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仙师独秀 想见江南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的地方,他似乎很怕我,但又有些古怪。”

“大人威名,横压全县,区区竖子,岂能不惧?”

闫冰言出由衷。

洪承微微摇头,“这小子不一样,他的怕在心里,血里迸发着胆气,我闻得出来。”

“大人的意思是,这案子是他干的?”

闫冰懵了,“这不可能啊,这小子的资料我也看过,他不可能有这本事。

另外,属下在林中发现了赤练邪魔张可久留下的徽记,作案手法也颇为吻合。”

“张可久还在淮西,怎会来这里,何况,这是我的地头,他犯不上…”

洪承觉摆摆手,话说一半就停了。

闫冰听出些话缝,不敢继续纠缠,另行汇报情况,“此外,案发当夜,诚意伯家的客卿匆匆离开,此事大有蹊跷,要不要……”

洪承摆手,“那是诚意伯府,你我够不着,再说真是诚意伯府下手,也犯不着弄得这么鲜血淋漓。不必费神了,此案就栽在张可久名下吧。”

闫冰领命,忽然又想起适才洪承突然叫住邓神秀,问他下一步打算,心中生疑,“那邓神秀,您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在闫冰看来,洪承从来都不会说废话,更不会做无用之事。

闫冰脑子转动飞快,他忽然想起,半个月前,李沐风曾深夜来洪府投帖子求见,按时间算,那时诚意伯家的客卿才到白云观两日。

莫非是因为诚意伯客卿的到来,让李沐风挖出了邓神秀的隐藏身份?

洪承见他闫冰眼神飘忽,笑道,“不必猜了,直接告诉你。邓神秀是张好牌,弄好了能换不少好处。但在此前,要判定诚意伯府对他到底是什么观感,这需要时间。”

洪承这么一说,闫冰就彻底领悟了。

洪承又不是头一次干这买卖,找个罪名,扣了人,什么好处也要的来。

可既然邓神秀出身不俗,连诚意伯府都惊动了,按常理,洪承是不会惹这个骚的。

洪承诡秘一笑,“你少操些心,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你着人将邓神秀给我盯紧了,最多两个月,消息一旦探明,咱们就开嚼这只肥鸭子。”

“遵命!”

…………

素女坡下的惨案,惊动实在太大,昌武府也派了人来,并很快下了结论,案子是赤练邪魔张可久做下的。

白云观上空的恐怖疑云虽然消散,但众弟子早已破胆,纷纷求去。

当天,两位师叔辈的就因为瓜分司库,闹起了矛盾,大打出手。

最后还是官府的大人们出面,压下乱局,直接结果就是本就不丰的司库立时见底。

如此一来,人心彻底涣散,官府的人马才撤围,整个白云观便消散一空。

第8章 如海

邓神秀背了个包袱,揣着那夜劫的十几两碎银子,腰内缠了银蛇剑,径自下山。

下了小仓山,沿着汉水,一路向西,穿过城关镇,临近午时,他便望见了汉阳县的城门楼子。

忽地,邓神秀足下腾起一缕微尘,他依旧缓步前行,微尘却坠在原地,被他用灵力摄住。

此乃微末术法,名唤衍尘术,预防跟踪之用。

前世得的小小术法,恰适合他现在的微末道行。

自打下了小仓山,他一直觉得有人坠在后面,既然已经跟到汉阳县城了,他觉得有必要做个证实。

没费多大工夫,邓神秀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阴魂不散啊!”

邓神秀猜到这必是洪承的首尾,因为他身后的两条毒蛇是一路从小仓山跟来的。

他不想将麻烦带回家,牵连上母亲。

可此时,他若不回家,也无处可去,贸然远遁,说不得会逼得洪承立下毒手。

他只能硬着头皮阔步向城门行去。

脉脉斜阳撒满浅白色的巷口之际,他望见了自己家的黄色矮梨木大门,门前的几丛鸢尾花正在夕阳的晚风中招摇。

吱呀一声,他推开大门。

一个气质婉约的美貌妇人正坐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缝着一件簇新的羊皮袍子,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一片岁月静好。

听见开门声,美妇抬起头来,蹭地一下立起身来,眼中的欢喜炸开了阳光,膝上的竹制簸箩翻倒,针头线脑撒了一地。

邓神秀疾步上前,紧紧抱住美妇,眼泪决堤,“娘,我回来了。”

这美妇正是他母亲刘氏。

细算起来,他已经太久没叫一声“娘”了。

上白云观前,他懒得叫,觉得母亲最烦。

亡命天涯后,他再想叫,没了机会。

“秀儿,你,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刘氏知晓邓神秀个性强硬,眼泪珍贵,此刻见他流泪,心疼极了,不停轻抚他的背脊。

邓神秀抹一把眼泪,“娘,我没事儿,就是好久没见娘了,有些想娘了。”

“你这孩子,多大了,还哭鼻子。没吃饭吧,翠荷,翠荷,少爷回来了,快来厨房给我打下手……”

刘氏高兴坏了,再没有什么比儿子回来,更让她开心的了。

西厢房里奔出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来,正是邓家唯一的婢女翠荷。

邓家小有家资,但都被花到邓神秀身上,又有恶亲苛索,日用尚且勉力维持,本来是不会添婢女的。

翠荷被人牙子发卖到这汉阳县,发着高烧,人牙子见多半是救不活了,扔在邓家的街门口,被刘氏救下,自此便养在家中。

待到再大一些,翠荷已能帮上家里缝缝补补,洗洗涮涮。

邓神秀游学时,便是翠荷和刘氏相依为命。

“少爷好。”

翠荷冲邓神秀福了一福,眼神有些畏惧。

平日里,邓神秀满脑子想的都是修道成仙,扬名天下,对刘氏不亲近,对翠荷更是呼来喝去。

“翠荷好。”

邓神秀回了个微笑,再世为人,这院子里的一切,都让他无比亲切。

“啊!”

翠荷花容失色,好似被癞蛤蟆舔了一口,裙裾旋舞,急急蹿进厨房去了。

晚间,蛤蟆少爷逼着战战兢兢的翠荷也在桌边坐下,陪着母亲吃了饭,又说了好一阵话,直到二更天上,邓神秀才返回房间。

不多时,刘氏吃力地端来一个盛满了热水的脚盆,在邓神秀床边放下。

她先将手指放进盆中,微微皱眉,抬手看了看,手指上已满是厚茧,试不出水温。

随即,她又撩起衣袖,用手腕处的嫩肉放入盆中,扬起脸笑道,“脱袜。”

邓神秀忍不住眼眶又红了,从小到大,母亲一直给他洗脚,他从来没觉得有何不妥。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见不到母亲,这世上再无一人将他视作至高无上的珍宝,他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邓神秀忽地起身,将刘氏扶到了床上,“自幼便是母亲给儿子洗脚,今日换儿子给母亲洗脚。”

刘氏顿时泪目,双手合十,连连祝祷,却是在感谢白云观观主教徒有方。

邓神秀不愿败母亲的兴,由着她感谢李沐风。

他满怀诚挚地替刘氏洗完脚,又送刘氏回房,伺候她躺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