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还立着别人,最大可能便是那个始终面目和蔼,令人如沐春风的观主李沐风。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绝不认为自己值得李沐风这般处心积虑地对待。
他陷入沉思,眉头紧锁,落在秦师叔眼中,分明是吓呆了。
便听秦师叔冷声喝道,“既然无胆无才,就不要挑战能力以外的事,不但愚蠢,而且会死得很惨。”
邓神秀面色忽转凝重,“师叔教训的是,但星空绘彩,刹那芳华,邀请心中敬仰之人一并欣赏,师叔不会介意吧?”
“他竟然没吓晕,还敢说话,还说出这话来,这,这怎么可能……”
距离邓神秀所立之地七八丈外的树林内,张扬,李宛儿,王侃等七八个白云观弟子皆瞪圆了眼睛。
众人浑然没察觉到丝丝清灵气,从头顶溢出,遥遥没入邓神秀胸口。
望着遥遥投来的清灵气,邓神秀暗暗舒了口气,这宝贝功效还在,自己还怕什么呢?
“不敬尊长,你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秦师叔森森鬼面散发出越发酷烈的阴寒气息,柔和的月华也被染得阴森了。
她也忍不住暗暗惊讶,暗道,“这几日的观察,看来还是有不全面的地方。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废柴一根,岂能配得上盈蓉。”
震惊才起,丝丝清灵气也从她头顶冒出,投入了邓神秀胸口,同样她也毫无察觉。
邓神秀用注目礼迎接着清灵气的到来,熟悉的热流从胸口弥漫全身,最后在他的导引下,回到了龙睛窍。
龙睛窍宛若快要干涸的河床,随着这些清灵气的投入,缓缓聚成浅洼。
“师叔误会我了。”
邓神秀依旧淡定,已将今晚的变故全部捋清了。
必定是自己去见李宛儿,漏的破绽。
原因很简单,李宛儿必是知晓张扬的设计,知道邓神秀要的就是给她突然惊喜,怎会无端私下来约,破坏这突然惊喜。
李宛儿让婢女小荷通知等在如意苑外的邓神秀,说是观主相召,不过是要这个时间差,去向张扬报信。
张扬知晓了变故,也调整了策略。
可笑的是,张扬竟和自己想到了一处,都想到了用冰冷酷烈的秦师叔做掌中剑、手中矛。
“误会你?你觉得我瞎,还是觉得我脑子不好使?烟花彩绘出的爱心,牵手,我不知何意么?有这样表示敬仰的?”
秦师叔心中鄙夷至极,若是邓神秀敢作敢当,说不得还得高看他几分。
邓神秀含笑道,“既然师叔直率,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师叔只是在白云观挂单,与我并无伦常之论。何况,少年情怀总是诗,师叔不会怪我太坦白吧。”
“……”
秦师叔罩着一张鬼面,看不清表情,只是,刷刷刷,连续的清灵之力从她体内溢出,足见她心中是何等的卧槽。
不远处的树林中,腾腾的清灵之气狂飘而来。
“这,这还是人么?”
“他,他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秀儿,还是你么?”
张扬一干人全看傻了。
邓神秀猜的不错,收到李宛儿报信后,张扬虽然诧异,但处乱不惊,临时变计,立时想到了秦师叔。
借着秦师叔对李宛儿的青睐,让李宛儿飞信给了秦师叔。
秦师叔本来就对突然放上她书桌上的纸笺心生不满,李宛儿又传书让他来素女坡下。
她心中越发好奇,便想着不管是坡下坡上,都一并踏去探个究竟。
岂料,才见到他从坡下行来,张扬就提前引爆了烟花,给秦师叔和邓神秀创造了个完美邂逅。
本来,他憋了劲儿要看一出好戏的。
熟料,邓神秀突然换了人设,根本不按原定剧本进行。
这一句句的词儿,他听都没听过,邓神秀淡定得宛若情场老手。
“好,好得很,你竟敢这么狂悖……”
秦师叔深吸一口气,惊得气息都有些乱了。
她生平见过各种大场面,却还没见过这样的,心中的感觉很奇怪,有鄙夷,有可怜,有冷漠,但唯独没有生气,最多的还是震惊,震惊邓神秀的脑回路和不要碧莲。
第4章 啪,啪
秦师叔来白云观挂单,本就为考察邓神秀。
十余天观察,她心中有数,并做好了这一两日就回程的打算,却没想到邓神秀又作出这等妖来。
邓神秀幽幽道,“师叔想怎样处罚我,我都甘之如饴。我只想让师叔知道,自从师叔踏进紫苑的那条青石板路上,我便中了师叔的毒,常常明明做着不相干的事,却总会在心里转几个弯想到师叔。我生平无大志,只在见到师叔时,起了强烈的愿望,只愿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师叔……”
邓神秀满目烟云。
“嘶!”
秦师叔倒吸一口冷气,忽地撮唇轻啸,一匹白马从天而降,秦师叔什么也不顾了,翻身上马,白马嘚嘚,缓缓腾空,踏月而去。
白马已经去得极快,秦师叔还在不停扬鞭,心中打鼓道,“似这样的人,盈蓉怎能拿得住,这哪里是什么木讷寡言,宝荣巷里最会撩的浪荡子也不过如此,这就是个街(gai)溜子啊……”
她策马在白云观上空绕了一圈,朝李沐风住所飞书一封,转瞬出了小仓山。
秦师叔人随马腾空之际,扑簌的清灵气,还是从她身体内腾出,直直朝邓神秀投来。
望着秦师叔远去,邓神秀忽然觉得有必要去收了秦师叔厢房书桌上的那本《一卷冰雪文》。
他分明记得昔年他游历东都,也见过这《一卷冰雪文》,知道此物是东都那些自负文艺贵女们的标配。
正是得益于在秦师叔书桌上见到的这册《一卷冰雪文》,他才判断出秦师叔的闷骚性格,成功撩走了她,不然这一关他还真不知怎么过。
目睹邓神秀用一种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手段,“逼”退了秦师叔,不远处张扬等人的头顶,简直要漏成了漏勺,丝丝清灵气不停腾出。
忽地,邓神秀盘膝坐了下来。
此时,他龙睛窍内的浅洼已经汇聚成了湖泊,他不停地搬运着龙睛窍内的灵力,游走周身。
漫天星辉下,他心无旁骛。
“他,他这是在干什么?”
王侃惊声道。
“小点声。”
张扬低声喝道,他心情很差,一直以为尽在掌握的鱼虾,忽然有脱网的迹象,他不能不心生忧虑。
“是谁?”
正盘膝打坐的邓神秀,忽然喊了一声。
“是我。”
张扬只好硬着头皮行出了树林,“秀儿,今天的事是师兄办差了,居然算错了时间。”
秦师叔没有处罚邓神秀,他的计划也只能跟着调整,只能继续扮演知心大师兄。
邓神秀缓缓起身,“没关系,这也不是你的本意。只是那三十五两银子,是我多年积攒,大师兄你赔一下吧。”
“啊!”
张扬头顶又长出一丝清灵气,邓神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