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看见远远过来的天客来、天尽头和桑一,头皮都发炸,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透过吴宝两条僵直的腿缝隙,看见了剩下的几个人……
大家好像被什么东西索去了声带,兀自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还是老玉米在扫了一眼之后,用惊恐的眼神和声音说:“握雨心呢?谁和她一起来着?”
没人回答,老玉米绝望的看看头顶上的黑灯线,站起身来沉吟了下说:“走吧!我们去参加洗礼!”
洁净的没有一丝灰尘的走廊向两边延伸着,吴宝问往哪头走,老玉米说我敢打赌往哪头走都对,让我来的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布局,看来我们是与佛祖有缘的人,吴宝低头嘟囔着:要是国产的还好了呢,不用他乡埋忠骨了。
走了好一会还不见什么尽头,大家紧张的神经开始抓狂了。
“不会又想渴死我们吧!我们这不来了吗?”
“哥几个,你们绝没觉得我们是在往下走,虽然没楼梯啊,但我感觉走的特别轻松,你们觉得呢?”
“没觉得,我就觉得想尿尿,这他妈厕所在哪啊!”
没人体会这份心境,老玉米低头盘算到底怎么办,能怎么办!认命吧!
打头的吴宝突然高声说:
“我靠王八蛋,死胡同!”所有人的心都仿佛掉进了冰窖。
走廊没路了,前面出来一堵一样的墙壁挡住了去路,那墙根下,一个黑色的矮粗蜡烛跳动着小小的火苗,矮矮的如鼠标大小,估计只有智能手机的厚度,那火苗中的黑捻仿佛随时都要倒掉,只那么倔强地着着。
吴宝敲敲堵路的那堵墙,真材实料的承重墙,左右上下拍拍,还是一样。吴宝回身看看发呆沮丧到极点这群人,老玉米在人群里什么也没说,吴宝飞起一脚将脚下的那个即将熄灭的蜡烛踢飞,黑黑的烛液溅到旁边的墙角好像甩了几笔墨汁一样。
“怎么办!你不说两边都一样吗?看在这头不是。”
老玉米第一个转身往回走,众人默默跟随,吴宝走了两步猛地一转身,飞起一脚在那面堵路的墙上踹了一个鞋印,头也不回地追赶大部队去了。
继续转。
继续感觉在往下走。
“不对啊老玉米!你说刚才往那头走的时候感觉是下坡,怎么往回走还是感觉是下坡?”
老玉米在前头越走越快,后面的人简直要小跑才能跟上,
看见了!
远远的看见了,还是那个倒霉的黑蜡烛,老玉米俯身小心翼翼地把它拾起,好像捡到一锭马蹄金一样,在腰还没直起来的时候,吴宝赶到: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阵仗啊你们这群王八蛋!”吴宝飞起一脚踢在老玉米手背上,飞跃的黑烛在即将打到顶棚的时候又下来,滚在角落里,四溅的烛液抛洒在空中,落在老玉米、吴宝和旁边几个人的头上、手上、脸上,虽然不是硫酸,但也烫的要死。
“你丫疯啦!”“操你妈你看把我脸烫的!”
吴宝坐在地上什么也没说,老玉米揉着手背没说吴宝一句,突然他眼睛一亮拔腿就向另一头跑去。
24、阴阳路
几个人不知道老玉米什么意思,还以为这边要怎么着了呢,紧随着也跑,跑到那头的老玉米在即将撞线的刹那收慢脚步,俯身轻轻地将那又还原为开始情形的黑蜡烛拾起,在保持蜡液不洒落的情况下快速的直起腰,在蜡烛微弱的火光在眼前的照耀下,老玉米感受到了心灵温暖的召唤,他幸福的走向那爱的彼岸,那自由、平等、博爱、纯洁、放纵的幸福港湾,港湾还是那个通道,好多人都举着黑蜡烛在前进,走道就有点挤了,人们默默的听任双腿向前,向前,再向着,向着前方那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缓缓地移动。
跟在老玉米后面的几个人此时的人生经验和视网膜传达出来的都让他们吃惊的图像——
他们眼瞧着老玉米举着那黑蜡烛走,是用走,走进了墙里。
他端着蜡烛的右手先进去那个墙里头,接着是胳膊、腿、头、肚子、胸,一眨眼老玉米不见了,在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穿墙而进了。
没有人说话,大家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刚才吴宝明明把蜡烛踢的满世界都是蜡液,怎么?怎么又出来个黑蜡烛能让老玉米端啊?墙上什么都没有,那墙不是刚刚查过就是墙吗?这么一会改纸糊的了吗?
有人已经害怕地蹲下来,头嗡嗡的想一个问题:
我会死吗?
几个男的慢慢靠近那堵墙,轻轻把耳朵贴在墙壁上静静倾听,连自己心跳的声音都没有,他们的主心骨老玉米就这么抛弃他们走了。
“这怎么办啊?”
“我要回家!”
“我、我们会死吗?”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缓了缓神开始疯狂的在这死胡同里寻找起来。
踢!踹!摸!推!砸!
可惜大家从房间出来基本没带什么,在经过很久的徒劳之后有人开始感觉空气稀薄起来。
“不能在这待着了,我们沿着路走走,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希望吧!”
“不会像上次那样又要等我们快死了才来人救我们吧?”
“上次你怎么知道来的就是人啊!”
“要是她晚来一会我们不就憋死在这了吗?”
“吴宝呢?”
大家沿着路一直找到还在那坐着的吴宝,不说话,用脚踢踢也没反应,几个女的蹲下看吴宝哭的跟个泪人一样,鼻涕眼泪流了一胸,几个女的被传染的也开始哭了起来,好一会桑一第一个打破沉默:
“别嚎了!留点力气想想办法吧!”
“能有什么办法,原来老玉米在还有点指望,现在这孙子自己逃了,真他妈不仗义!等姑奶奶出去的一定找人把丫废了。”
“你出的去吗?你知道这是哪吗?北戴河?固安?承德?”
绝望至极的几个人全都坐在地上:
没有水。
没有希望。
连厕所都没有。
“我实在憋不住了,姐们帮我看着点,别让人过去啊!”
谋杀糖小熙站起来就往那头跑,没人理会她,也没人帮着看着,大家都低头在看着自己双脚之间的那块地。
不知过了多久,天尽头缓缓地抬头问了句:
“那个谁呢?就是刚去厕所的那个?”
“谋杀糖小熙!”
“她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哪有厕所啊?”
几个女的打头往通道的那头走,远远的就看见那个诡异的黑蜡烛又出现了,谋杀糖小熙人间蒸发了!
大家像见了鬼一样远远的就停下来就这么看着,没人动也没人说话,眼瞧着那小火苗蜡炬成灰泪始干,灭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近只有一圈黑蜡烛边的地上,几个脑袋凑近了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是我鼻炎吗?我怎么闻不到有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