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掷过去结果都因为身上疼得只好不得已松开手。
楚寻语索性也是横下心来咬着牙,不能让婷儿白白牺牲,被时有时无的婷儿扶着,步履蹒跚的拖着一路血花,爬到琢根身边,琢根惊恐的只剩下半个身子,也要在地上连蹭带推想要远离楚寻语:“你给我滚开!”
楚寻语咬着牙用左手拽住琢根衣领,努力的压到他身上,看到琢根此刻第一次眼中透露出恐惧,琢根慌忙叫道:“等等!等等!我可以把平生所学都交给你,那可是你人生中难以企及的大宝藏,你只要跟着我,迟早我们可以摆脱黑灯的,要不然你杀了我,你以为就凭你的本事,就能毁掉黑灯?”
“你说的对。”楚寻语压在琢根身上,反手拿断剑比划在琢根脖子旁边,听到他这么一说,忽然停下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琢根闻言大喜。
“以我的本事确实破解不了黑灯。”楚寻语认真的说道,“你之前关于预言之子的事情你说对了,但你也说错了,符合救过万千人,也杀过万千人条件的不止是你和我,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谁?”琢根也愣住了。
“也是我们家的。”楚寻语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反而很洒脱,也很轻松,“其实潇潇的预言我也是在你的启发下才明白过来的,你,我,还有他,都是预言之子,潇潇可从来没说过预言之子只有一个人。换句话来说,这个预言说的是我们三个人,我们三个都符合条件的人,事前你的到来,导致了潇潇之死,而潇潇死亡就是开启预言的大门,你就是始作俑者;而后我在事中,把黑灯送过去了;而那个人在最后,我相信以那个人的才能一定有能力毁了它。这就是所谓的天道难测,你是最不愿意毁掉黑灯的,却开启了预言;我是唯一一个对黑灯无所求愿意将它送走的灯奴;而他,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办法自己拿到黑灯,必须要等着别人去拱手送给他。我们三个人同宗同源,血脉同门,都对应了预言,只不过是每个人都各自完成预言的一部分而已。”
“你到底在说谁?”琢根莫名其妙,随即反应过来不久前见到的那个邪魅的笑容,心头电光火石一般闪过,难道他是那个自己一直在追赶脚步的人?不由得失声叫道:“怎么可能?他……他……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安心的死吧。”楚寻语反手握住断剑,在脖子上一划,割开喉咙大放血,琢根脸色憋成了猪肝色,手忙脚乱的去捂伤口,楚寻语这种事情一路上走来都做了无数次了,轻车熟路,而后用手先在琢根丹田处摸了摸,没急着下刀,反而笑道,“我就知道你用了‘推婴移宫’的秘术把元婴藏起来了,这术可是我们家创造的,说到底,自家人骗不了自家人,我把你开膛剖肚,我就不信找不到。”
婷儿焦急的指了指琢根右肋下,楚寻语诧异的看看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摸了摸位置,感觉到了,琢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神中写满了恐惧,独臂慌忙抓住楚寻语的手腕,又连连摆手,楚寻语就知道自己找对了,于是道骂:“就凭你配提‘怜悯’二字?”
说罢,用断剑的钝尖,慢慢插了进去,琢根脸上写满了痛苦,盯着楚寻语发出撕心裂肺的扯喊,楚寻语手腕发力横着再一搅,琢根眼中写满了哀求,一声闷嘶,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自体内炸开,终于吞没了所有人……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剑断灯灭(十五)——大结局
待尘埃落定,楚寻语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空中挂着好大一轮朝阳,自己正躺在一片鸟语花香的草地中,满地都是野雏菊,楚寻语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没了,就知道眼前一幕应该不是真实的,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站起来,举目四望,发现一切都很眼熟,矮小的断崖,断崖远处还有一个湖,断崖上有三间破茅屋,屋前几条横石,中间一堆篝火,上面煮着热茶,这不是自己家吗?又或者说,是琢根的灯奴住所,也难怪,成为灯奴,或许真的离不开这里。
楚寻语揉了揉眼睛,发现横着的大青石条上,坐着个穿粗布衣服的高个子人影,心中起疑,感觉不像琢根,于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那人闻听声音,一侧头,露出半边李筱阳的脸,吓得楚寻语一哆嗦,赶紧往后一退,随即那人笑了起来,转头正视楚寻语,楚寻语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发现这是一张完整的面庞,不是琢根那种用药线缝合的,不是李筱阳又是谁?楚寻语也没见过李筱阳,这一回看清楚了,这位天下第一女剑圣,并非是想象中的什么国色天香,相反,生的相貌极为普通,扔到百姓堆里都很难认出来,圆脸小眼,天生头发枯黄,所谓民间说的黄毛丫头就是如此,肩宽个高,身体比一般的闺中小姐要健硕不少,所谓行家看门道,楚寻语一眼扫过去,举手投足之间,就知道她拥有相当扎实的剑修功底。
李筱阳很随意的将一头枯黄又有些乱的头发用草绳子高高扎起,上面倒是栓了个品相很不一般的白玉青龙纹坠饰,和寻常女子长裙不同,她穿着男人种地干活的灰色粗布衣服和裤子,个子很高,目测比楚寻语还要略高一些,坐在青石条上,两腿弯着,膝盖高耸,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捧着楚寻语见过的琢根那套茶杯,正在煮茶,楚寻语走过去试探性的问道:“你……不,您……您是李……前辈?”
“是我。”出乎意料的是别看李静燕看起来不拘小节,粗犷反常,但是一开口,声音倒是挺温柔,语气落落大方,看见楚寻语,礼貌性的笑笑,自嘲着问,“怎么?和你想象中的长不一样?”
楚寻语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道:“不是,那什么,我也不知道您什么样,只是随便猜的,我看这里的样子很像我们药王府,所以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琢根又复活了呢。”
这句话倒是把李筱阳说楞了一下,随即用手一指不远处一棵参天大树,道:“他在树后面躺着呢。”
这句话差点把楚寻语说的蹦起来,李筱阳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站起来,丝毫不惧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楚寻语也只好跟上,结果走过去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树后面靠着琢根那切下来的左半边的小半残躯,就这么斜着靠在树干上,颜色焦黑,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看见楚寻语和李筱阳走过来俯视着自己,努力的想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