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对方,所以直到现在都还是抬头望着明月。
原本是看一场热闹,却让计缘有不少感触。
“望时有满月,心间存缺憾,你求缘,他亦求缘,我又何尝不是呢……”
没有挪屁股的打算,反正现在也不凉,以计缘如今的体格随便就能抗住,就这么直到晨光渐起,弹指一瞬般抱着空酒壶在柳树上以似睡非睡的状态待了一宿。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下意识摇了摇酒壶,四下看看却没找到垃圾桶,不由哑然失笑。
……
春惠府城,飘香坊西角的名店园子铺,掌柜的照例在台前算账。
外面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和吆喝声传来,掌柜的抬头看去,是收酒的王三爷领着两辆牛车亲自过来了。
掌柜的连忙放下从柜台后面出来,跨出店面拱手迎接。
“三爷近来可好啊!”
那王三爷原名王子重,乃是春惠府中颇有财势的王家长辈,与这一辈王家家主是兄弟,家中排行第三,不过其人远在几百里外的周庄看顾王家产业,很少回春惠府。
听到掌柜的热情的招呼声,王三爷也是爽朗回应。
“哈哈哈哈,王某吃好睡好,就是念想着园子铺的千日春啊,卓掌柜别来无恙啊?”
“托三爷的福,在下也是精神抖擞,千日春早就为您备好,就等着三爷来取呢!”
两人笑着一起进了园子铺,不用掌柜的吩咐,店内的伙计就都开始忙碌起来,一个个从内库将一坛坛美酒搬运出来,两辆牛车那边也有王家人手帮忙。
“三爷,请您小酌一杯?”
“卓掌柜客气了,一杯怎么够呢!”
“哈哈哈,我这记性!”
卓掌柜走回柜台,从里面取出一托盘,上面摆放着精瓷杯盏和酒壶,放到了店铺内的一张桌子上,然后亲自为王三爷倒酒。
“三爷请!”
“多谢了!”
王子重坐在凳子上,顺势就取过杯子饮尽,而一边的卓掌柜则细细盯着他喝完的酒杯看,发现上面和常人一样沾着不少酒液。
王子重察觉到卓掌柜的眼神,有些疑惑的问道。
“卓掌柜,你看什么呢?”
“噢,没什么没什么,三爷喝酒!”
说完,掌柜的赶紧倒酒。
这样往复三杯,每次掌柜的都细瞧酒杯,看得王子重都浑身别扭,要不是熟知卓掌柜为人,又对自己的武功有自信,怕是要怀疑是不是被下毒了。
“卓掌柜,你魔怔了?到底有什么事?”
卓掌柜这会儿也不推脱了,而是在王子重对面坐下,给对方倒满酒,又给自己也倒上。
“三爷,您的武功,在江湖上属于第几流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子重颇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
“真要论起来,当属第一流之上,距先天不过一步之遥,再有个十年八载,未必不能突破!”
“呃……那江湖上如您这般武艺者,多么?”
“呵呵呵……凤毛麟角尔!”
王子重颇为自得的将酒水饮尽,卓掌柜又赶忙倒满。
“三爷,恕我冒昧,您能做到一口喝干杯中酒吗,就是丝酒不剩的那种?”
“这有何难,你且看好!”
说完这句,王三爷,执杯在胸前手臂猛然一抖,右手好似甩臂般就像酒水甩到口中,然后举起酒杯给卓掌柜看。
后者见杯底确实干净,但好似依然不是白瓷本色,于是伸出手指抹了一下,发现指头上还是留存少许酒液。
“三爷莫怪,我给您换个杯子!”
“卓掌柜,你似乎是还有心事,怎么,刚刚王某这一手让你失望了?”
王子重这句并非讽刺,而是确实疑惑。
“三爷,要是这么喝酒,能否将酒喝干净,且指触杯底而觉干!”
说完这句,掌柜的做出一个喝酒的姿势,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常人举杯喝酒的样子,先品一品,然后慢慢倒进嘴里。
王子重将卓掌柜的动作都看在眼里,皱起眉头回答。
“这怕是不行吧,你也见到了,便是运劲抖酒都有残余,何况是这么轻飘飘的,便是先天之绝顶高手能在两尺内隔空取物,也是做不到让无形之水如此听话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让无形之水听话”,将卓掌柜心头震了一下。
“原来如此,多谢三爷解惑。”
卓掌柜道谢过后,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可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么巧。
“掌柜的,若是自带酒壶买酒,是否可以便宜些,你们这的千日春喝了……它上瘾!”
计缘中正平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卓掌柜腾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把边上的王子重都给吓了一跳。
抬头朝门外望去,果真看到了前两日所见之人。
“有的有的,不不,便宜的便宜的!”
哪怕极力装作正常,可这激动的状态根本藏不住,看得王子重莫名其妙,倒是计缘略微皱眉,思索着是为何如此,反正一时间是没想到哪出了问题。
王子重看看门外之人,难道是因为此人很特殊?
待见到计缘也朝自己看来,王子重抬臂略一拱手致礼,计缘也礼貌性地微微拱手回礼。
“客官,客官您请进啊!这是二十年陈的千日春,您看合适不?”
“喂喂喂!卓掌柜,这不合适吧?你不是说二十年陈的所剩不多,都不卖吗!”
王子重嚷嚷着站起来,吹胡子瞪眼,自己的酒都顾不上喝了。
第81章 愿打愿挨
卓掌柜从柜台下打开一个木门暗格,将藏在这里的唯一一坛二十年陈的千日春给提了上来。
而千日春出名也就不到三十年光景,二十年陈的酒算得上是千日春中的极品了,几乎是当年御赐酒名同时候的产物,这种酒在整个园子铺的大酒窖中窖藏的都十分少了,而在店面这边的就这么一小坛。
王子重也不过尝过两次,一次是春惠府知府千金嫁入皇宫被封为昭容,摆宴之时园子铺破天荒的起窖二十坛,第二次是他王子重当初前往周庄时硬是厚着脸皮向掌柜的讨要,花了五十两纹银买了一坛。
物以稀为贵,千日春年年有酿,可越陈的酒可是开一坛少一坛。
现在见到卓掌柜居然卖一个外人这种极品美酒,顿时就坐不住了,放下酒杯走到柜台前要和掌柜的理论一番。
“卓掌柜,这酒我可和你讨了不知几回了,要卖也得先卖我吧?”
在计缘眼中,王子重身材也算魁梧,当然,真要比起来还是比之前船上的那位李大牛逊色一两筹,听他说的话也知道这酒应该很珍贵了。
换别的也就算了,可这是二十年陈的千日春,计缘还是有点馋的,哪可能错过,也连忙进了铺子内。
“就这酒了,掌柜的,这酒多少钱一斤,还是二两?”
卓掌柜看了看边上的王子重,犹豫了一下腆着脸开口。
“不错,还是二两银子一斤,客官要是钱不够可以赊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