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那是将战之法,秦军士卒便都止步,只有公子萧和公孙责二车迎上前来,鲍兴猛叱驷马,铜车向二将冲上去。
车到公孙责的革车近前,伍封手起一戟,向公孙责刺去。公孙责举戈向迎,却被伍封轻轻将戈拨开,戟上月牙回勾,将公孙责从车上扯下车来。此时楚月儿早已经一矛将公孙责的车右刺下革车,他们二人不愿意伤人性命,未下杀手,鲍兴却不顾这么多,口咬着缰绳腾出双手,将大铁斧的斧柄早拔开了,手起一斧,将公孙责车上御者劈成两段。
商壶从车后闪出来,先将公孙责按住,他手力奇大,一按之下,公子责丝毫未能动弹,商壶夺了佩剑,用叉尖穿在公孙责腰带上,扛了上肩,又去捉那公子萧。
那公子萧年纪大些,才爬起身,却被商壶一手揪了个跟斗,也夺下佩剑,用叉尾穿上玉带。
商壶一肩儿挑着两个秦将,健步如飞,飞跑回城门,将二人扔在地上,再跑到伍封车后去。自有士卒将二将捆起来不提。
他这么往来如风,看得两边的人目瞪口呆。
秦军一阵骚动,相顾失色,伍封见他们连失二将,居然不上前救人,由得商壶往来奔跑施施然擒人,暗觉奇怪。
等了好一阵,便见敌人寨门大开,数万士卒拥出寨来,先前出寨的士卒退了回去,与这数万士卒合在一起,摆出了一个大阵来,都打着秦军旗号。
伍封见那阵为方形,每用革车二十五乘,便有二十五甲士在后,以备车伤之用,知道这阵名曰“鱼丽阵”,是军中常用之阵,颇为坚密,以攻为主,一旦阵形前移,则有进无退,直至分出胜负为止。
伍封微微一笑,向城头上的姬介做了个手势,姬介会意点头。片刻间五千士卒出了城门,三十铁勇的轻车在前,一百倭人勇士革车在中,其后两千步卒各执干戈,长干立地相联,形如一道木墙,其后三千弓手藏于干后。他这阵形也是常见的,名叫“锋矢阵”,这锋矢阵也是主攻的阵形,只不过伍封将阵形略改,后续的车步改为步卒和弓手,是为了配合铁勇和倭人勇士荡阵决杀之用。
秦军旗门展开,十三乘车从阵中驰出来,在阵前一字排开,中间一人满面虬髯,旗上写着一个“甘”字,旁边十二乘车上的秦将都是魁梧雄壮之人,看来这便是秦将甘成及其部下十二骁将了。
甘成见对面旗号上写着“龙伯”二字,大声道:“这位想来便是龙伯了。久闻龙伯威名,想不到今日会在战阵相见。”
伍封笑道:“在下也听闻甘将军是忠义之士,谁知道所传有误。甘将军辅谋逆之辈,引军向王,原来是个犯上作乱的小人。”
甘成面带惭色,道:“在下不敢有伐王之念,不过罪臣赢利在此,特来索要而已。”
伍封叱道:“世子利是贵国先君所立的储君,何时变成了罪臣?阁下身为秦臣不思报效君父,拥立庶子不说,还想加害世子,眼下更引兵进入王畿,可见只是个贪图富贵、趋炎附势、不识上下尊卑之徒。今日王师大军到来,阁下还是乖乖地下车受擒为妙。”
甘成本来口才就不敌伍封,何况他本不在理,强说了几句,便无话可说,只是回顾两旁,道:“谁去将龙伯擒来?”心忖:“少年人不知道分寸,带这点车马便敢上阵,若不让让你吃个大亏,你们怎知我们秦人的厉害!”伍封的名气虽大,但秦人素来不通中原,甘成只听说过伍封之名,见他虽然生得高大健壮,但毕竟年纪轻轻,想来无甚厉害本事。
一个骁将迎声而出,一车上前,道:“小将先宰了这小子,敌军定会丧胆!”虽然伍封先前擒了公子萧和公孙责二将,可这二人本事稀松,这些骁将向来不将这二人放在眼里。
伍封见敌车上前,叫鲍兴将车迎了上去,两车只一相交,秦车上面的骁将、车右、御者三人一齐翻身落车,两军根本未看得清楚,商壶来不及将秦将和车右担起来,只好将大叉咬在口中,一手一个提了回去,战场只余下空车和御者的尸体。
两个秦将立时冲出来,齐声道:“放下人来!”
伍封大喝一声,一戟横扫,硬生生将一车上的三人尽数扫落车下,楚月儿的矛法刁钻,连刺两矛,将另一车上的骁将和车右刺下了车,只剩那御者吓得面色如土,眼见鲍兴恶狠狠举起大斧时,忙不迭扯过缰绳,一车逃了回去,跑了慌乱了,居然将自己的阵形冲动。
伍封、楚月儿、鲍兴探身各擒了一人,商壶又跑过来揪了剩下二人,铜车回转,将五人捉回去,回转车头等着。
秦人见一连三将都被对方生擒,心中暗惊,阵中微乱。梦王姬、姬介、赢利等人都在城头观战,见伍封三人轻轻松松地连败数将,大喜之下,也暗暗佩服。
甘成想不到伍封等人如此厉害,能连败他手下三员骁将,脸色微变,见阵形略乱,喝道:“乱什么?!”命人将那御者捉了来,在阵前斩首,喝道:“再有如此人般畏死而逃、冲撞本阵者,立斩!”
秦人立时安定下来,谁也不敢乱动。
甘成心道:“这三人一车大有古怪,不可硬拼。”挥手道:“击鼓!”
秦阵之中鼓声如雷,秦阵缓缓前移,只听车声隆隆,步履整齐,数万秦兵缓缓逼了上来。
梦王姬等人在城上见敌军声势浩大,虽然是缓步上前,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心中暗惊。
伍封暗赞这甘成果然极有将才,片刻间便能整肃士卒,发动阵势。笑道:“小兴儿,我们先退。”
铜车退回城门之前,眼见敌军逼近在百步之外时,伍封喝道:“放箭!”
铁勇和倭人勇士手中的连弩齐发,再加上三千弓手的劲矢,箭如飞蝗般向敌军射去。敌军阵形本有防箭之策,各执干盾以遮头面,阵势不退。谁知道伍封军中射出的这些箭矢大有讲究,勇士们的箭矢寻常,但三千弓手所射的都是火矢,且是专门射马而不射人。秦军马背上覆着革甲,毕竟只挡得了部分马身,这些箭矢大多能透甲而入,虽然射入马身只有半寸一寸,可火头一燃,战马终究是畜牲,负痛之下,开始乱撞起来,将前面的阵形弄得大乱。
这就是“鱼丽阵”的弊处了,此阵兵车在前,实则在最前面的便是战马,战马比不得人,被火一烧便乱了。伍封精研各种阵法,深知这“鱼丽阵”的利弊,先前他向姬介打手势,便是告诉他派出火矢弓手来。
甘成虽然大声喝斥,可前面阵形一乱,将后面的阵形也冲动了,一时间难以约束。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