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 【大宋之道 金瓯无疆】大结局!
乾道四年(1131年)三月,阳春。
大宋东北辽阳城内,但见得春桑处处枝茂叶翠,一片春意盎然。
也不知是城池主人的恶趣味,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桑树这种本不适合作为城池内绿化树的树种,在辽阳城中栽种的遍地都是,而且每一株几乎都是树径超过半尺的老树,内行之人倒也一看便知此等树种绝非辽东等地耐寒耐旱的野桑,而应该是从江南移栽来的南方树种。
古代城池营造自然颇有讲究,城中若是栽树,多种的是榆、槐、柏、松,又或银杏、木棉、红枫、梨、桃,虽然桑麻为民生要物,但也极少会把桑树种植在城内,且不说会不会有无聊人的人春夏时跑去摘取桑叶回家养蚕,让一株株桑树秃了树叶变得难看有碍观瞻,便是无人去图此等小利,这一年四季桑树周围都是最爱滋生蚕蛾之处,于城池之中居住的百姓而言,一个不妥当便是个祸害了。
所以,民间百姓便有谚语曰:城不种桑,院不栽柳,庙(寺)中不种鬼拍手。
道理其实很简单,城中不宜种植桑树,一个是桑树容易招蚕蛾,亦取“桑”同“丧”之意,十分的不吉利;院中不栽柳树,因为柳树性阴,非常容易招来鬼魂,如是丧礼中要用到哭丧棒、招魂幡等,这些东西支撑用的棍子都是柳树枝。
至于“鬼拍手”则就是杨树,因为杨树的叶子比较大,风一吹叶子之间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就像有人在不停地拍手。当然大白天的你是感觉不到的,但到了夜晚,树影晃动,会呈现出很诡异的影子,而这种声音则很容易干扰人的睡眠,让人精神衰弱,久而久之,就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春日之中,辽阳城中居于中轴以北的辽王府内,倒也一片恬淡。就听得位于后院的一座通屋之中,正有数十孩童端坐在书桌之前,正在捧书朗读。
当然了,孩童们所读并非是什么《九阴真经》,乃是真真的《道德经》,切莫光听一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便误其谬。
人家《九阴真经》的总章开头,说的可是:“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馀。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像分,阴阳之侯烈,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章。”
但见得居于孩童之前的先生,是个年约三旬上下,宽袍矮幞,容貌朴实,唇下须得一部不足半尺长短山羊胡的青年,便也瞧见他耐着性子听着众孩童们朗朗而读,待读完了指定的章节后,便也轻声讲解其中义理,最后吩咐课业让众童在沙盘上抄写生字,这才趺坐在书案之后,垂头捧着一部书册研读起来。
但见他读书之时,一只眼半开、一只眼半阖,读得极是用心,而课堂之中仅有沙沙的沙盘之声,倒也静谧。
不久,也就听得通屋之外的大院之中,有人敲响了一具铜缶,叮啷响声之中,青年先生便也挥了挥手,放了孩童们出去玩耍,而他犹自捧书研读,恍如忘我一般。
不久,也就瞧见好几个劲装打扮的汉子,在一个道袍中年的带领下慢行而来,进了院中之后瞧见一院的孩童都在嬉戏,便也停了脚步,对院中一个正在玩耍竹炮的孩童招手道:“九郎!九郎!且来!”
那孩童莫约十余岁模样,生得虎头虎脑,身子壮实高大,眉浓发密倒也瞧着还算英俊,手上拿着玩耍的竹炮儿乃是一支管状的竹管,用打湿的纸团做成炮弹塞在两头,然后对着一头用小竹棍一推便会“啪”的一声将另一头的纸团给射出去,打在人身上虽然还是微微有些疼痛,但也不算是什么有杀伤力的玩具。
听得那穿道袍的中年伸手召唤,孩童忙也与玩伴打了手势表示暂停,忙也来到中年面前恭敬行礼,答道:“玄霸见过公孙世伯和列位世伯、世叔!”
这孩童自然也不是别人,乃是黄杰膝下庶出的长子黄玄霸,生于宣和元年(1119年)八月初六,乳名唤作秋猪儿,家中行九也唤作黄九郎。
不用说,道袍之人正是黄杰的师兄公孙正,见得黄家九郎黄玄霸这般知礼,也是嬉笑颜开,伸手快快将他扶了起来,便也笑问道:“好好!汝父何在呀?”
黄玄霸闻言转眼瞧了瞧通屋,便也规规矩矩拱手道:“回世伯的话,家父今日讲学,方才早已课毕,如今却是在屋中读书,怕是读得入神,忘了什么正事儿!”
公孙正闻言,扭头一看自然也瞧见了正在埋头读书的黄杰,便也与黄玄霸道:“倒也真是忘了正事,九郎你且去玩耍便是了!”
言罢,公孙正便也带着身后几人转身入了通屋,朗声笑道:“好个黄师弟,却是躲在此处读书,便是我等来了也不愿见么?”
听得朗笑之声,黄杰倒也愕然抬头,忙也搁下手中书册起身来迎,也才瞧见与公孙正同来的还有师兄卢俊义、林冲,师弟岳飞、武松四人,急忙施礼来迎。
师兄弟几人相见,自有一番寒暄,却也说公孙正自打去年夏天到了辽东之后,便也带着徒弟铁木真在军中效力,金宋议和之后,便也与黄杰告了假,领着铁木真返回了星显水的纥石烈部办什么私事,如今这才转回。
至于卢俊义、林冲则是一直在国内为黄杰坚守御车军老营,前不久才调来辽东,如今算是在黄杰麾下听遣,武松也是前不久才交卸了大宋驻高丽武官的职务,也一并调来辽东军前听调。
至于岳飞,倒是一直在辽东军前效力,北征罢战之后,凭着他身为先锋身经大小三十二战无一告负,还阵擒金国先锋大将(郭安国)的功勋,倒也封了一个武节大夫、耀州镇抚副使、镇辽军副都统制兼辽东四路招讨使的官职。
只是,如今日这般师兄弟几人齐齐聚首倒也难得,院中这帮孩童算起来都是黄杰左右亲近所出的子嗣,黄杰干脆宣布罢学,将孩童们放了自由,便也引了众人去后院花厅摆宴。
至于九郎黄玄霸,黄杰本也是要一并放了自由的,谁知道却是被武松给叫住,一并也领去了花厅,说是有事交代。
到了花厅,师兄弟众人坐下不久,也就瞧着武松与岳飞各自拿了张大红帖子出来摆在桌上,却是叫过黄玄霸考问起了学问来。
黄玄霸今年算起来也是足岁十二,六岁开蒙习文、九岁开筋习武,自然得了黄家所能掌握的一切顶级资源培养,加上最近这大半年又在亲爹黄杰跟前耳提面命,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二人一番考问下来,倒也对答如流,无一错漏。
旋即二人都是心满意足,便将各自拿出的大红帖子交与黄杰,都是大笑不语。
而黄杰直到打开大红帖子,也才从一早的纳闷儿转为惊喜,因为这两份帖子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乃是两份生辰八字,一份是武氏嫡女武芸娘,生于靖康元年(1126年)三月初六,一份是岳氏庶长女岳银瓶,生于靖康二年(1127年)十月二十二,其母乃是当年黄杰亲自与他撮合的乌云胡娜。
惊喜是惊喜了,可黄杰旋即脸色又变成了惊吓,因为他在两份八字上都看到了“请为妾室”这句话,也即是武松和岳飞都愿意将自家的女儿嫁给黄玄霸做妾室,毕竟黄玄霸虽然如今才小小年纪,可已经是正儿八经的辽国公,以后铁定是要被朝廷赐婚的,所以武、岳两家可都不敢奢望自家孩儿能做黄玄霸的正室,还是先把妾室的位置占好再说吧。
当即黄杰忙也道:“二位师弟,这如何使得?万万不敢答应啊!”
武松与岳飞对视一眼后,便也齐齐瞪眼喝道:“莫非师兄嫌弃我家闺女不好?配不上你家九郎?”
黄杰被喝得一愣,倒也不好争辩,只得硬着头皮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他跟武松和岳飞乃是一门所出的师兄弟,如今这般亲上加亲本就是好事一桩,真真没有理由推脱,除非真是嫌弃他们家闺女。
收了帖子,黄杰当即亲笔手书了两份婚书,又让黄玄霸割破拇指画了血押,这才郑重交与武松和岳飞,更让黄玄霸预先给两位岳丈磕了响头,便也算是把一桩双喜临门的大喜事给订下来了。
而后便也召来家仆摆开宴席,师兄弟几人一边痛饮一面畅谈起来。
待得酒过了三巡,菜过五味,话题便也由浅入深起来,便也听得公孙正抚须道:“几位师弟,为兄今次送铁木真返回纥石烈部,倒也趁机探了探金人虚实,如今金人鞭锋向北,正在积极拢聚北海(贝加尔湖)周边的部族,且完颜、铁骊等部族去冬也在积极收拢物资备战,极有今春向北对北辽用兵的迹象。”
卢俊义听来笑道:“的确如此,前不久军中才得西夏发来军报,北辽的天镇帝春初时领兵出了镇州,据说是要巡猎北极(外蒙以北),看来要么是天镇帝要偷摸着去攻打金国,要么就是金国要去打北辽,他个鸟厮怕敌不过,所以抢先逃了!”
说完,突然也就瞧见公孙正、岳飞和武松三人都在盯着黄杰,黄杰倒也施施然举杯饮酒,然后笑道:“是他个鸟厮欲东袭临潢府,打些草谷好度春荒,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话,此时怕是已经回师了。”
公孙正闻言好奇问道:“可是梦中所见?”
黄杰嗤笑道:“岂能如此,乃是军中细作辛苦的来。”
公孙正闻言倒也谦笑一声,却皱眉道:“论说起来,师弟原先所见,兄等也是认同。金人如同豺狼一般,择人而噬,谋以血食而壮大自身,如今虽与宋议和,但整日枕戈待旦,对我大宋虎视眈眈,早晚尾大不掉,铸成大祸。如今,宋金议和,兵戈罢止,虽有防备,却也是自陷被动,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黄杰听来好笑,便也道:“师兄所虑无差,非但不可掉以轻心,还真要积极谋划才是,不知师兄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让大宋既不坏了和议,又能暗中灭了金国?”
黄杰这般说话,等于是反将一军,顿时叫公孙正有些为难,但见他老脸一红,想想硬是憋出了办法来:“不若,为兄设法再召集些江湖豪杰,设法再去刺上一刺?”
这话一说,众人除了黄杰都是齐齐色变,当年公孙正组织大宋的豪雄跑去辽东刺杀阿骨打,前后一十三回皆不成功之事都是熟知,听得公孙正如今还想用这老办法,如何不叫人色变。
黄杰笑着摇摇头,伸出手掌与公孙正比划了一下,道:“师兄可知道,最近这八个月之内,咱家通过金玉会与西夏和北辽输送了几多银钱的各种军需物资?”
看着黄杰比出的三根手指分别是拇指、食指和中指,公孙正大胆的捋着须报了个数值:“七……十……万贯?”
“七十万贯!没错!”黄杰笑着晃了晃手指,然后摆着手指与几人算道:“粮草、甲胄、兵器、油料,甚至就连罐肉都是敞开了供应,所谓何事?可不就是为了以本伤人!”
几人一听,自然都是面面相窥,搞了半天北辽去找金人搞事情死磕,还特么是大宋花钱雇的佣兵,公孙正不由抚须道:“这……一年下来,莫不是要花上百十万贯?”
黄杰点头:“不错!目前的预算是一年百万贯,短线的计划是三年,长线计划是十五年。”
公孙正听来暗自咂舌,便也忧心道:“就不怕再次驱狼吞虎?”
黄杰笑道:“为何就不能是驱狼吞虎,狼虎皆伤?”
公孙正闻言苦笑一声,转头来看卢俊义、林冲、岳飞、武松四人,道:“几位师弟以为如何?”
四人也都沉默不语,眼神闪烁间倒也有些挣扎模样,似乎不知道是支持公孙正的看法好,还是支持黄杰的计策好。
黄杰倒也不需要几人表态,自顾自的与众人斟酒,便也笑道:“对也!这几日师弟我醉心读书,正巧读出了一点心得,想与师兄探讨一番。常言道,天地有道,国亦有道,得道之国,其兴也勃焉,失道之国,其亡也忽焉,不知谁人知道,大宋存世之道,为何?”
“大宋存世之道为何?”众人又是面面相窥,个自心中或有答案,却也一时难以言表,倒是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岳飞道:“愿闻师兄详解,何为大宋存世之道?”
黄杰稍微心中酝酿些许,便也侃侃而谈道:“大宋存世之道,在农桑、在工商、在庶民、在士大夫、在军户、在金瓯不全。若农桑不兴则国本不稳,若工商不旺则国库无存,若庶民无晋身之求则国运难继,若士大夫不思文教则国体怎固,若无军户戍边御敌则国室难安,若金瓯早全,则人心岂有同协之基?所以,大宋存世之道,在兴农桑、旺工商、在与庶民晋身之机会,在士大夫传习文教之动力,在军户舍身卫国之报偿,在金瓯……无疆!”
在座列位,皆是智人,因此也就不难听明白黄杰话里意思,这所谓的大宋存世之道,也即是大宋之所以国祚能够延续百年的根本,也就在大宋举国上下重视农业和工商业的发展,鼓励老百姓耕地、行商、读书使自身得到发展,有进阶的渠道和晋身的规则,还有士大夫阶层通过文教来教化人民,使人们有了国家、民族的概念,产生了所谓的民族(国族)向心力,用后世最时髦的话说来,也就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命运共同体”,且暂时只能算是国、族这么个阶级,就大宋的情况而言还不敢拔高到全人类的高度。
此外,还有军队、军人保家卫国的付出,以及对国土疆域的强烈认同感(领土意识),以上这些也即是大宋能够在强敌环伺之中,屹立百余年而未倒的根本原因,也即是大宋的存世之道!
那么,既然得知了大宋的存世之道是这一个个的条件,大伙儿接下来又该如何做呢?
黄杰给出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在兴农桑、旺工商,也即是更为大力发展工农商业;在与庶民晋身之机会,也就是要打开更多老百姓的晋升渠道;在士大夫传习文教之动力,也即是还要继续拔高士大夫的身份地位,让他们当蜡烛当春蚕;在军户舍身卫国之报偿,也就要提高军人的待遇和优抚,让他们上了战场愿意流血,离开了战场不流泪。
可是,以上这些也还都好理解,但最后黄杰提到“金瓯无疆”的这个概念,却是叫大伙一时间想不透了,不由都是沉思起来,还是武松大胆提问道:“师兄,不知这金瓯无疆是个什么意思?”
黄杰将手一拍,便有人将一个巨大的球状之物搬运到了花厅之中,黄杰指着那大球与几人细看之后,嘿嘿一笑道:“我在奇梦之中得见,这乾坤大地乃是一颗大球,四海八荒、五岳九州皆在大球之上。那一轮红日高悬宇宙,追随银河而动,乾坤则又追随红日而动。在乾坤之上,视红日东升西落便是一日,乾坤随红日往复一周便是三百六十五日为一年,红日又随银河往复一周计为两万万六千万年。至于金瓯无疆,诸位好生想上一想,凭什么我大宋的金瓯,仅是什么河南河北、江南江北十五路,外带如今的燕云之地和辽东,就不能是整个东舆大地,又或是整个乾坤所辖的四海八荒,五岳九州?”
说着,黄杰突然站起身来,豪气干云的道:“我欲使大宋战旗所立之地,皆为宋土。宋土之上,红日不坠!金瓯无疆,便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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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无疆》【序章】
看了看表,黄昊从下岗大嫂火锅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整了,深秋的街面上一片萧瑟,只有呼啸的北风在呜呜的刮着。
“小黄啊!来日方长,回去要好好保养身体,把身体养好了机会大把,我们哥几个还等着拜读你的新作呢!”
两个中年大叔脚步踉跄的从火锅店里跟着出来,被刺骨的寒风一吹倒也来了精神,缩缩脖子抖抖身子之后,来到黄昊的跟前各自嘱咐了几句,便也招手打车走了。
看着两个大叔上车走远,火锅店外的黄昊随手点了根烟,用夹着烟的手对着远去的出租车比了个中指,这才慢慢转身离开。
说起来,黄昊是个正儿八经的作家,而且还是“省级作家”,在本省文艺圈里还小有点名气,擅长创作新文艺。这新文艺也就是所谓网络,什么玄幻、科幻、军事、历史基本上都被归类到了“新文艺”这个类别里,大致也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再来说黄昊,三十中半的年纪,正经的初中毕业学历,社区通讯员出身,花了差不多十年一篇篇的爬各种格子,混各种机关小报、内刊的副版,靠着各种通讯和豆腐块起家,愣是从一文不名的社会人员混进了省级作协,成为了正儿八经的作家。
要知道如今这作协,可是分国、省、市、县四级,县和市两级就是个起步,只有达到了省级也才算是出了个类,拔了个萃。这就跟古代科举一样,县市两级差不多也就是童生、秀才,到了省一级才能算是个举人,若是能混入国级作协,这便如是响当当的进士了。
只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黄昊好不容易靠爬格子混了文艺界精英的身份,也上了层次,结果却是病了,长期高血压诱发的末期肾衰竭,直白点说就是“尿毒症”。
所以,这特么的可不就悲剧了!
没生病之前,黄昊在挂靠的单位吃一份闲饷,任务也就是负责一些文事方面的迎来送往,按月出几篇通讯、简讯,然后埋头搞点文艺创作、写写长篇创作剧本,再到处参加些文会开拓眼界打响名气,轻轻松松日子好过。
结果这一病就麻了手脚,肾衰竭这病可没药治,治标的办法是血液透析,一周三次把血液输进机器里透析排毒,勉强苟活。而治本的办法倒是简单,那就是换肾了,只是换肾这事一个是要钱,再一个还得要配型合适的肾源,换肾的钱说多倒也不多,可肾源就难了,社会捐赠的肾源光是想要领一个排队的资格就得等上大半年,而就算进去排上了队,什么时候能有合适的肾源出现还得看老天的意思。
再来说这一周三次的透析,基本上也就没法再工作了,因为每次从透析机上下来,人可以说是废的,得休息好半天才能缓过劲来,那还有余力搞什么工作。所以黄昊得了病以后,挂靠的单位在给了笔慰问金后,黄昊也就懂事的不再联系了。
再然后,先前一道混文艺圈的朋友们也少了来往,且人人都是避而远之,黄昊自然也没心情跟人解释这肾病不传染,自己也不会找他们借换肾的钱。
至于说今天,不难看出来黄昊请人吃饭是有由头的,也就是他前不久咬着牙拖着病体刚完成了一部篇幅达到两百四十万字的长篇历史,想寻了有路子的熟人研究研究官方赞助出版的事情,结果也就是得了句嘘寒问暖,也就这么着了。
也就说黄昊一边抽着烟,一边慢慢的往家走着,脑中倒也思考着许多问题。三十多岁的人了,幸亏没成家没小的拖累,可是上还有老,换肾什么的先不去想,每周三次的透析眼下还管用,估计还能拖上三五年,说不准以后就有什么新的治疗方法能治愈,只是眼下这每月的透析费用和药费是个大项,总得寻了路子开源,把眼下的问题给解决了。
黄昊一边走一边算着,结果发现自己除了写东西什么都不行,再说因为这病也没了体力,也不能干什么活,想找专业对口又能挣钱的路子还真难。
想着想着,不由想到前不久有朋友来找,说是如今网络小视频特火,想找人写一些小视频的脚本,黄昊倒是知道如今那啥傻逼三千万,秒拍快手各一半的说法,不过对于这种小视频的脚本他还真没弄过,所以有些摸不着头脑。
走着走着,黄昊干脆打开手机研究起来,三两下倒也叫他瞧着如今正流行的是“我们不一样”系列,算是弄明白这就是在搞笑的神转折情景剧里配上一句歌词。
看了几段,黄昊发现这玩意倒也不难,倒也忍不住跟着手机里哼了起来。
“嘎吱!”
突兀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就从背后传了出来,黄昊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跟着整个人便被失控的重型大卡好似保龄球瓶一样撞得高高飞起,重重落下。
黄昊的身子就跟破麻袋一般飞起老远,翻滚着最终停在了路边没了动静,倒是他手里紧紧拽着的手机虽然屏幕黑了,可喇叭里却还飘出了激昂的歌声:
“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
“我们在这里,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