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头铁地撞破了城门,大口吐了半桶血,这会儿又要带他邓神秀飞奔。
扑簌簌,大片树林飞速向后倒去,劲风扑面。
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后,邓神秀才要松口气,忽地,嗖嗖劲风从身后传来。
“别动,找机会自己走。”
血衣青年将邓神秀按进一人高才茅草丛中,身形毫无凝滞,却调头向东奔去。
邓神秀伏在草窠中,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停了。
嗖嗖,惊人的劲风袭来,大片茅草倒伏,便见幽暗月华下,洪承双臂张开,宛若一直苍鹰,双足在树梢一点,便滑出数丈,仿佛御风飞行。
“身轻耐草,这老阴比竟进阶了锻骨境,境差一线,生死之隔,十三娃能逃走吧。”
邓神秀泛起了嘀咕。
劲风从耳畔消失,邓神秀立起身来,急急朝远处遁走,他暗暗给自己宽心:我便是凑过去,也帮不上十三娃,还是别给他添累赘了。
邓神秀才遁出一里开外,数里外的坡地上,洪承追上了血衣青年。
夜风猎猎,两人相距五丈左右,血衣青年单掌擒着邓神秀的那把朴刀,凝视洪承,心道,“废柴应该走远了吧。”
劲风呼啸,拉扯着他的如瀑墨发,忽地,他的一双星眸寒光爆射,竟然先攻了。
白色匹练般的朴刀在空中连挽数个刀花,又闪电一般连劈三记,铛铛两声后,噗的一声,洪承的衣衫竟被削下片。
“默刀!”
洪承连退数丈,眼中的轻蔑已消失不见,掌中阔刀映着月华,泛着寒光,死死盯着血衣青年掌中朴刀。
适才交战,他大意了,未料到血衣青年有默刀的手段。
出刀无声无息,连激起的劲风,都被刀势一并斩断。
叫他听声辨位的神技,没了用武之地。
“有些本事,难怪前番劫狱,你敢独自断后。
可惜你只有明劲巅峰,境界上的差距,光靠技巧,是很难弥补的,束手就擒吧!”
洪承大喝一声,身形猛地旋舞起来,掌中阔刀卷成狂风骤雨,常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
铛铛铛,一阵急雨般地双刀交击的声音后,两道身影分开,洪承面沉如水,持刀的左手微微有些颤抖。
血衣青年持刀的右手虽然沉稳,可掌中朴刀已经遍布缺口。
“可惜了,原以为你能陪我战个痛快,现在只能先让你躺下来了。”
洪承一声长啸,密如暴雨的刀法再度旋出,铛铛,刚刚交击两下,血衣青年掌中的朴刀从中间断开。
洪承冷笑一声,长刀挽花直取血衣青中路,血衣青年伸手竟朝刀身拿去。
“空手破白刃,找死。”
洪承狞笑,大手一番,阔刀在掌中旋转起来,直朝血衣青年的手掌切去。
就在这时,血衣青年猛地挥出断刀,直取洪承左肩,洪承一偏身子,轻巧避开。
岂料,那断刀竟然脱手,在血衣青年脖颈间凌空绕一圈,直斩洪承头颅。
“回风斩!”
洪承双目怒睁,刀势回旋,勉强将那断刀打飞,脖颈处却被拉出一条血痕。
第17章 许大师
“死来!”
洪承勃然大怒,阔刀再度狂舞,血衣青年失了朴刀,没闪避两下,阔刀如龙,直捅入他腹部,穿着他的身子,飞速前进,嗡的一声,钉在一根合抱粗细的老槐树上。
血衣青年满嘴喷血,眼神宁静,双手死死握住阔刀。
洪承冷笑,“死到临头……”
话音未落,洪承猛地回头,便见一个蒙面人凌空踏步,身形飘摇,如随风摆柳,潇洒不凡。
刷的一下,洪承汗毛都竖起来了,御空而行,这,这是什么境界!
“放开那个煞笔!”
蒙面人冷声喝道,洪承赶紧松了手,远远退开。
便见蒙面人大手一招,扎进血衣青年肚子里的阔刀,竟缓缓抽出。
“真罡御物,这,这……”
洪承已经懵了。
血衣青年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暗暗嗔怪,“没那本事,何必硬装?作甚在我身上折腾,这痛……不如再给我扎一刀!”
他一眼就认出了邓神秀,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当然,他也弄不明白邓神秀是怎么装的这一波,御空而行,连他也被震住了。
也亏有这一步,洪承才会将驱物认成真罡御物。
只是,血衣青年实在受不了这慢悠悠地抽刀了,刀可是扎在他肚子里。
这滋味,真实再现了什么叫钝刀子割肉。
他也猜到这大概是邓神秀实力的极限了,他实在忍无可忍,自己双手握住刀身一送,嗖地一下,阔刀终于离开他痛苦的身体,朝半空中的邓神秀飞去,绕着邓神秀周身旋舞。
忽地,邓神秀大手一招,摘过阔刀,细细打量,“好一把雪饮刀,可惜辱于庸人手。”
洪承颤声道,“前辈可是许易,在下洪承,有礼了。”
他是从一名囚犯口中拷问出许易名号的。
“不必套近乎,若不是昔年和老蒋在银海有一番交情,你现在已经是一堆碎肉,还不快滚!”
邓神秀声音清冷,透着高深莫测。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洪承打个寒颤,慌不择路地去了。
实在是邓神秀最后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老蒋在银海”五字一出,他立时就联想到了的圣辉会的双龙堂主蒋干成,蒋堂主昔年正是参加过银海武墓争夺战。
更麻烦的是,这许大师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蒋堂主,分明知道自己和蒋堂主的关系。
可自己在圣辉会的身份,何等隐秘,这许大师怎么会知道?
他得和蒋堂主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蒋堂主才会向他吐露如此秘密?
洪承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庆幸,亏得蒋堂主和许大师有交情,不然今晚自己就凉了。
洪承思绪万千,脚下却是极快,深恐许大师反悔,转瞬已奔出数里。
“虚空踏步,怎么做到的?”
血衣青年盯着正拿了药剂往他口中灌的邓神秀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特么说话,十三,你真是作死必死。”
邓神秀扯下一片衣襟,想要给他腹部伤口裹住,惊讶地发现他腹部的伤口已经凝结了一块巨大的血痂,已经停止了溢血。
“十三,什么十三。”
血衣青年挣着站起身来。
邓神秀摆手道,“废话少说,赶紧跑路,洪承这老阴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过味儿来了。”
他话音方落,嗖嗖嗖,破空声自远处射来,洪承如苍鹰一般扑来,几个起落,便到近前。
他满脸铁青色,死死瞪着邓神秀,“你到底是谁,如何知道这许多秘密?”
邓神秀冷声道,“洪承小儿,不知死活,真以为蒋干成的面子一定能护住你的小命儿?”
蒋干成圣辉会北堂堂主的身份,现在是秘密,但他在上一世,早就因为淮西暴乱,而闹得天下皆知了。
“是么?你若真和蒋堂主有旧,要带走这个同袍会的余孽,何必费尽心机劫狱?蒋堂主一句招呼的事儿,我就给办了。
所以,你和蒋堂主没什么交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