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语说的也不脸红,其实这布条哪里是那个男人给他的,明明就是楚寻语拿了残情长剑以后胡闹得来的,男子的白色衣衫不是凡品,楚寻语早就看出来了,残情长剑锋利无双,于是嚷嚷着要试剑,缠着男子无法,死皮赖脸的从他身上衣角割下来的,后来得到了铃铛,就用来拴它了。
楚寻语找个地势稍微好点的地方站住脚,安置好慕缘,一手抓山石,一手扯动布条,将残情长剑拽回手上,然后看了看上面距离,使出浑身怪力一把将长剑掷了出去,忘尘站在山崖上正在着急,忽然看见残情长剑毫无征兆的忽然袭来瞬间吓了一条,下一刻,长剑钉在身边不远处的土石中,忘尘便明白了楚寻语的想法,原来是想让自己顺着布条攀爬下去,当下用手在摁了摁长剑以求稳固,丢掉火把,顺着布条慢慢下了悬崖。
就这样,用这最原始的法子,三人用了一个多时辰才爬到底部,刚落地,慕缘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擦汗一边用手瞎比划嚷道:“不行了,不行了,野郎中,太累人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们闲着无聊在地下深处爬山玩,这难度太大了,我手掌都磨破了,让我休息下。”他说的没错,顺着山崖拽着布条一路下来,别说慕缘了,就连忘尘的身体也吃不消,好多次要不是楚寻语拉着他们估计早就手脚不稳掉下了去了,手掌上磨的不是水泡就是血口子,楚寻语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上面全是老茧,已经没有感觉了,不禁哑然失笑。
忘尘也气喘吁吁的下来,楚寻语摸出水囊给他们冲干净手掌,然后拿出药膏敷了上去,用白布包好,对慕缘嘲讽道:“八戒,你不是说要将这里的蜀山挖个底儿掉嘛,瞧瞧,还没看见正主就累成这样了,看样子我还是给你一副针线在此绣花吧,等我和忘尘前辈过去将那巢穴一把火烧个干净回来,我们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去集市上卖你的货。”
慕缘闻言大怒:“岂有此理,大丈夫岂能畏惧疼痛?些许小伤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等会你闪开,且看我手段,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我一捧佛光将他们烧干净。”
“有志气就好。”楚寻语点点头,转身看向不远处那一片老宅的黑影,此时火把已经丢掉,在地底一片高耸的山壁环抱的黑暗中,终于来到它面前了,它在黑暗中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已经数百年,散着幽暗的气息,像是一个心怀鬼胎的老者,静静的看着楚寻语三人……
第六百二十八章 蛛影鬼楼(十一)
“这茶碗什么意思?”慕缘低头看看,“他知道我们要来?”慕缘此话一出,心中顿时掀起一份寒意,这都几百年过去了,这里主人如何能知晓?到底是该说他是未卜先知呢还是……
楚寻语自己也不敢冒然去动这里面的东西,而是伸头看了看茶碗里的水,好生清澈,似是昨日刚煮沸冷却一般,慕缘笑问:“喝一口?”
“不敢。”楚寻语摇摇头,“估计喝完了就等着你给我念经度了。”
“差不多,看墙上写的。”忘尘盯着墙壁上的字画说道,“看这架势喝完了就准备让我们升仙了。”
“这妖道好生歹毒。”慕缘大怒,“我们与这厮无冤无仇,他偏偏装神弄鬼在此摆几个破茶碗,一看里面这水就有问题,决心要祸害我们,还妄想升仙呢,就看这黑心肠,修为别管有多高都升不了仙。”
“这里面有玄机。”楚寻语走到主位上看了看茶碗,与客位不同,现碗盖盖在茶碗上,打开一看其中没有水,仅有淡淡茶渍,当下明白了,告诉众人,这是寓意“端茶送客”,是告诉众人应该止步于此,可以回去了。
慕缘怒的一拍桌子:“回去烧纸钱给他还差不多,说一不二,今天我说要烧干净这里就要烧干净,走,我们且把这里翻个底儿掉,看看到底是何物。“
说完三人一抬腿出了倒座出了屋子,过了垂花门,直接走进院子,楚寻语看了其中场景已经顾不得吃惊了,心中唯有佩服此间主人之强大,对于阴阳生死之理领悟甚深,站在垂花门边,可以看见院子中有一棵参天大树长的郁郁葱葱,将整个院子的顶部给笼罩住,从外面看因为是二层建筑,所以遮挡住了,现在在看,在这终年不见阳光的地底深处,竟然可以使树木生长的如此茂密,非寻常手段不可做到,端的是了得。
树下有鱼缸,鱼缸中栽有荷花和饲养金鱼,远远望去,此间荷花朵朵盛开,只不过个个黝黑亮,一看就不是善类,楚寻语估摸着里面应该有鱼,只不过那鱼儿也应该是邪物不堪入目才对,慕缘不假思索的抬腿就走,楚寻语一把拉住喝道:“你不要命了?”
“怎么了?”
“好一处凶险的埋伏!”楚寻语暗擦一把冷汗,“这里终日不见阳光,但是树木茂密,由此可见必是邪物,此为一;其二,抬头看看,此树正好笼罩在这妖楼的上方,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方才从上方直接落在院中会如何?会直接掉在这妖树上,到时候必死,此乃主人阴阳生死埋伏之道手笔,用来防止有人从院子上方入侵的,我们万不可大意。”
顿了顿,楚寻语回头看看刚才的倒座屋子,又道:“如果我所猜不错,这间会客的屋子应该是这座鬼楼里最安全的地方了,寓意在表达主人告诉我们止步于此的意愿,其他每间屋子估计都有医者阴阳生死之伏,我们万不可大意。“
“有理。”忘尘点点头,“此间手段莫不是骇人听闻,用来机关设伏者没有一处刀兵,但是处处胜于刀兵,墨子曾云,只通晓杀伐利器之道而不懂阴阳变化之理的埋伏乃下乘俗夫手段,不值一提,所惧者,乃通天文,查地理,知阴阳变化,晓生死相克之道者,今日看来我们要细细领悟前辈之语了。”忘尘此番话倒也说得颇有威仪,只可惜啊,满身伤口,衣衫不整,和此番大义凌然的话语显得那么讽刺,这世上有人就是这样,纵然是身处不利之地,依然满口至理,也不知是该叹还是还敬,叹其迂腐,又敬其志坚。
三人不敢造次冒然进院子,只好沿着墙角走,一路走来现这里似乎真的有人生活过,窗台边,角落里,水桶、小碗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仿佛昨日生活历历在目,慕缘正好经过窗边,现手边就摆着一个小碗,天青釉润,晶莹剔透,在这地下百年却依然光彩照人,当下心喜,拿起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