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口过得大大的,忘了合拢来。
伍封问道:“师父要到哪里去?”
老子道:“天地四域均有道,道所在处我便在。”
关喜道:“我随师父去了,你们要小心支离益。”他从城角牵了匹老马,跨上马背。
老子道:“你们已入‘龙蜇神境’,与天地万物相合,声息相关,驻颜不老。日后自然能悟天地生成、万物生化之道,从而无境无界,与天地成为一体,无生无死,浑然不破。无境无界,非能练成,而是由‘龙蜇’自然而成。”
伍封和楚月儿心道:“原来‘龙蛰神境’之后,还有无境无界,这是自然而成,强练不得。不过如今呼吸经由皮毛,自合天地之息,不能为己控制,而是由天地自然所主宰,原来这就叫与天地万物相合。”伍封又想:“怪不得玄菟法师说的五行遁法中的‘合’字诀并非真的‘合’,眼下我们与天地气息相通才是合。”想到此处,心中一动,知道日后练剑,便得从此处着手,必有大成。
老子似是看透他的想法,道:“你们练的是我一门的吐纳之术,此术只是自身的修炼奇术,虽然有助于气力,却不可仅以武技视之。你们的剑术虽然与接舆有些关联,但早已经非我一门,自成一家,我也未必能教出这样的剑术。是以我也不好多加评判,不过有一言你们要记住:剑术天下至巧,其实是拙,天下至繁,其实是简。封儿要胜过支离益,必须明白一个道理:无。”
伍封点头道:“是。”心下却一阵茫然:“无?无又是什么?”
老子看了他许久,道:“你以后会懂的。我去了,你们不要跟来。”与关喜一牛一马出了城门,缓缓往西而去,虽然其速甚缓,但片刻间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伍封和楚月儿不禁流下泪来,他们心慕老子已久,这些日天天见到他,却不知道他是老子,还不住的打听探访。今日好不容易认清了身份,才说得几句话便分手,不禁怅然若失。
他们心中知道,老子和关喜今日走后,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二人静立良久,忽见鲍兴呆在一旁,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楚月儿奇道:“小兴儿在想什么?”
鲍兴这才醒悟过来,叹道:“小兴儿今日可见到神人了!”将刚才的感受说出来,道:“怪不得孔子也说老子的神龙哩!”
楚月儿点头道:“许多人来拜访老子,始终不能见到,原因就在于此。老子就在府门之外,别人心有异念,所见的便是风是叶;我与夫君一心求救,却不强求,乃能见到他扫叶。”
伍封见鲍兴愕然不解,道:“这或者就是无境无界、无生无死,以至能幻化万像。其实自己无变,所变只是旁观者之心。”鲍兴自然是听不懂。
三人赞叹着上车,回到齐舍。
老子虽然走了,伍封和楚月儿依然每日到大典之府,用半日时间阅看简籍,另半日时间在齐舍练习剑术和空手搏虎。二人均觉得自从练成了“龙蛰神境”之后,剑术虽然暂时未有所悟,气力却大了倍余。此刻就算董梧再生,单是楚月儿便能与他比肩了。董梧若是碰得此刻的伍封,只怕三四十招内便会败于伍封剑下。
眼看已经到了十一月,天气日趋寒冷。这些日天降大雪,伍封和楚月儿便没有外出,伍封每日在府中向展如讨教水军之学,他精通兵法,只不过对水军不甚了解,有展如倾囊相授,自然是所获甚多。
这日伍封将春夏秋冬四女、展如夫妇、鲍兴夫妇、庖丁刀等人叫到后堂,点了五六个铜炉,一齐饮酒说话。又赏许多酒食给铁勇和倭人勇士,让他们自行饮乐。
伍封道:“这成周有一点好,就是没有什么兵斗战事,我们在这里月余,无须防备有歹人入府。”
鲍兴道:“公子连董梧也能打败,还有谁敢得罪公子?不过这么一来,便有些无趣了。小兴儿总想着最好有人莽莽撞撞地走来闹事,正好消遣。”
楚月儿忍不住笑道:“小兴儿倒盼着出事,这真是意想不到哩!”
夏阳道:“不过说起来,公子这几年中,就以在成周这些日子最为轻闲。”
冬雪叹道:“谁说公子轻闲?天天与小夫人到大典之府阅籍,其实比以往还似忙些。”
伍封见春夏秋冬四女脸上大有幽怨之色,歉然道:“说得也是,这数月来的确对你们四人冷落了,自今日始我当改过。”
四女听他这么说,媚眼如飞,都笑嘻嘻地看着他。
楚月儿道:“月儿总想着公主,眼见快要生产了,我们却不在身边。”
伍封叹道:“这真是没有什么法子的事。不过我还耽心另一件事,眼下齐国要改驻军之制,收境内之士卒,设五都之军,只怕我们回齐国时,国君手上连一都之军也没有。”
展如在一旁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这些天我总在寻思,龙伯是国君的女婿,公主要生产了,国君理应会千方百计让龙伯回去,怎忍心派龙伯又到这成周来?想是相国田恒的主意了。龙伯在外,齐国内无人能与田恒相抗,田恒便大可以尽得五都之军了。”他毕竟是吴国重臣出身,颇懂政事,立时便想通了其中的原由。
旋波忍不住道:“龙伯在吴国时,常常在每日间都有新鲜事,弄得姑苏城上下轰轰烈烈,想来甚有意趣,如今却太过平淡了,波儿觉得气闷得紧。龙伯须得想个法子,怎么热闹才好。”
伍封搔头道:“这可有些难办。不过你与展兄新婚不久,展兄对你爱逾珍宝,理应不会气闷才是。”
旋波脸显红晕,道:“展蛇儿对我倒好,只是他不大会说话,为人颇闷。”
伍封笑道:“波儿这夫君沉稳得很,正是好事哩!”他见昨晚一夜大雪,院中积雪甚厚,想起当日在牛山上打猎堆雪人之事,忽然有了主意,便道:“既然无事可做,我们不如堆几个雪人,看看谁堆得好些,我便有赏。”
冬雪、旋波等人兴趣大生,冬雪道:“怎样才算堆得好呢?”
伍封道:“我与月儿堆一人,雪儿四人堆两个,小兴儿和小红堆一个,展兄和波儿堆一个,小刀权作见证,看看这五个雪人,哪一个最像真人。”
众女兴致勃勃,立时掀襟捋袖,纷纷到院内去。展如年纪最长,自然没有这少年心性,不过见旋波兴趣甚高,也笑着跟去。
众人各有各法,自去堆雪人,倒是鲍兴与小红生起争执来。
鲍兴道:“小红,你勿须这样搞法,不是堆雪人么,你怎反将堆雪扫落?”
小红道:“你想堆出个人还是头肥豕?比你还要矮肥,成何样子?”
鲍兴呵呵笑道:“原来你想堆个公子所说的‘窈窕淑女’,何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想照为夫的样子去堆哩!”
众人都哑然失笑,待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