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了什么?何况他师父子剑虽然地位尊贵,总是无权无势,他犯不上靠师父之力来与自己为敌。又想:“公子高是国君的堂侄,算起来,还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哩!”知道公子高不敢在田恒面前搬弄是非,不讲实情,说道:“如此多谢大舅了!”
公子高听见“大舅”两个字,大喜,知道伍封不再当他是外人,道:“明日田相和田逆问起,你就假装不知道田武的身份。”匆匆忙忙地赶往相府去了。
庆夫人、渠公、被离和列九听伍封说完,都觉得此事大为麻烦。楚月儿站着庆夫人身旁,她在田府颇有时日,也知道田逆是个睚疵必报的人,脸上现出惶急之色,甚是担心。
渠公道:“这个田武是田氏晚一辈中的杰出人物,与田盘并称二杰,不仅剑术了得,还狡黠多诈,甚得田恒的喜爱。他本不叫田武,田恒说他颇有将才,大有田氏前辈孙武之风,故为他改名为田武。”
列九道:“田武曾找我比过剑术,被我推掉了,他见我身有残疾,也不好苦苦相逼,我看这人心高气傲,若非子剑指使,怎会做出暗算之举?”
庆夫人摇头道:“今日到了临淄,才知封儿如今风头正劲,被齐人视为齐国最有前途的少年英雄。若是封儿死于田武剑下,即便是暗算得手,田武也会声名鹊起,一举成名。若非田武有如此想法,子剑就算说破嘴唇,他也未必会暗算伤人,自坏名声。”
众人都以为然。
伍封看了楚月儿一眼,笑道:“不理他,不理他。如今田逆还未找我,我们便如此忧心忡忡,改日田逆找上门来,是否要心胆俱裂呢?明日我找国君告假,在家中练剑九日,再去找那个生吃活人的‘大漠之狼’朱平漫一较高下!”
众人骇了一跳:“朱平漫?”先前伍封说杀了田武之时,并未说过朱平漫的事,是以一听伍封要与朱平漫比剑,都大感骇然。
伍傲将朱平漫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被离皱眉道:“这朱平漫来临淄城干什么?”
伍封笑道:“听说上次阚止请来的董门刺客中,有一个是董梧的儿子,死于斯役,故而来找国君索要凶手,欲运回骸骨,多半是受了董梧之命吧。”
列九忽地想起一事,叹道:“我明白了,那日我杀了那个董门刺客,原来是董梧的儿子!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董梧名满天下,儿子的剑术却平平无奇,任公子怎会派了他来?我失陪一阵。”出门而去,众人愕然不解。
被离想起那日的“尸变”,将当日的事说了出来,道:“照我的想法,董梧的儿子说不定是偷了支离益的‘金缕衣’,偷偷跑出来。他身为董梧的儿子,整日躲在父亲身边,恐怕也惹得那些师兄弟们耻笑,才会有此举动,枉送性命。”
众人大是感叹,心中均想:“若是董梧得知自己儿子死在一个身有残疾的人身上,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时,列九拿着一个布包进来,放在桌上,道:“这件‘金缕衣’是我从那董门刺客身上取来,本想送给公子作大婚的礼物,如今公子要与朱平漫动手,再加上田逆说不定会派人暗算,不可不防,只好先拿出来。公子定要穿在身上,以策万全。”解开布包,现出那件亮灿灿的“金缕衣”来,道:“这‘金缕衣’是件少有的宝贝,天下只此一件,防御刀剑箭矢,颇有奇效。”
众人都低头看那宝贝,啧啧称奇。
伍封笑道:“九师父对我不会这么不放心吧?这件衣服我是不穿的,还是九师父自己留着罢。”
列九正色道:“公子,你休要小视了朱平漫。此人在支离益门下近三十年,虽然未练成屠龙剑法,但力大无比,剑势凌厉,连董梧对他也深为忌惮。非是列九长他人的志气,以你今日的剑法,绝非朱平漫之敌手。如今你只有九日练剑,未必便能超过了他。你穿上这件衣服,至少可大增信心。高手比剑,信心气势最是重要。你的剑术暂时还胜不过朱平漫,只好靠信心和气势来致胜了!”
伍封从未见过列九这么严厉的神情,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再也不敢说不要。
列九拿着“金缕衣”在他身上比了比,道:“公子身材高大,此衣是胡人所制,此衣虽然略小了些,不过公子穿上遥算得合适。”亲手解开伍封的外袍,替他穿在里面,再将外袍罩在外面。这才语转温柔,道:“此衣穿着,冬暖夏凉,自今日开始,公子要终日穿着,不可脱下。”
伍封苦着脸道:“若是与公主成亲,洞房之夜穿是不穿呢?”
众人哄然大笑,列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庆夫人笑道:“这小子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知闯过多少祸,在这当口,亏他还会说笑。”
被离笑道:“我有一个主意,或可解今日之危局。”
众人都知道被离足智多谋,一起看着他。
被离道:“其实谁也不知道董梧的儿子死于九师父之手,不过,董门一众刺客,全是中了田逆的埋伏,被乱箭射死。我们便设法传过话去,让朱平漫知道董梧的儿子死于田逆之手。朱平漫若是奉了董梧之命为其子报仇,说不定会去找田逆算帐,岂不是好?”
渠公赞道:“好计谋!”
庆夫人皱眉道:“谁都知道阚止之乱是田氏兄弟所平,按理说朱平漫也应知道,但他却向国君要人,是何道理?是否他不愿意开罪田氏兄弟呢?”
被离笑道:“他自然知道董梧的儿子多半是田逆所杀,但田氏势大,他这头‘大漠之狼’恐怕也不敢轻易得罪。不过,若将此事挑得开了,让人人都知道田逆杀了董梧的儿子,朱平漫自然不好意思装作不知道凶手是谁了吧?他若是不去找田逆,董门的威风岂非大为有损?自己也不好意思做人哩!”
众人均觉有理,渠公大感兴奋,道:“妙极,老夫便连夜派出人手,在城中大肆宣扬,尤其是朱平漫所居驿馆附近的酒肆女闾不可放过,保证朱平漫一觉醒来,便发现人人都知道田逆杀了董梧之子。”
伍傲忍不住问:“老爷子派些什么人出去?”
渠公道:“老夫府上有健妇上百个,说长道短正是她们最为擅长的本事。老夫略予薄赏,一传十、十传百,怎不会一夜之间,蜚声千里之外?”
众人大笑,伍封笑道:“最好在田逆那左司马府附近也派一些人,单用言语,便可把田逆吓个屎尿迸流。”
庆夫人淬了他一口,笑道:“当着月儿的面,不可出粗口。”
伍封向楚月儿看了过去,见她满面绯红,旖旎动人,心中大乐。道:“我见这‘金缕衣’打造极精,既然能用这种金铁为细链编成衣甲,我们何不也用这法子多造几件,或是造些护腿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