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时在雅典游学,遇到阿提克斯,两人便成为了一生的好友。然而,数十年过去了,西塞罗卷入了罗马无尽的内斗,纷争之中,而阿提克斯却两袖清风,孜然一身。
“听说了,而且我还听说阿庇斯的妻子特尔提拉也被屋大维带到了罗马。”
阿提克斯脱下身上厚厚的斗篷拉塞鲁那,坐在躺椅上静静听着西塞罗倾诉,而后平静的问到。
“是的,被软禁在她母亲塞维利亚的家中。尽管屋大维每日派人送上珍贵的食材和舶来品,但是那其实就是囚禁,装饰着黄金与珠宝的囚车而已。”
西塞罗愤愤不安。
“是的,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阿提克斯试探性的问到。他的脸上如此平静,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皮肤那苍老的褶皱密布,让人感受到一丝沉稳与安静。
“我不知道,我的妻子劝说我向屋大维摊牌,投靠屋大维来保全自己,但是我觉得那样十分不耻。只是,现在的我,十分迷茫,如果不加以表态,以如此形势,屋大维势必会取得最终的胜利,届时,他将继承凯撒的品质,善待反对派,还是残酷无情的屠杀他的政敌?这点我并无把握。”
西塞罗说得十分直白,在最亲密的友人面前,他无需掩藏,无需掩藏自己的软弱与胆怯。因为阿提克斯本来便知道这些。
“这么说,你的妻子奉劝你再次转移立场,投靠屋大维?并且,你自己也有所动摇了?”
阿提克斯继续追问到。
“大概有这样的意思。”
西塞罗捉急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或许是友人的话戳到了自己的痛处,戳到了自己脆弱而敏感的神经。西塞罗有些不好意思。
“西塞罗,有一件事你现在可能还不清楚,但是我在过来这里的路上听说了。你的盟友阿庇斯并没有就这样被打败,事实上,他已经开始反击,而且,反击的手段令人惊讶。我在罗马的大街小巷替你打听消息,阿庇斯在北方实施新《农地法》,改革措施正中屋大维的软肋。现在,无数的平民纷纷倒向阿庇斯一边,为此,屋大维不得不捏造证据,以军事上的优势再度北伐。西塞罗,我的故友,你现在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雀鸟,曾经四通八达的消息网现在已经被堵塞了,你所知道的情报,大概全是被屋大维的手下过滤了一遍再传到你耳中。”
阿提克斯坐在西塞罗对面,平静的谈到。而这些话对于西塞罗来说,却是一惊。
“《农地法》?那可是禁词!格拉古遇害后的百年时间里,没有人再提及这部律法。就算尤里乌斯凯撒,也只是遵从了某些士兵的意愿,重提这份改革。阿庇斯竟然敢在如此敏感的时刻重提该法案?”
西塞罗几乎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情绪难平。
“是的,所以说阿庇斯的魄力惊人,并且,新《农地法》我大致了解了一下,这项改革十分合理,甚至符合各方的利益,贵族和平民各取所需。而且,也只有在高卢,不列颠这种地区才有实施的土壤。阿庇斯不仅很好的促进自己领地内的发展,还打了屋大维一个响亮的耳光。迫使屋大维主动开战。当然,战事估计要等明年了,冬天马上就要到来。”
阿提克斯侃侃而谈到。
“唉,我真该幸运你的到来,太及时了。我差点就要再次踏进泥潭。”
西塞罗说着,汗水几乎就要滴落下来。
“我的老朋友,看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我必须以兄长的姿态提醒你一回了。你不应该放弃自己的立场。即便这次不是阿庇反击,你也不应该再次背叛你的盟友。的确,战争,我们看不到最后的胜者,但是你已然多次改变了自己的立场。而每一次改变自己的立场,其实便是对你人格尊严的一次践踏。罗马人最反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你忘了之前安东尼为什么追杀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在政*治立场上左右摇摆,让他愤怒。屋大维留着你也是有目的的,现在显然出来了,你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用于向阿庇斯传递虚假的情报。唉,西塞罗,我的老友,实际上你现在再投靠哪方,意义已经不大了,和阿庇斯同盟,算是守住你最后一点的名声。今天这种局面实际上也是你自找的,不是吗?”
阿提克斯停顿了下,拿起酒杯,饮了一口温热的酒水,继续说到:
“我早就叫你不要再涉及政坛,但是你就是不听,说要实现你的抱负与理想。那么现在,你看到了,这就是罗马,这就是罗马政坛。理想与信念,哲学与精神,一文不值,有的只是血淋淋的屠杀,金钱换来权力,而权力又支配金钱,所有的言论,不过是利益的驱使,而只要你一脚踏进其中,便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你本可以像我这样,过上安逸的生活。”
阿提克斯感慨到。
140.罗德岛风雨
“你要我帮你找到的人找到了,他现在就在安达尔大街134号旁的莫里斯妓*院里,记住,不要告诉他是我告诉你的,否则,为了这点钱,搭上我的小命,可不值。”
秋季的罗德岛风雨飘摇,凄冷的海风夹杂着雨水不断飘打在港口的街道上,码头的商人小贩和搬运工则不得不忍受这样糟糕的气候趁着冬天来到之前做着最后一笔生意。在街道的拐角处,一名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披着厚重拉塞鲁那斗篷正和一名身材高大,带着金色戒指的罗马骑士隐晦交谈。从罗马骑士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对这场交谈的结果很满意。随后便将一袋沉甸甸的货币塞给了埋在斗篷下的神秘男子。
……
“那么,您就是伟大的海盗之王,风暴使者,令无数海员都闻风丧胆的康默德斯了?”
奉马克西姆斯之命到来罗德岛寻找海盗舰队的罗马骑士斯坦纳被几名流氓地痞带到这间酒馆的二楼房间,那里,骑士斯坦纳要找的罗马海盗王正撅着屁股,与身下的西里西亚女仆疯狂“作战”着,裸*露的脊背上大汗淋漓,即便在这气温已经十分凉爽的深秋季节。
“该死的,谁叫你们带他进来的?我不见任何客人。尤其是来自意大利的罗马人。”
被海员们尊称为海盗之王的康默德斯大骂着门外的手下,一边继续着他对身下女仆骄傲的征服动作。惹得整个房间里都是西里西亚妓*女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噢,不不,您可能误会了,不是他们带我来的,是我自己找上来的。我听说海盗之王在这里休息片刻,便想着有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