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真正的文人来此不会如同烧香拜佛,只怀揣着对文圣的敬意而礼拜。
只不过文庙又不是只有真正的文人去,民间百姓但凡家中有个要读书的孩子都会来,乃至一些半吊子的读书人也来此如同拜神,以至于各地文庙也有类似香火供奉的习惯了,就连宁安县文庙殿外也有大香炉,也有专门看顾的庙祝。
孙一丘三人来此,胡云也就是跟着,都是由孙一丘买香为洪书生祈福,三人点了香,对着文庙大殿内的文圣像拜了拜,然后再一起出大殿把香插到香炉里。
对于别的神,胡云一般是不拜的,但文圣像他还是真心实意下拜的,毕竟是自己长辈。
只是在孙一丘插香的时候,边上一支香忽然就折断了。
“哎呦!”
孙一丘叫了一声,原来是折断的香头烫到了手背,痛得他立刻撒手,还没插稳三支香也就全倒了。
李冬冬赶忙查看孙一丘的手,胡云则是眉头微微一皱,伸手将倒下的三支香扶了起来,并且手上微微一扇,那支断了的香也重新燃起。
但胡云心中已经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回头看了看文圣像,随后一只手在袖中掐算一番。
不好!他们有危险!
胡云根据那三炷香起卦,一掐算就是大凶。
“你们该干嘛干嘛,我有急事,要立刻离开了。”
“哎,什么事啊?”
孙一丘还没来得及多问,留下这句话的胡云已经走出老远,很快消失在其他香客的来往之中。
一出了文圣庙,胡云脚下生风,身形在周围人眼中越来越不显眼,直至被完全忽略,随后他踩风而起,直接御风飞出了宁安县。
算算方向再算算时间,那书生和老夫妇早已经坐上了船,并且顺流走了挺远的路了,那危机模模糊糊竟算不真切,不知道是怎样的危险,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胡云脚下狂风大起,速度越来越快,那股隐隐约约的危机感也在变强,灵觉之中仿佛听到了惊呼和惨叫声。
......
宁安县天牛坊外的街道上,孙氏面摊正准备收摊,孙一丘和孙父正在一起收拾桌凳。
正在这时候,两个一身劲装的男子走了过来,两人体格健硕面目凶悍,并且都带着刀,一个有络腮胡且脸上还有刀痕的男子还没到摊位上就喊道。
“店家,两碗面,两份杂碎两碗卤肉,速速做来!”
两人横刀立马地坐下,孙家父子相互看了看后,孙父硬着头皮道。
“客官,本店剩下的材料未必狗做一份了,要不客官去别处寻点吃食吧,那边客栈还......”
“嗯?”
那络腮胡冷眼看了孙父一眼,他边上的同伴也站了起来。
“本来也只是听说这好吃,既如此,大哥我们便去别处吧。”
络腮胡点了点头站起来,只是见到孙一丘如释重负的样子,忽然走到了橱车那边看了一眼,随即脸色大怒,橱车的格子抽屉那还有两个格子塞着白面,就算他不懂做买卖的事,也一眼就能明白那分明就是两份面的材料。
“竟敢骗我?”
络腮胡怒声之间拔刀出鞘,挥刀一斩,隔壁的一张桌子瞬间被分割两半,“咣当”一下分两边倒在地面,把孙家父子吓得够呛。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这是我孙家的规矩,都要留一份......”
“哼哼哼,还敢戏弄我?”
络腮胡手腕一转,刀锋扭动间,孙父只觉得眼睛被刀光晃了晃,随后脸颊微微一凉,左鬓处的头发贴着头皮齐根而断,飘落到了地上。
孙父微微颤抖着摸了摸脸颊,武者煞气已经笼罩了父子两,带来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这是死亡的威胁。
“钱我不少你,这面你做是不做?”
络腮胡看着孙氏父子,他的同伴本来想要劝劝,但此刻也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去了。
孙父把孙一丘拉到身后,咬了咬牙赔笑着说。
“客,客官稍等,我们马上就做......一丘,你先回家。”
“爹......”
“走哪去?”
两人盯着孙一丘,显然不放他离开,孙父只能拉着孙一丘到橱车后。
“稍等,稍等,马上就好!”
两人都吓得够呛,且周围几乎没有声行人,只能加快速度,祈祷两个凶人吃完就走。
面条在锅中翻滚,很快,两碗面出锅开始上浇头和卤子。
“轰隆隆......”
天空阴暗了下来,隐隐有雷声响起。
“客官,面条好了,杂碎只剩一碗,先将就着吃,我给你们切卤肉!”
孙父端着托盘到了桌前,将托盘在桌上放下。
“隆隆隆隆......”
天空雷鸣压抑,似乎是雷霆在不断翻滚,引得有限的路人都加快脚步。
居安小阁之中,正在入神衍算天机的几人都被惊动,微微皱眉抬头看向天空,陆山君眉头一挑,忽然站了起来。
“胡云呢?”
天牛坊外,两碗面已经摆在了桌上,孙父那句“客官慢用”还只说了一个“客”,天际闪电大亮。
“咔嚓,轰隆——”
天空雷声大作,地上狂风四起,吹得孙氏面摊的棚子上的油布不断翻腾。
络腮胡汉子原本也诧异地看着天象变化,忽然间觉得晕眩了一下。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大哥?”
络腮胡狂笑着站起来,端起两碗面,随后轻轻松手,将之摔在地上。
“啪”“啪”
面碗粉碎面条撒地,天上雷霆乱舞,地上狂风肆虐,瓢泼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络腮胡摔完面又甩了甩头,看看地面,顿时怒从心起。
“竟敢摔我的面,你找死......”
“大哥住手!大哥,这是你自己摔的啊!”
同伴看看周围再看看天,赶紧拉住自己大哥,不顾倾盆地直接往外走去。
“大哥,太邪乎了,还是快走吧。”
“晦气!”
络腮胡其实也觉得有些不对头,骂了一声就立刻离开了。
面摊内只余下劫后余生般庆幸的孙氏父子。
居安小阁内,正准备一脚跨出的陆山君僵在了原地。
计缘苍目微睁,遥遥看向天牛坊外的方向,瞬间已经明白了什么。
番外:未曾断绝的过往二十九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以孙氏如今的情况,福缘本就不可能一直传下去,而如今猝然断绝只能说虽被人为设计了,但也不失为是一种天意,老天爷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情有可原可言。
陆山君收住脚步,重新坐了下来,并没有立刻去面摊那边的意思,其实刚刚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况且他之前说了这次不会帮胡云。
“就看那小子怎么破局了,师尊,您以为是何人所为?”
“有些手段,他已经走了,不猜了。”
计缘与其说懒得猜,其实是光猜没多大意义,对方显然道行不浅,能蒙蔽天机,或许是那个什么弥黄大圣,或许是他计某人的一些老对头,也或许只是巧合。
老龙想了想,看向陆山君道。
“计先生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