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稍显斯文缓慢一些,已经吃了一盘炒饵块,正在吃一盘猪尾巴,还要了一份砂锅米线。
秋水要了一碗水饺,吃到最后两只的时候,筷子无意中从碗底捞起了一截手指。
他愣住,筷子挟着手指,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分析汤和已经吃下去的饺子里到底有多少人肉的成分。这截手指有两节,从长度和模样看,应该是食指,皮肤没有明显的溃烂,估计落到汤里没多久,可能也就几分钟的样子,骨头内部想必还没熟透。
“那是什么东西?”李沉舟懒洋洋地问。
“人的手指,还有一只戒指在上面。”秋水沮丧地说。
“是不是黄金的?”程灵素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筷子里的那一段东西。
“不知道,你来研究吧。”秋水松开筷子,把手指轻轻放到桌面上。
“怎么会这样?”杨排风问。
“谁知道,也许厨娘用菜刀的时候不太小心。”秋水说。
“你真坚强,如果我遇上这种事,多半会呕吐。”程灵素说。
“恶心事见得多了,抵抗力也就渐渐变强,不那么容易吐。”秋水勉强地笑了笑。
这时一位厨师打扮的壮实妇人走过来,举起少了食指的手给众人看,伤口还在滴血。
“抱歉,手指是我的,没被你咬坏吧?”壮妇问。
“还好,发现得早,现在完璧归赵。”秋水用筷子挟起断指,递给壮妇。
壮妇接过手指,若无其事地往口袋里放进去。
“怎么你像是不知道疼痛?没道理啊,当年我打乒乓球的时候手指磕到桌子边,就破了一点皮都痛得满头冒汗,一天过后才稍稍缓解。”程灵素说。
“人跟人不一样,小美女,我是干苦力的劳动者,怎么能够跟你比。”壮妇摇摇头走开。
生死由命
秋水看了看走掉的壮妇,心想这位多半也是被鬼附体了,或者她本人就是一只怪东西,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切掉了手指却像是没感觉到疼痛。
这个城市里到底隐藏着多少的怪东西?
稍后,李沉舟说要去厕所,杨排风陪同前往。
秋水看看四周情况,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妥之处,虽然已经是凌晨三时,但是仍旧很热闹,食客数量众多,猜拳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有大嗓门在高声说话,非常喧闹。
厕所在一条巷子里,也就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老王仍在睡觉,程灵素再次趴到秋水腿上。
七到八分钟过去,李沉舟和杨排风仍未回来。
秋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四下张望。
刚才切掉自己手指的厨娘走过来,平静地说:“对不起,打扰一下,你们能不能先把钱付了?”
这位壮妇的手指上缠了脏兮兮的纱布,包扎得很毛糙,像是小孩搞的一样。
秋水点头:“可以,待会如果再加菜的话,另外再算亦可。”
他掏出钱递过去,壮妇收下,把零钱找补给他。
半迷糊状态的程灵素慢吞吞地问:“为什么要提前付账,怕我们跑掉吗?”
“你们的两位同伴遇上麻烦了,待会你们很可能因为忙乱而忘记付钱。”壮妇若无其事地说。
秋水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刚才有好几只鬼在附近转悠,后来看到那两个人站起来,几只鬼立即围上去,跟着他们走向厕所方向。一般情况下,这种事说明那两位的生命很可能快要结束了,鬼对于死亡是非常敏感的。”壮妇说。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秋水一下子蹦起来。“生死由命,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的,强行干涉的话没用,而且可能把你也搭进去。”壮妇说。
秋水伸手拍打老王的腿:“快醒醒,有麻烦事出现,需要你帮忙。”
老王睁开眼睛,目光显得很冷静也很清晰,没有任何睡意,令人猜疑这家伙先前会不会在装睡。
死亡
秋水从桌子上抓起两只空啤酒瓶子,大步跑向厕所方向。
老王在后面喊:“别去了,已经来不及。”
秋水没有理睬,而是加快了脚步,由于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路边的人都主动闪开,让出一条道来。
刚跑到巷子口,听到了几声像是鞭炮爆炸的声响。
秋水愣住片刻,难道对方有枪?
如果这样的话,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几秒钟之后,他做出决定,无论如何得冲过去看看情况,也许能够搭救两位协管员。
到达厕所外面的时候,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李沉舟和杨排风,前方更远一些的黑暗巷子内,有几个人快速奔跑,逃离现场。
他身后程灵素正在赶来,老王没有出现。
他放弃了追赶,选择查看两位同伴的伤情。
结果令人失望,李沉舟嘴大大咧开,二目无神,就这么望着天空,额头正中有一个弹孔。
杨排风胸膛上有三个洞在流血,从位置看,肝脏和肺受伤,很多血流到地上。
他蹲下,抱起了杨排风的头,焦急地问:“是谁开枪?”
杨排风嘴勉强动了几下,却无法说出话来,目光中满是绝望和不甘。
程灵素跑过来,看过情况之后小声说:“秋水,我们离开这里吧,他们肯定活不成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救朗淡平和阿牛。”
杨排风喉咙深处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声,一些血沫从鼻腔和牙齿缝里冒出来,眼神渐渐黯淡。
“快走吧。”程灵素催促。
“也许老王有办法救活他们。”秋水说。
“那也得先出去问问老王再说。”程灵素说。
秋水慢慢放下杨排风的头,严肃地说:“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们报仇。”
程灵素拉起秋水的手,拖着他往外走,然后大声叫喊:“出人命啦,杀人啦。”
秋水茫然问:“为什么这样叫?”
“不这么叫唤的话,我俩也许会被当成嫌疑犯,到时候要向警察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不容易。”程灵素说。
诚实的鬼
秋水坐在桌子旁边抹眼泪。
他心里不禁希望杨排风和李沉舟能够复活过来,就算变成了怪异生物也比彻底死掉要更好些。
壮妇走过来,郑重其事地送上一只鸡腿,说是免费的,叫秋水吃下去。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有事要发生?”秋水喃喃问。“哎,我一个妇道人家,在此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如果得罪了那些怨气冲冲的邪灵,以后在这里就没法混下去了。”壮妇说,“小伙子,你身边就有高人,这种事你与其问我还不如问他。”
秋水转头看着老王。
老王又喝了一杯包谷酒,放下杯子之后,平静地说:“这事不怨老板娘,我确实知道他们两个大难将至,活不过今夜。”
“为什么不阻止或者改变。”秋水问。
“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就算延迟一下,他们至多也就再活一两天,终归还是要死。”老王说。
“我不信,有这么玄乎。”秋水说。
“他们俩并非与你处于同一战线,你与他们认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