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口中的灞水河在哪?”
“都说了天气干旱,自然是干枯了。”秦泽撇撇嘴,一脸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要问的表情回答道。
“你……”崔陵一时口结,眼睛愈发清冷,又问道:“那敢问秦兄所说的农田又在哪里?”
“灞水河都干了,自然是也枯死了。”
“那农夫,农夫又去了哪里?”
“庄稼都枯死了,农夫还留在这里干嘛?”秦泽每回答一句,脸上的不屑就更深一些,到最后简直都快要变成嘲笑了。
“噗嗤~”李诗韵再次抿嘴发出一声清笑,心道秦泽也的确有趣,虽说为人无赖了一些,也端是讨人喜欢。
其他的文人,虽然没有笑出声来,却也一个个脸部肌肉抽动,一看就知道忍得特别辛苦。
“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到了最后崔陵也只是甩出这么一句,就不再理会秦泽。
一连在秦泽面前吃瘪两次,崔陵也是收敛了起来。诗会也随着两个人的安静,而正常进行下来。
评选丹青,就是把所有的作品放在一起,然后由众人评选,最后选出能够让众人信服的作品。
崔陵画的也是灞水河,只不过在一边加上了农田,里面庄稼叶子都开始枯萎。单单从技巧上来说,他的画更加的广阔,所做之物也更加的多。
李诗韵的画就细腻很多,倒是没有画灞水河,都是画了一片农田之上笼罩着一层灰尘。比起崔陵来说,她的画虽然简单,可是表达的深度却比对方强了不少。
旁边却也写了一首小诗:
炎旱历三时,天运失其道。
河中飞尘起,野田无生草。
一句河里都干旱到扬起灰尘,田里甚至连野草都不生长,诉尽了干旱之苦。倒也是让秦泽微微侧目,没想到李诗韵一介女流,竟然能够做出如此大气的诗句。
王雨曦的画也是只取了一点,画的是一位农夫坐在自家的稻场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原本应该放满庄稼的稻场,如今却是空无一物的荒凉,尤其是正中间坐着的农夫,寥寥几笔却勾勒出无尽的悲哀。
旁边也是有一首小诗:
三月无雨旱风起,麦苗不秀多枯死。
原是宝仓秋粮起,如今独坐寒老翁。
这一番看下来,只惊得秦泽发愣。不说他们的丹青水平,单说这些诗句,无一不是出彩出众。这让他对于这些古人,又是了解了一些。
不过当所有人看到王甫所做的丹青之后,却是一个个皱起了眉头。
王甫画的也是灞水河,而且就是望月亭,或者说就是他们这些人,完全没有一点的变化。没有看到了一点干旱的样子,反倒是极尽笔墨,画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风采。
“不知这位仁兄是否听清要求,某不才实在是看不懂?”长孙冲看着王甫,有些疑惑地问道。
等的就是长孙冲这一问,秦泽十分配合地给王甫递上毛笔。在一众人的注目下,王甫提起毛笔在画的另一边再次画了起来。
这一次他画的依旧是人物,只不过是一个小孩,正提着一个硕大的水桶,在灞水河边打水。
莫了,也是提笔就是一首小诗:
风清云淡日正高,桃花柳叶水面好。
半大孩提寻水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静,在场所有人都是默不作声。王甫的这几笔如同点睛之笔,尤其是那个孩提,分明不过五六岁,却要来灞水河提水。要知道离灞水河最近的地方也要十几里,才有农庄。
虽然没有说干旱,可是连吃水都要跑如此之远,却是将干旱完全表达了出来。尤其是这还是一个孩子,不难想象他的大人如今又是如何?是已经故去,还是已经饿得走不动了?
再说那首小诗,如同画一般形成了两个巨大的反差,直指他们这些自诩的才子。
第十四章 赌注
一首诗的灵魂不在于华丽的辞藻,而在于其所表达的思想。而王甫这首诗,胜就胜在其直言的精神。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的境地,不过倒也有些文人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都是一些出身寒门的才子,在第一时间就将他们的情感激发。一个个都是对着王甫施礼道:“阁下一语中的,我等汗颜。”
“我等汗颜!”
一时之间王甫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而这家伙也是换了一张悲天悯人的表情,不断地在这些赞誉中周旋,好生自在。
“你已完成王甫在诗会崭露头角心愿,获得三点心愿值,当前心愿值十九。”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表明秦泽已经完成了王甫的心愿。
“十九点心愿值了,只要在鬼宅里住一个月,就又可以得到五点心愿值,离一百心愿值越来越近了。如今只要得到诗会的二十贯,就有了生活的资本,岂不是美滋滋。”
秦泽心里这边想着,那边诗会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竟然是对关于雨的对子。规则倒也简单,由李诗韵出题,谁对得多对得好,那就是获胜者。
李诗韵抬头缓缓看看四周,最后浅浅一笑,道:“我看这里柳树倒也喜欢,不如就出:两岸晓烟杨柳绿。”
“三点细雨野草青。”崔陵第一个开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诗韵,脸上挂满了得意。
秦泽不知道李诗韵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人,估计都要恶心死。
“丫的,好歹收敛一些,这一脸的狂热是几个意思?”秦泽心里不由腹黑道。
“还三点细雨野草青,我还三个和尚没水喝。”秦泽小声嘀咕起来,却不想一时激动声音有些大。倒被附近的人给听了个清楚。
“登徒浪子,不过是粗野鄙人。”这一次先开口的是王雨曦,简直就像是和秦泽过不去。
秦泽自己也是一脸的疑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当然秦泽自觉忽略了,自己刚刚对王雨曦的调戏。
“这位小娘子……”
“呸~你叫谁小娘子?”被秦泽这一称呼,王雨曦白皙无瑕的俏脸上,顿时升起了一层红晕,尤其是粉嫩嫰的脖颈,更加显得惊心动魄。
“好,好不叫小娘子了。”秦泽坏坏一笑,嘴上说道。
“敢和我过不去,少爷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一旁的李诗韵见二人这样,当下也是一阵莞尔,心道:“这位秦公子端是有趣,别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他却偏偏这样有趣。”
享受呀,秦泽感觉自己一下子找到了人生乐趣,突然觉得活在大唐也不错。
“再敢胡言乱语,我非撕破你的嘴。”末了气不过的王雨曦,狠狠地对着秦泽说了这么一句。
秦泽甚至能够感到里面的杀意,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看样子还真有可能会这样做。当下缩缩脖子,心道:“还真是带刺的玫瑰。”
最后还是长孙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