日,这日黄昏之时,一名勇士入府禀告,说妙公主一行人已经到了城外四十里处。伍封大喜,带上楚月儿、春夏秋冬四女和三十铁勇到城门外迎接,既然鲍兴回来,铜车依然由鲍兴驭驶。
伍封让众人等着,叫鲍兴驱车迎了上去。只见队前是小鹿的兵车,其后是府内勇士,妙公主垂着锦幔的香车正在队中,满饰基、天鄙虎二人在后押队。小鹿道:“师父。”伍封笑道:“我先见公主,回府后再与你说话。”径到了妙公主的香车之旁,掀开锦幔道:“公主。”不料妙公主一见到他,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伍封连忙上车安慰,妙公主哭道:“你这人好没良心,一走就是一两年,也不回趟家。”伍封心知此时任何解释也无用,只是道:“是是,公主说得对。”妙公主愕然道:“对什么?你真没良心?”伍封哭笑不得,道:“良心自然是有。否则也不会天天记挂着公主。”妙公主哼了一声,道:“还说天天记挂我?哼,是天天想着如何将王姬勾搭上手吧?”伍封忙道:“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每天记挂你倒是真的,你瞧。”他早有准备,由怀中拿出一面铜镜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