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二章 恐怖的战斗力
精神其实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看不见摸不着。
是凌驾于**之上的存在。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没有**哪来的精神？
**是薪，精神是火，薪不尽火不灭。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从这一点上来说，精神是**的附属。
但是有的时候，精神是完全可以超出**而存在的。
咸阳城！
战况惨烈。
城墙上下都是残肢断刃。
李忠有的部下舍生忘死的战斗着。
他们已经忘却了生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也不能让敌人攻下城池。
原本一片昏暗的前景忽然变得有生机了，而给他们带来生机的正是李忠有，是李大人给了他们希望。
他们会和李忠有一道保护这个希望。
谁敢破坏他们的希望，他们就会跟他玩命，为此死不足惜。
战斗还在继续着。
周涛的脸色十分的灰暗，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是咸阳这种惨烈的战争还是第一次经历。
“小姐！”
他忽然嚅诺的开口道。
周涛不怕死，就算是碰上了最强大的军队，他也敢打敢拼。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点他也是深有体会的。
可是像咸阳守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真的让他的心灵感到了无比的震撼。
李忠有究竟有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多人舍生忘死的为他战斗。
看着一个个平民百姓嗷嗷直叫冲过来抱起敌人从城墙上摔下来。
他害怕了！
看着一个个平农民百姓以自己的身体做滚石擂木从城墙上跳下来砸死砸伤的人。
他恐惧了！
这些还是人吗？
周涛的心中第一次萌生了恐惧，他再也没有信心打下这座城池。
他们是不可战胜的。
这一个念头深深的印在了所有将士的脑海。
孟都将这几天的战斗看在眼中。
咸阳的攻防战十分的惨烈，在李忠有的民壮不畏死的攻伐下，她的手下死伤惨重，士气陷入了低潮。
他们已经被这些民夫给吓破胆了。
双方各为其主，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是很正常的，不过那是战争的仇恨，交战的双反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是这帮民夫不同，他们看着己方的眼神都是红的，那副表情就像是自己抢了他们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恨不得扑上来咬掉他们身上一块肉。
这已经超出了战争的仇恨范围。
一个个胆小懦弱的民夫点燃自己的衣服冲向敌人跟敌人同归于尽，这需要何等必死的念头？
一个如此，两个如此，千个百个都是如此。
两万多敢于同敌人同归于尽的疯子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存在啊？
孟都的军队士气瞬间崩溃了。他们也算得上是战场上的老兵了，可是李忠有的部队再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不怕死的敌人才是最恐怖的敌人。
面对这些不怕死的人，他们根本提不起战意。
“退兵吧！”
孟都无奈的下了命令，士气已经低落了，再打下去不过是平添损伤罢了。
咸阳城在李忠有的打理下成为了一座坚城。
鸣金声响了起来，官军们如潮水般退走了，面对着这一群怪物，他们实在是提不起任何的勇气。
“退兵了，退兵了，我们胜利了！”
城墙上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经历了数天高强度的战争，这些人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劫后余生的发泄。
有的人大声怒吼，有的人喜极而泣，有的人仰天而笑，有的上奋力的击打自己的脑袋。
我们胜利了！
李忠有颤巍巍的身子出现在城头，此刻的他也拿着一柄长剑跟将士们一同战斗，鲜血染红了官袍。
这一次孟都的军队来的攻势十分的凶猛，若非手底下的百姓舍生忘死的打法，后果还真有些不堪设想。
李忠有也没有想到这些民壮会爆发出来这种恐怖的战斗力。
看着城下一具具支离破碎的躯体，李忠有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些人跟咸阳没有任何感情，他们之所以这样奋不顾身，完全是为了他的仁政。
安居乐业，吃喝不愁，或许对于贵族乡绅来说，这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生活，可是对于这些百姓来说，是他们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这时候李忠有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什么是江山社稷，江山社稷就是这些百姓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诌狗。
顺应民意才是王道，这样才能得到百姓们的拥戴。
李忠有忽然跪倒在城头大声哭道：“多谢诸位兄弟舍身忘死守卫咸阳，没有大家就没有我李忠有。请大家受我李忠有一拜！”
接着趴在地磕头，砰砰有响。
大人使不得！
城墙上人都呼啦啦的跪下了，所有人泪流满面。
“李大人对我等有再造之恩，我等誓死保卫城池。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众人齐声怒吼，声音上冲云霄。
声音传到孟都的大营，无数的军兵脸色惨白。
他们岂能听不出这里面包含着澎湃的激情和必胜的信念。
这些真的是人吗？
孟都嘴角露出了一阵苦笑。
咸阳城守军的顽强超出了她的预料，李忠有的厉害也超出了她的想象。
三千残兵两万民壮居然死死的守住了咸阳城，打的自己的手下丢盔弃甲，几乎没有再战的勇气。
“小姐！”
周涛垂头丧气的站在她的面前。
其余的将军也都沉闷不语，这些人大都是马麟的亲兵，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可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百战精英。
可是就算是这种百战精英面对疯狂的咸阳守军也是十分的震撼。
那些百姓对胜利的执着似乎已经超出了战争的范围。
他们的牺牲是官军中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就算是这些百战精英也远远不如。
打下咸阳很困难！
这是所有将领的共识。
“诸位，胜负乃是兵家常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孟都故作轻松的说道，作为一方统帅，这个时候要做的不是跟手下们一起唉声叹气，而是要激励手下，让他们重拾信心。
咸阳一战，四万大军几乎崩溃了，孟都要做的就是迅速的调整状态，将他们团结在一起，这才是一个领导应该做的事情。
第五二三 奇袭计划
“诸位将军，虽然我们的进攻不利，折损了不少人马，但是战争的主动权依然掌控在我们的手中。 ”
孟都胸有成足的说道。
“我军的数量和战斗力依然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这是其一。其二……”
顿了顿接着道：“咸阳城虽然易守难攻，但是李忠有的兵力严重不足，根本不敢出城与我军一战。其三……”
她忽然笑了笑，道：“我们的战略目标是西安不是咸阳，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绕开咸阳去攻打西安，李忠有的兵力守城有余出战不足，他是万万不敢出城跟我们野战的。”
听孟都这么说，诸位将领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这些天，他们被咸阳守军不要命的打法给吓住了，恐惧的心理占据了上风，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孟都的这几句话给了他们一个定心丸。
李忠有的手下再厉害，那也不过是守城而已，攻城部队的战斗力受到限制，在狭小的城墙上施展不开，很容易受到这些人的打击。
但是野战就不一样了，首先没有城池的限制，他们完全可以放开手脚，把自己的战斗力释放出来。
周涛一拍大腿，道：“小姐说的是，李忠有再厉害，撑死了就是守城而已，他们的实力万万不可能跟我们野战的。所以战场的主动权完全掌控在我们的手上，我们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他们只能被动的守城，不敢出来跟我们交战。再说我们也不是非得要拿下咸阳啊！”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过来了。
咸阳城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但不是必须要啃的骨头，其实完全可以先把他撇在一边，啃掉其他的骨头再说。
当年成祖朱棣起兵攻打济南数次受挫，也是战略性的放弃后，攻下了其他的城池再回过头来攻破了济南城。
如果当初朱棣一根筋的在济南城下撞死的话，也就没有后来一百年的大明正统了。
将军说的是！
众人纷纷应和道。
“小姐，若是我们绕开咸阳的话，我们的粮草补给线就会暴露在敌人的面前，这对我们攻打西安很不利的。”
其中一位老成的将领说道。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补给一直是军队的生命线，一旦受挫会影响整个战局。
其实有的时候打败一支军队未必是要消灭他的主力，只要破坏掉他们的粮草补给就成了。
没有吃的，士兵们才不会为你卖命呢？
当初官渡大战的时候，曹操就是偷袭了袁绍的粮草驻地乌巢，这才造成数十万袁军不战而降。
所以粮草补给是重中之重，一般情况下绕敌城而进是兵家大忌，因为这样很容易就将自家的粮草补给线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众将领的目光顿时都落到了孟都的身上。
孟都胸有成足道：“这件事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这次带足干粮，短时间不用补给的。”
众人顿时皱了皱眉，短时间不用补给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旦干粮耗尽的话那可就完蛋了。
除非在干粮耗尽之前找到补给的地方。
可是问题来了，整个陕西兵荒马乱的，哪来的补给之地呢？
孟都忽然神秘的一笑，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是有粮草的，而且守军形同虚设，我们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拿下它。”
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众将领精神一震。
周涛忽然心中一动，神色古怪道：“小姐，难道你……”
他已经猜出来了。
不错！
孟都点了点头，伸手在地图上一指，淡淡的说道：“就是泾阳！”
泾阳！
众将领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
泾阳现在是白莲教的地盘，虽然他们有五万兵马，但是基本上都是些被骗来农夫，跟李忠有的两万民壮根本不能比。
而且前段时间，他们还运了不少粮食进了咸阳，证明他们的手中是有粮食的。
说不定泾阳就是他们存放粮食的基地。
有门！
众将领都是百战精英，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机会。跟难啃的咸阳相比较，泾阳的白莲教算得上是一道饕餮大餐了。
事不宜迟，应当马上行动！
众将领纷纷请缨，争当先锋。
见到众人终于将战败的颓废抛掉了，孟都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才落了地。
她深吸了口气，笑道：“既然如此，我们整顿一下立即出发。”
小姐万岁！
众将领齐声欢呼，纷纷出去整理各营军马了。
“小姐，到时候你如何面对苏则？”
周涛不解的看着孟都。
白莲教就是苏则，动白莲教就是动苏则，这么些人当中，只有他知道苏则和孟都关系微妙。
这次孟都是破釜沉舟，说不得要一举灭掉白莲教了。
苏则！
提起这个名字，孟都的心中立即升起了一团怒火。
从开始到现在，这厮一直在跟自己添堵，要不是她还指望这厮给她治病，孟都早就派人杀了这个混蛋了。
“苏则这厮，死了更干净！”
孟都咬牙切齿的说道。
周涛苦笑了一声，暗中摇了摇头，他虽然不知道二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也看得出孟都对苏则有着不同寻常的依恋。
或许说是依恋有些不对，但是孟都对苏则的确不同于寻常人。
他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小姐，如果你决定动手的话，我希望能够成为先锋。届时我会把苏则生擒的过来的。”
孟都沉默了一阵，终于点了点头。
“谢谢你！”
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周涛心中忽然闪过一阵酸楚，他是朱瑞安插在边军的心腹，是少数知道孟都身份的人。
自从接触了这位大小姐，他就深深的被其吸引住了。
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孟都就是一个女中诸葛，自她接手军队以来，几乎就没怎么受挫。
周涛最敬佩强者，更敬佩这位女中豪杰，心中早有爱慕之意。只是二人身份悬殊，他不敢表露，只得将自己的情意埋在心里。
“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保住苏则的。”
他低声说了一句，闪身走了出去。
第五二四 见面礼
在孟都的策划下，大军连夜整顿，绕开了咸阳悄悄的向泾阳开拔。
咸阳城的李忠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毕竟他手下的探马也不是吃素的。
大军绕城而过是兵家禁忌，马麟是沙场宿将，肯定不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的。
既然他这样做了，就不怕自己断他的粮道，大军没有粮草供给的话，肯定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除非他们另有粮食的补给渠道。
可是整个陕西都陷入了饥荒，哪里有粮草让他们补给呢？
难道马麟要偷袭泾阳？
李忠有身子一震，马上就判断出了马麟的目的。
泾阳在白莲教的手中，前两天他们还送来不少粮食，可见白莲教的粮草还是很充足的。
马麟的人就算是随身携带几天的干粮，肯定也不会支撑多长时间的，只有打下泾阳，抢夺白莲教的粮草，他们才能长久的立足。
想到这里，李忠有心中忽然慌乱起来。
苏则的手中虽然有五万兵马，但都是些乌合之众，根本不会是马麟的对手。
现在他已经和苏则成为了短暂的盟友，一旦苏则被击溃了，自己孤守咸阳也不会长久，毕竟粮食是他们的短板。
不能坐视苏则被消灭，李忠有马上站了起来，道：“传我命令集结队伍，马上出城……”
城外虽然有马麟留下的一万多人，但都是些辎重部队，李忠有勉强也能应付下来。
话音刚落，左校公就闯了进来，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低声道：“督宪大人，不好了，兴平又开过来一支部队，大约有两万人，看样子是刚招收的新军。”
什么？
李忠有大吃一惊，立即来到城头上观看。
良久，他才长叹了口气，道：“马麟用兵果然谨慎，他们害怕我们出城相助苏则，这才征集了两万新军来辖制我们。虽然对方是新军，但是看住我们不能出城也是绰绰有余了。”
督宪大人！
左校公苦笑了一下，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李忠有摇了摇头，他很清楚自己手下的战斗力，守城的话凭借这些人不怕死的打法还能支撑一段时间，若是出城野战的话恐怕就难了，毕竟都是些民夫。
“传我命令，快马通知苏则防范官军偷袭，这一次我们是帮不上他们了。”
顿了顿，接着道：“告诉苏则，打不过就跑，反正官军的粮食不会很多。”
是！
左校公急忙应了一声，闪身而去了。
苏则！
李忠有双目闪过一阵焦虑，喃喃道：“希望你能度过这个关口。这一次，老夫真的帮不上你了。”
……
什么？
孟都率领三万军马连夜向泾阳奔来？
苏则吃惊的站了起来。
“千真万确，我们已经接到了李忠有的示警，也派人前去查探了一番。”
柳飞烟焦急的说道。
苏则愣了一下，仔细看了一下地图，自言自语道：“事情似乎出乎了意料啊！”
他原本的计划让李忠有守城挡住孟都，并提供粮草给李忠有，让双方陷入战争的泥潭。等二人打的两败俱伤，自己再做收渔翁之利。
计划是好计划，事态也向着苏则期待的方向发展了。
但是苏则万万没有料到李忠有如此的生猛，手下居然如此的不怕死，咸阳一战几乎打的敌人险些崩溃，不得已孟都才会弃了咸阳来攻打泾阳。
牛逼啊！
苏则对李忠有已经是刮目相看。
这老家伙绝壁是超级大忽悠啊，能够忽悠数万人为自己拼命，这不是超级大忽悠是什么？
苏则可是自惭形秽甘拜下风。
孟都这丫头也不傻，没有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这才带着军马绕过李忠有来攻打泾阳。
比起硬骨头李忠有来，他苏则算得上一个软面团。拿下了苏则，李忠有没有了支援，早晚会支撑不住的。
苏则的双目顿时眯了起来。
这丫头倒是打得好算盘，只是……
他冷笑了一下，老子就是软柿子这么好捏吗？
柳飞烟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的，忍不住问道：“苏郎，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死守泾阳？”
死守泾阳？
苏则哑然一笑，白莲教这点战斗力也就算了吧，不是所有人都是李忠有那样的超级大忽悠的。
将这几万人都能忽悠成死士的把握苏则是万万没有的。
死守的话只能是自掘坟墓。
既然不能死守，那只能打游击了。
想到这里，苏则精神一振，道：“飞烟，我们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占据泾阳之后，柳飞烟立即派人秘密的起出了不少粮食，这些都是她在起兵前埋藏的。
当时白莲教的分舵遍布陕西，各分舵都有粮食，集中起来太碍眼了，所以柳飞烟只能秘密掩埋起来。
没想到这件事倒成了白莲教的活命的法门，只要还在陕西境内，柳飞烟都有法子找到粮食。
“这次起出了大约有一万石，除去送给李忠有和天顺军的外，大概还有五千石吧。”
柳飞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粮草是她最大仪仗，向来都是她单独负责的。
五千石吗？
苏则顿时陷入了沉思。
得益于在军营里担任过军需官，苏则对整个军队粮草供应的情况十分清楚。
五千石粮食只够五万大军吃十天半个月的。
“从这里到最近的粮草供应地有多远？”
苏则凝神问道。
他知道白莲教的粮食并没有埋藏地非常的分散。
大概一百多里吧！
柳飞烟回答道。
苏则又问了几最近的粮草埋藏地，接着在地图上勾勒了一番，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打不过孟丫头，那就用游击战拖死她，反正她们没有粮草补给，根本撑不过多长时间的。
想到这里，苏则立即道：“传令下去，全军留下三千石的粮草，立即拔营去三原。”
三原是最近的粮草补给地。
留下三千石，这不是便宜孟都了吗，她得了粮草岂不是追的更来劲了？
柳飞烟不解的看着苏则，她是在是不明白苏则的脑子里怎么想的。
苏则笑眯眯道：“人家远到而来，咱们怎么也得给他们一点见面礼不是。”
第五二五 捞偏的统帅
见面礼！
柳飞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幽怨的看着苏则。
孟都可不是来跟你叙旧的好不好？
那丫头为了行军方便，连辎重都抛下了，她这么急匆匆的赶来，还不是为了快速的拿下泾阳。
这个家伙倒好，还要给她留什么见面礼，难道这两个人有一腿？
柳飞烟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当下脸色有些不善了，嘴巴已经撅了起来。
当真是岂有此理。
“让你在勾三搭四！”
她忍不住伸手在苏则的腰间拧了一把。
苏则正在盘算着行军路线，没有注意柳美眉的动作，当下哎呦一声叫了起来，
你干什么！
他不解的看着柳飞烟。
柳飞烟气鼓鼓的道：“你心里清楚，为什么要给她粮食，她可是来打我们的。”
苏则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这边已经打破了醋坛子，当下有些又气又好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柳美眉还会吃这些干醋。
不过他心中还是蛮得意的，有美女为你吃醋，那是证明你有魅力。
“飞烟，你这下可是冤枉我了。孟都是我们的敌人，我怎么会对敌人仁慈呢？”
苏则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柳飞烟心里松了口气，嘴上却道：“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苏则忍不住双手揽住了柳飞烟的纤腰，柔声道：“飞烟，难道你还了解我吗？”
柳飞烟嘴角撇了撇，道：“我就是因为了解你了，所以才害怕被你卖了还替你数钱呢？”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柳飞烟悲哀的发现，她的智慧根本追不上苏则。
苏则事事都想在她的前头，甚至人家布局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
原本苏则聪明对柳飞烟来说是件好事，但是不知为何柳飞烟总觉的没有安全感。
如今柳飞烟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苏则的怀抱中了，她不想过这样没有安全感的日子。
“苏郎，你知道吗，我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想看到你，害怕你突然从我身边离开。”
柳飞烟忽然纵身入怀，动情的说道。
听到柳美眉的真情告白，苏则心中闪过一阵温暖，他柔声道：“飞烟，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柳飞烟得到了他许诺，仿佛放心了，只是用力的抱住了他。
苏则嗅着柳美眉身上的幽香，双手忍不住紧了紧。
“苏郎，你究竟想干什么？是造反还是招安？”
柳飞烟忽然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
自从苏则来了，她就一直有这个疑问。
白莲教是陕西一大势力之一，干的就是造反的买卖，跟官军为敌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成王败寇，大家各凭本事。
所以白莲教是一个旗帜鲜明的造反组织。
但是苏则一接手，形式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造反不像是造反，招安也不像是招安，似乎他一直在这两条路中间徘徊。他不仅跟天顺军虚与委蛇，还跟李忠有暧昧不清。
柳飞烟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苏则伸手在她的秀发上抚摸了一阵，微笑道：“造反也好，招安也好，最后都是想谋求自己的利益。”
柳美眉点点头。
这句话不难理解，造反成了那就是王霸之业，打下多少地盘都是自己的，所得的利益自然是不用说。
招安也是用自己的实力换取朝廷的利益。
无论是那条路，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奋斗，这一点她是明白的。
苏则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可是无论哪一条路，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坎，那就是必须有过硬的实力。白莲教说起了有五万大军，但是你也知道了的，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的。”
柳飞烟默然不语。
这的确是一个短板，白莲教擅长装神弄鬼、忽悠洗脑，但他们不擅长训练士卒。
虽然人数众多，但也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跟正规军相比的。
“其实咱们有粮有人，完全可以训练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的。”
柳飞烟咬了咬嘴唇说道。
训练？
苏则摇了摇头。
想要把这五万乌合之众训练成为一支精兵，恐怕没有一年半载的功夫是不行的。苏则前世是个捞偏的，不是干实业的，这等水磨工夫是这厮极其鄙夷的。
短时间让利益最大化，赚快钱才是捞偏的宗旨。
就算他是大军的统帅，那也是个捞偏的统帅，行兵布阵啥的一窍不通，只有些歪门邪道。
再说也没有时间让苏则去按部就班了，所以他要将手上的筹码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想让五万多乌合之众成为最强的势力，那就要消灭其他的竞争对手。瘸子里面拔将军或许能够数得上。
如今的陕西也只有孟都、西安守军、李忠有和天顺军了。
苏则巧施妙计让这几方势力缠斗起来。
此消彼长，白莲教的实力很快就会凌驾在众多势力之上，到时候无论是哪方势力收拾陕西，都必须要给白莲教一定的好处才行。
所以苏则的策略就是再保存实力的基础上挑唆其余的势力火拼，这样才能短时期让白莲教相对的变大。
只有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权利分配在获得最大的利益。
苏则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原来如此！
柳飞烟恍然大悟。
只是……
她忍不住看了看苏则。
人家造反，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这个家伙倒好，造个反都不按套路出牌，整个过程充满着歪门邪道。
尽管柳飞烟对苏则的计策有些腹诽，但是她也没有办法纠正了，因为事态的发展有些超乎苏则的预料，孟都这丫头忽然舍弃李忠有，率领手下向他杀来。
无论怎样。
白莲教的人都不会是孟都的对手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解决孟都的这三万人马？
这时苏则忽然神秘的一笑，道：“你放心，虽然我们打不过孟都，但是打败她们还是很轻松的。”
打败她们？
柳飞烟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即便是李忠有在这里，恐怕也不敢开这个海口吧？
不过看到苏则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柳飞烟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希望。
自打认识了这个男人，他就带给了自己很多惊喜。
说不得苏郎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准啊！
想到这里，柳飞烟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