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在一起罢!”向妙公主和楚月儿看了过去,长叹了一声,道:“只是累得公主和月儿陪我死在一起,心中不忍。”
妙公主和楚月儿反而并无畏惧,只觉与伍封死在一起,也未必是值得害怕的事。
伍封看着周围黑压压的敌人,怒气上涌,大喝一声:“颜不疑,你在哪里?”
忽然一条人影从人群中飞了出来,如一只大鸟一般扑空而下,手中一口明晃晃的长剑向伍封刺来。此人正是颜不疑!
伍封长笑道:“颜不疑,你鬼鬼祟祟地躲了怎么久,总算敢现身了!”铜戟一横,向颜不疑劈了过去。
颜不疑剑尖在戟头上轻点,宝剑弯如新月,弹开时,人影又拔高了数尺,倏一声扑了下来,长剑直刺了下来。
伍封心下骇然,不料颜不疑这几下身法,竟似不下于楚月儿。伍封扳过戟尾,铜戟倒贯了上去,大喝一声,只听“叮”的一声,颜不疑剑尖刺在戟篡上,伍封手臂剧震,颜不疑长笑了一声,身形在空中折动,“呼”的一声,手中的剑化成一片剑光,看起来便如百口、千口剑一样,此人身在空中,竟能连变三招,变招之快实是世所罕见。
伍封赞道:“好剑法!”再扳铜戟,藉一扳之力,铜戟脱手向颜不疑飞去,他神力无限,这一支铜戟便如一条黄灿灿的金龙,“嗖”一声直飞而上,速度奇快地向颜不疑刺去。
伍封长身跃起,左手抓住了戟尾,借力飞身迎上,右手早将“天照”宝剑拔出,一戟一剑,没入了颜不疑的剑光之中。
颜不疑不料伍封使出这般怪异的招式来,他从空中扑下,无所借力,剑势如飞,尽被铜戟所阻,霍然间伍封的重剑已从戟影中探出,向他胸口刺了过来。
颜不疑见势不妙,他收剑格挡已来不及,脑中灵光急闪,剑柄向伍封剑上砸过去,“当”的一声,他的臂力虽然奇大,比起伍封来仍是有所不及,被伍封这一剑之力撞得斜飞了出去。
伍封虽然向楚月儿学过飞扑的轻身之术,终是习之日短,未能有所成就,怎比得上颜不疑这般夭然灵动,追之不及。
忽地一条人影从下闪将上来,脚尖在伍封肩上轻点,如鸟般疾飞而过,看那身影,伍封便知道是楚月儿。天下间有此身法的,恐怕只有老子、楚狂接舆和楚月儿三人了。
楚月儿借一点之力,由上窜改为横飞,大袖如翼,倏地到了颜不疑身前,“映月”宝剑泼风般划过。
颜不疑此刻被伍封神力砸开,正狼狈之际,怎料到竟有人能凌空追上来,身法之妙,更远胜于自己?躲避不及,只能急忙扭腰,避开要害,只听“嗤”的一声,胸前被楚月儿一剑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洒落。
颜不疑痛哼了一声,身形急坠时,顺手向楚月儿挥出了一剑。
楚月儿挥剑格挡,正好借这一剑之力飞身回来。
伍封虽撞开了颜不疑,但自己铜戟上飞之力奇大,虽被颜不疑的剑势削弱了一些,仍带着他巨大的身影上飞了七八尺,此刻落了下来,正值楚月儿飞身回来,抱住了伍封的腰,两人一起落回铜车之中。
看那颜不疑时,却见他早已落入了敌群之中,不知所踪。
他们这一阵交手,说起来剑往身腾,奇招迭出,实则不过是片刻功夫,当真是电光石火、迅雷疾风一般。
如此剑术身法,这些人几曾见过?所有人都看得眼花燎乱,张大了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伍封叹道:“这颜不疑果然厉害之极,我看那任公子、朱平漫比起他来都是远远不如!今天若不是月儿突袭,颜不疑怎会罢手?”
楚月儿道:“公子,他伤势不轻,一二十日之内恐怕动不了手。”
这时众人缓过神来,那田力叹道:“封大夫没有骗我,小夫人真是蝶仙哩!”
敌军见了伍封和楚月儿的绝世剑术,连主将颜不疑也重伤落败,无不心惊胆战,阵脚稍乱。
赵无恤见敌军士气撼动,挥臂喝道:“冲过去!”
伍封与赵无恤兵车在前,伤者妇孺在中间,赵鞅、伯鲁等人引众家将在后,向前直冲过去。
此时再也无人敢阻伍封的铜车,眼见将敌军冲开了一个缺口,忽听远处马蹄之声雷动,众人大骇,片刻间,只见大批人从侧面直冲了过来,不用兵车,人人都骑在马背上,手中高举着大殳,飞一般闪了过来,当中大旗展处,上写着一个“跖”字。
伍封与赵无恤对望了一眼,齐声轻呼:“大盗柳下跖!”
第九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柳下跖的骑兵果然快捷惊人,眨眼间已到了近处,伍封只见为首一人生得威武雄壮,披着长发,满脸的胡须与长发连在了一起,在风中展动。这人坐在马背之上仍有五尺多高,便如一座小山般飞快移了过来,不消说,这人定是天下间闻名丧胆的大盗柳下跖。
那人率骑兵围了上来,对那一众敌军喝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到一边去!”那批死士退到了骑兵之后。
那人策马上前,施礼道:“在下柳下跖,请赵老将军一见!”
赵鞅驱车上前,伍封怕他有失,也让二鲍将铜车跟了上去。
柳下跖道:“在下久慕赵老将军的风采,今日终能一见,实在大慰平生。”
赵鞅哼了一声,道:“阁下今日前来,是敌非友,见与不见,其实并没有什么相干,阁下也不必腥腥作态。”这一轮激战,他的姬亲家将死了不少,心情恶劣之极,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声气。
伍封在一旁冷笑道:“这柳下跖是个卑鄙小人,不见尚可,见了反令人生气,老将军不用理他。”
柳下跖大怒,瞪着伍封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在下无礼?”
伍封失声笑道:“你柳下跖还知道什么礼?你能以两千多骑兵来追杀这一众老弱妇孺,不要说理,恐怕连个耻字也不认识吧?”
柳下跖忽笑道:“你定是那齐国第一剑手鲍封了?你能格杀在下的师兄‘大漠之狼’,怪不得胆子不小。兵行诡道,在下大军突至,正合兵法,又怎说得上卑鄙?”
伍封摇头道:“两军交战,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但眼下你的大军却是针对一干老弱妇孺,且是在我们激战之后来捡这个便宜,怎不叫卑鄙?盗即是盗,永远不能成器。”
柳下跖笑道:“大盗窃国,晋国的智、赵、韩、魏四家、鲁国的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三家,还有你们齐国的田氏,都是窃国之柄,以至君权旁落,如何又不是盗呢?相较之下,我柳下跖又算得了什么?”
伍封冷笑道:“可见你不知其中的分别,其余的不说,单说齐国。齐国虽然田氏权倾一时,但齐民却视田氏为民之父母。是以窃齐国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