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也笑一下跟上。
一楼的座位上,大家都在聊天打趣,聊天聊得不亦乐乎,整体上显得十分嘈杂。
才踏上楼梯,二楼的声响就变得更加明显。
“话说那九侠士,个个年轻俊秀英武不凡,年岁不过弱冠上下却已然习得一身好武艺,更有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揭下宁安县衙榜单,稍作准备就已然登上牛奎山,那一夜是风雨飘摇啊……”
“哎呦……”
“真大胆啊!”
“可不是!”
……
二楼的说书声和下面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计缘和老城隍随着店小二从二楼迈向三楼楼梯的时候,正好听到说书人开始编造打虎过程。
“话说那杜大侠挥刀斩向猛虎,一刀血光乍现,陆大侠拳掌并用从天而降,可裂石的掌力拍向白虎之首!”
“哎哦!”
“真热血沸腾!”
…….
听到这里,已经半个身子踏上三楼楼梯的计缘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计先生对这说书人的故事有兴趣?”
老城隍笑着询问了一句,实际上那白虎皮什么样也有阴差见过,确实威武不凡,但上面并无刀口,说书本就是门民间技艺,和戏剧有异曲同工之妙,有点故事性的扩充很正常。
“呵呵呵,倒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恰巧听到了有趣的事而已。”
没办法,那九个少侠在陆山君面前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和这故事实在是反差太强烈了。
老城隍若有所思,倒也没有追问。
三人一同来到三楼,这里就明显清静不少,人也不多,不是喝茶细聊就是看看楼外风景。
“来来,两位客官,就是这里了,豆蓉糕、小米糕、香果糕、圆子粥、酱菜果子和蜜饯,还有这雨前茶,两位请慢用,有事随时招呼!”
店小二边说边一样样茶点指过去。
“好,多谢小二哥!”
“谢过了!”
计缘和老城隍几乎同时道谢,随后两者相视一笑对面而坐。
店小二离开的时候还挠着头想,这两客官可真有礼貌!
目送小二离开,老城隍才转头开口。
“计先生,试试这庙外楼的茶点,口味尚可。”
一大早干了体力活,又走了这么远的路,肚子早就饿了,也不客气,拿起小米糕就咬了一口。
味道不重,入口松脆,微甜中透着一股清新的米香。
“好吃!真好吃!城隍大人也用啊!”
“计先生喜欢就好,我一偏狭之地的小县城隍,不过金身初成的泥塑地祇之身,并无肉身,凡人食粮解馋尚可多用不得,若只食其气则有些浪费了。”
没肉身?眼前这个是个化身?
计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自己吃了,所幸喝茶好像对对方也没什么影响。
喝了一碗圆子粥吃了几块糕饼之后,计缘就暂时停了下来,老城隍也刚好放下茶盏,将视线从楼外景色转回。
“计先生这次是帮我们宁安县除去了心腹大患啊……”
老城隍回忆一番才继续说下去。
“七年前德胜府地龙翻身,孕育地脉煞气,本也不算什么,阳光普照天雷阴雨吗,煞气自会散去,可不巧,有一缕浓郁煞气顺着地下水脉流转……”
老城隍说到这叹了口气。
“地下水脉本就属阴,此煞气又是从本县西境一处乱葬岗冲出,受到死气戾气影响,才化为这凶物。宋某身为本县城隍,自然察觉此事,亲率诸司下属前往镇压,不成想那凶物诡异非常,不知是吞噬阴灵还是另有原因,居然已诞生灵智……”
随着老城隍徐徐道来,计缘逐渐了解了前因后果。
那地煞气似乎本来就很霸道,那已经诞生灵智的鬼物竟然假装浑噩骗过了城隍,在关键时刻吞掉了速报司和阴阳司主官,并引爆地煞之力重伤城隍法体。
幸好虽然老城隍吃了大亏,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在被地煞冲击时果断损耗香火金身本源,狠狠反击,令那凶物刚生的灵智重创。
那一战虽然让凶物逃脱,但城隍祭出城隍冕冠,将那些散溢煞气全都收入其中,据此重新找到凶物躲藏所在,正是居安小阁的水井,没有再冒险交手,而是倾力以阴锁阴,暂时将之封在井下深处,以待城隍伤势恢复后在择机铲除。
这过程听得计缘有些想冒冷汗,虽然老城隍没明说,但是计缘的理解是,如果当时让这凶悍邪物逃脱,那宁安县就倒大霉了,搞不好还会起滚雪球效应出现更大的灾害。
而居安小阁的住户,最早的先后那两户人家出事其实是自然命数,并非凶物影响,到了第三户书生的时候,那凶物或许是也有所恢复,居然能够短暂出到锁魂井不远的位置,生生吓死了那个书生。
城隍这类地祇也有自己的约束,虽护佑一方,但不能太过直接的影响阳世。
所以自那以后,城隍以托梦等方式,让县里流传起居安小阁不安全的传闻,果然杜绝了再有人入住,只是没想到居然又让计缘碰上了。
而这次机会难得,老城隍也等不了了,派出得力下属,自己又在庙宇中坐镇,随时调动城隍庙积存的香火,算得上是倾力而出,总算是灭了那凶物,对于宁安县来说是了了一桩大事。
第33章 一梦恍不知!
听完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计缘后怕之余也不由开了句玩笑。
“我倒是这居安小阁最后一个倒霉蛋了。”
老城隍也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计先生说笑了,遇上先生你,是那邪物倒霉才是!”
说完这句,老城隍看着正咀嚼着豆蓉糕的计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不知计先生从何而来,来我宁安县所为何事?”
来了,人生哲学拷问啊!
计缘想过会有这问题,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辈子的事情是肯定不能说的,这辈子这乞丐之前啥情况计缘自己还想知道呢,至于为什么来宁安县,除了这自己暂时好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啊。
计缘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这种事情事关自己的最大秘密,还是别讲了。
老城隍见计缘听到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就没有说话了,也知道对方应该是不想讲。
“无妨,计先生不想说那不说也罢,先生洒脱自然谦和有礼,又对我宁安县有恩,单此一点就够了。”
在计缘看来,这城隍请自己来,道谢是一方面,可有可无的探底也是一方面。
“对了,计先生是打算在我宁安县常住吗?”
这问题计缘可以回答。
“若无什么其他变故,一段时间内都会在宁安县暂住。”
想了下计缘觉得自己还是坦白一点比较好,虽然他觉得以老城隍这种鬼神应该能看得明明白白,但为以防万一说完这句又继续补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