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1 章(1 / 1)

天下春秋 全威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直叫伍封为“大将军”,眼下也改口称“龙伯”了,可见伍封这“龙伯”之名,眼下已是传遍了列国,她比伍封大不了几岁,也不好意思学齐平公般叫他“封儿”。

伍封笑道:“原来我在吴国转了转,国君既加我的官,又赐了金帛,我这么大大的升官发财了,全靠了公主的脸面。”

齐平公笑道:“话却不能这么说,封儿是天下奇才,所向无敌,既然能当楚王的师父,自然能做齐国的太子牙傅,楚王赐你‘龙伯’之号,寡人也照样赐了这名号,免得寡人的女婿成了它国的‘龙伯’。你瞧,寡人也做了块‘龙伯’金牌给你。”

伍封接过金牌,心道:“这龙伯两个字是我平定徐乘海盗时随口说说,不料传了开去,竟会变成楚、吴、齐三国给我的封号,这真是意想不到。”

田貂儿道:“龙伯在吴越纵横无敌,父兄也好生欢喜,认为龙伯为我们齐人扬威在外,一洗当年艾陵之耻。”

伍封叹了口气,道:“可惜柔儿随我去吴,却未能生还。”

齐平公摇手道:“人生在世,生生死死本是常事,夫君妻妾,本就有个离世的先后,封儿无须太过伤心。”

这时,姜积忽然醒来,张开小嘴大哭,齐平公忙道:“这小子多半是饿了。”

田貂儿从楚月儿怀中接过姜积,转到廊后去了。

众人说了一阵儿闲话,齐平公吩咐安排酒宴,又命寺人去请相国田恒一家人来饮宴,对伍封道:“前些时春雨绵绵,国内多处水涝,浸损土堤,眼见便要入夏,到时候水势大涨,只怕会决口淹没农田,相国这些天四处察看,昨日才回临淄。”

伍封道:“巡视堤防是件苦差,相国可有些辛苦。”

齐平公道:“封儿手下人才济济,你虽在外面,家臣却将莱夷治理得井井有条,这次的水涝唯有莱夷未受浸害。”

伍封心道:“我手下的几个孔门弟子极有才能,当大国之相也可以,何况是小小的莱夷?”

田貂儿喂饱了姜积回来,道:“一阵间燕儿定会随来,她前些时又病了一场,龙伯好好陪她说说话,燕儿定会高兴。”

伍封明白田燕儿的心思,知道她心结难解,只是她已经许嫁赵无恤,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最多也只能陪她说话,安慰一番而已。

入黑之时,田恒入宫赴宴,田燕儿果然也随了他来,伍封上前,向田氏父子拱手道:“相国。”田恒依然是精神饱满之极,只是鬓间多了几缕白发,笑道:“半年没见,龙伯越发地显得雄壮了。”

伍封又对田燕儿道:“燕儿可清减了不少。”田燕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伍封问田恒道:“为何不见右司马?”田恒道:“盘儿与鲍大司马一起去了琅琊。”

众人说了几句,一起到了后殿,殿上案几早已经排好,齐平公与田貂儿坐在中间的大案之后,伍封和田恒等人这才各自入座,妙公主和楚月儿拉着田燕儿坐在一旁。

案旁各铺了数鼎,鼎内无非是各内肉食菜肴,寺人宫女穿梭似地奉上酒饭,殿下编钟竽笙奏响,众人饮了数觞,齐平公挥手让殿下的笙竹停了下来。

伍封道:“田相鬓间见白,想是操心国事所致。”田恒叹道:“眼下齐国有三事可虑,本相昼夜苦思,难以安寝。”这人倒是操心国事,即使是家宴,也忍不住谈起公事。

齐平公问道:“哪三事可虑?”田恒道:“其一,齐国在晋国六卿之乱时,支持范氏、中行氏,与晋为恶,又因卫国之事与晋人交战多年,齐晋之间仇深得很。本相与赵氏结亲,原想借赵氏之助,使齐晋结盟,可惜为智瑶所阻,事不能谐。晋国境大兵盛,倍于齐国,不能不让人耽心。”

伍封和齐平公不住点头,知道这事情的确令人忧心。田恒续道:“晋强而齐弱,听说宋国与晋国立盟,宋国灭曹之后,其势渐大,虽然比齐国大有不如,但也不可小觑。”

伍封道:“晋有宋助,齐国若得郑卫为盟,便可消晋宋之势。”田恒点头道:“不错,齐国要与晋人相抗,非得联合郑卫不可。郑国是齐国的盟国,但郑人素来无信,多年来晋强依晋、楚强依楚,郑臣之中有向晋者、向楚者、向齐者三派,本相总是担心它会背齐而向晋。而卫国君位反复,国势不振,齐晋插手其间,交战多年,若晋胜而立偏向晋国之君,卫必向晋而仇齐。此为第一可虑之处。”

伍封沉吟道:“就算得了郑卫二国,也不足以牵制晋国。依微臣之见,晋楚争霸多年,仇杀似海,齐国若能与楚国联手,便不惧晋国了。有楚国在晋国之南,晋人不敢轻易东向;有齐国牵制住晋国,楚国又不怕晋人南下。”

田恒点头道:“龙伯言之有理,景公时晏子使楚,盟约未立,本相正想觅一能言之人入楚为盟,可惜未得其人。”眼光向伍封瞧来,伍封心道:“使楚之人自然以我为佳,但此事可缓,公主生产事急,我刚从吴国回来,不好又往楚国去。”道:“大凡要结盟,非有共同利益不可,齐楚相距甚远,楚人也不惧晋国,齐国恐怕一时间难以说动楚人。当年晏子使楚也不能为盟,眼下有谁能当此重任?”

田恒道:“本相也是这么想。这事情先不急办,待我们定了卫君之位,再与郑国重立盟约,有郑卫相助,齐国便与楚国打通,再设法说动楚国才可能成功。第二可虑的是吴越之事。”

伍封叹了口气,道:“本来吴事还有可为,可惜吴王夫差刚愎自用,猜忌臣下,吴臣尔虞我诈,暴敛于民,吴事难为。相反越势强盛,君臣勇悍多谋,士卒上下一心,灭越之势已成。微臣往吴一趟,虽然暂解吴噩,但两年之后,越人定会入吴。”

田恒道:“龙伯有救国之功,夫差却想加害,日后吴国有难,再无它国会去救,越人灭吴必矣。越若灭吴,兵锋直抵江淮,鲁国决不能抗越,泗上诸小国旦夕便破,不足为凭,齐楚二国便要面临越人的兵锐。”

伍封道:“楚国境大兵多,虽曾被吴所破,但楚昭王生息十余年,国势复强。越人要攻伐的,多半是鲁国,但鲁国与齐国新盟,伐鲁势必伐齐。相对而言,齐弱而楚强,越人断不会弃齐鲁而不顾,西伐强楚,非得及早准备不可。”

田恒叹道:“这事本相可想不出法子应付。第三件可虑之事,是齐国的内政。国君,前些时臣等视察各地,派人修筑堤坝,眼下境内大多整治妥当了,唯平阴至琅琊一线数百里,水患十分可虑,非得费大气力修葺不可。”

齐平公道:“唔,相国有何良策?”

田恒道:“这几天老臣与公子高、大司马多番商议,终想出了一个办法来,便是将平阳到琅邪一线的堤坝加固,筑磊成一丈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