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我我,可是
脑中忽然浮出宫洺的声音。
“在你用她换家人的时候,有人愿意为她丢掉性命,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她会永远对你始终如一”
敖玥蓦然咬牙
他绝不会用她去换任何人,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看到有人爱她到愿意为她而死,他心慌了。
他知道在那个小女人心中朋友生命的重要,即便她根本不爱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因她而死,那就已经注定,那人绝对会留在她心里。
满心都是浓浓的危机感,敖玥暗暗咬牙。
缓缓坐到鎏金椅上面,敖玥眼中满是漆黑翻涌,又想起宫洺那嘲讽的话语。
“你现在和我一样,也是身处地狱,满心阴暗,真应该让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敖玥缓缓垂眸抿唇,半晌没有反应。
他再不能像前世一般,恣意妄为,背后有着强大的族群,自己又是天之骄子,所有的身心都放在她身上陪着她到处戏耍,无论仗势欺人还是肆意妄为,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恣意和快乐。
可现在不是了他再没办法什么都不管不顾
也是因此,他内心深处才会有那些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危机感,才会想方设法要确认她在自己身边,才会有那些蛮横和暴戾
“公子,公子老族长他们他们醒了”
一个急切的声音惊喜的由远而近,敖玥微怔,而后便是蓦然站起朝外边大步走去。
幽冥宫里,宫洺已经稍微恢复了些,虽然面色依旧惨白,却不用再躺在床上,慢慢的在幽冥殿里把唐落羽砸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点收拾出来。
梳妆台被她砸的倒落在那里,以往用来给她梳头发的梳子断裂成两截,宫洺缓缓弯腰将梳子捡起来,须臾,轻声开口。
“是因为不喜欢给你梳得头发么下次换一个好不好”
有的东西还能修复,有的却已经完全毁坏,根本不能修复宫洺让人拿来箱子,将那些不能修复的东西装进去,然后锁进库房里。
坐到桌前,桌上,是那个被唐落羽摔坏了的暗红发卡,宫洺微微蹙眉伸手将发卡拿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声响起。
“哟没死啊”
宫洺眯眼缓缓抬头,幽冥殿内,一抹白影懒懒坐在他对面大殿的横梁上面,那双妖光乱窜的桃花眼轻佻的看着他胸口位置。
“听说被我们糖糖射了一箭,我专门来看看热闹”
接着,殷漓便是撇嘴有些失望道:“看来糖糖的箭法不怎么好啊,以后要多教教她。”
宫洺垂眸,几不可见的提了提唇角:“我说怎么一大早就一股骚味儿,原来是妖王大驾光临”
殷漓挑眉:“难道你不应该对本大人用外交礼仪嘛,啧啧,这么没礼貌,难怪糖糖发火”
“和一个不请自来坐到房梁上的人说外交”宫洺似笑非笑:“况且还是被驱逐出境的种族首脑”
没有生气,殷漓反而勾唇笑的极为快意:“嘴巴越毒,说明你现在心里越伤,啧啧你说看到你这幅样子,我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也正常,毕竟当初妖王被区区一个龙虎山囚禁的那般凄惨的时候,本殿心情也甚是欢喜。”
宫洺语气依旧温和,却是和殷漓的邪魅挑衅针锋相对。
听宫洺说龙虎山,殷漓便是笑眯眯弯了眼睛:“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当初我心里也挺欢喜的,毕竟,我家糖糖当初拼了命也要救我的样子,想让我不欢喜也难啊”
殷漓话音落下,宫洺身上便是寒气乍起,半晌也不知是在给殷漓说,还是给自己,宫洺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当初也这么救我”
话没说完就被殷漓得意的笑声打断:“是啊,也救了你,可是后来呢你挨了一箭,可是,糖糖却在到处找我,啧啧你说人和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情商问题了啧啧”
半晌,宫洺都没有出声就在殷漓觉得兴味索然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宫洺淡淡开口。
“既然知道她在找你,你为什么不去见她呢”
殷漓回头,直直对上宫洺依旧温和淡然,却又饱含深意的视线,桃花眼眯了眯,殷漓便是邪邪勾唇。
“所以说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像你这么蠢的脑袋,怎么能理解本大人,我越是晚点见糖糖,她就越是思念我,啧啧到时候再见面,来个爱的抱抱多好”
说罢便是摆摆手一脸不屑:“你这种情商堪忧的也理解不了。”
说罢,殷漓便是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却听到身后宫洺轻飘飘的声音:“是吗”
唐落羽正全身僵硬站在容正云面前,垂眸不语。
“其实我猜到了”容正云忽然出声。
唐落羽浑身一震抬头,就看到容正云满眼的灰暗。
“我们是亲父子啊,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那天半夜,他睡得好好地,忽然心脏处猛然大痛将他惊醒,满身冷汗捂着胸口坐起来喘息,那种像是心脏被生生剐了一刀的痛楚让他震惊,可下一瞬,蓦然浮出的不好感觉,却是让他在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修为,所有力气
那时候他就预料到了什么,毕竟,锥心之痛,只能是至亲之人可是,容正云自己却在幻想着,也许不是的
仿佛在一瞬间藏了了十几二十岁,容正云就那么呆呆坐在那里,眼中一片沧桑,看起来还算冷静,可是,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在不住的颤抖着
唐落羽嘴唇动了动,她想道歉,想说些什么,嗓子堵得却没办法开口,只是眼眶烫的发疼,指甲狠狠攥进了手心里就在这时,容正云忽然一声闷哼,噗出一口鲜血。
周围的人顿时大惊上前,唐落羽连忙上前,从扳指中拿出一颗朱果给容正云喂下去容正云却是在看到她手上扳指的一瞬,骤然惊住,接着,视线便是缓缓向上。
“他是为了你”
唐落羽浑身一抖,咬唇,点头
容正云呆在那里半晌眼中满满的都是沉痛不知过了多久,他长长吁了口气,声音沧桑至极,发出垂暮般的叹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那般压抑自己他总有一天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唐落羽心里一颤:“门主,你要打要骂我我都绝对没有怨言,只希望你保重自己,我已经对不起景琰,不能再害得你”
她的话被容正云摆摆手制止:“我不是老糊涂,不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唐落羽抿唇咬牙,僵在原地半晌,最终,却只能跟着苏伊柔母子转身朝外边走去刚一出去关上门,就听到身后苍老的呜咽响起,她浑身一震,握拳僵直站在那里。
晚饭也没人有胃口,她和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