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地排成了一字型的战列线,才有人发现敌情。
“敌袭!是大明的船队!”
负责值岗的兵勇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把睡梦中的人都吵醒了,大家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奔向炮位。
不过对方以有心算无心,加上舰炮火力远在炮台之上,并没有给他们什么机会,暴风雨般的炮弹很快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轰轰轰——”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舰队侧面接连不断喷射出橘红色的火焰,将炮弹倾泻过来,硕大的铁球在巨大的动能作用下狠狠砸在炮台的底部。青条石垒成的炮台摇摇欲坠,碎石四溅,兵勇们感觉脚下在剧烈地震动,像是地震一样,整个炮台随时都可能倒塌。这种情况下,别说迅速开炮还击了,就连正常的装填炮弹都难以做到,因为所有人站都站不稳。
就在炮台守军犹豫是坚守还是逃亡时,对手帮他们做了决定。
一枚炮弹呼啸着擦过炮台的围墙顶部,溅起一堆碎石,然后一头砸向了一门大炮,不偏不倚砸中了火药桶,引起了殉爆。“嘭”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将周围的人都掀到了半空,沉重的炮管也高高翘起,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再重重地砸落地面,将旁边的大炮砸断。
幸存的守军哇哇大叫着往后方撤退,这样猛烈的炮击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非人力可以抗衡,再坚守下去,全都要跟炮台一起殉葬。
半山腰的黄金山炮台占据了高度的优势,都未能开一炮还击,缴械投降,地势低平的老虎尾炮台更是不堪一击。
老虎尾是一座半岛,末端是低平的干滩,略高于海平面,面对巍峨的琼海军战舰本来就吃亏,炮口不抬高一点根本对战舰造不成威胁,不过他们也没有出手的机会。战舰构成的战列线无情地将雨点般的炮弹砸过来,一盏茶的功夫,炮台就变成了一堆废墟,守军大半都在炮击中丧生,很快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拔除了炮台之后,每艘战舰上都放下了数艘小舢板,十人一船,快速通过狮子口航道,向港湾内的旅顺堡驶去。
尽管老虎尾这个半岛形成了天然的防波堤,港湾内的风浪比外面要小得多,但是毕竟不是真正的内湖,一个浪头打过来,小船被高高抛起,还是有人掉落海水中。幸好选拔陆战队士兵时,精通水性是基本条件,落水也没有危险,很快就被船上的战友拉了上来。
“山东”号上,慕容龙城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想:这抢滩登陆的距离还是太远了,以后发动同样的攻势,首先得尽可能靠近岸边,火力掩护,减少陆战队在水中前进的时间,尽可能减低他们被岸上火力攻击的危险。
没有经历过抢滩登陆实战考验的陆战队发动的冲锋有些欠考虑,距离也太长了一些,从出发点到旅顺堡所在的位置,足足有两里远,如果面对的是和琼海军实力接近的对手,这个距离足以将他们打成筛子了。幸好,这个时空基本没有能在远程火力输出方面与琼海军匹敌的对手,旅顺堡的守军虽然被狮子口外的炮声惊动,可是面对两里外发起冲锋的上百艘小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驻守旅顺的清兵头领是镶黄旗的一名梅勒章京,名叫德格力。他原本以为驻守旅顺口是一个清苦差使,没什么油水可捞,但是也相对安全,不需要去前线战场,也乐得自在。没想到祸从天降,突然不知从哪儿杀出一支船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拔掉了狮子口两边的炮台,还派出了大量小船,貌似要对旅顺堡发动陆上攻击。
德格力发怒了,他抽出顺刀狠狠斩在桌子上,大声吼道:“谁能告诉我,这些人和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东江镇不是被皇上和武英郡王都连根拔起了吗,明国内陆自顾不暇,又哪来的精力攻打旅顺?”
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所有人都懵圈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眼看着小船毫无阻碍地靠近了港口,并且有条不紊地登陆,德格力吼道:“不能让他们这么轻轻松松攻上来,给我用炮轰!”
负责操炮的汉军旗士兵连忙调转炮口对准了码头,忙碌一番后,“轰”地打响了反击的第一炮。
不过匆忙之间,炮瞄得不是太准,炮弹偏得比较远,砸在了码头旁边的沙滩上,然后有气无力地蹦了一下,一头栽进了沙堆中不再动弹。
博尔忽连忙下令:“队伍拉开,前进过程中进行反击,拔掉炮位。”
陆战队立刻散开来,避免过于密集的阵型被敌人的炮击造成过大的伤害。然后向前运动一段距离后,开始就地寻找作为掩体的障碍物对堡垒墙上的炮位进行射击。
双方的距离足有三百多米,并不是理想的攻击位置,若是琼海三年式那样的滑膛枪,连对方的毛都碰不到一根,可是琼海九年式是线膛枪,射程和精度是滑膛枪的几倍,即便是这个距离,即使无法保证命中率,也能造成威胁。
“呯呯呯”的枪声接二连三响起,子弹嗖嗖地从炮手头顶、侧面飞过,把炮手吓的不轻,这是什么鸟铳,能打这么远,快赶上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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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四章 新战术初露锋芒
“呯呯呯”,枪声回荡在旅顺堡的上空。
凭借线膛枪射程的优势,旅顺堡城墙上几门弗朗机和发熕即便居高临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陆战队的士兵按照夏天南和林伟业传授的战术,放弃了排队枪毙的紧密队型,依托礁石、沙丘等天然掩体,三五成群,在行进中自由射击,不经意间就实现了本时空最早的散兵线战术——在原本的历史上,真正的散兵线战术要等到19世纪普法战争才会出现。
即便没有瞄准器具,无法保证命中率,密集的子弹仍然压制得旅顺堡的炮手抬不起头来,几门老掉牙的发熕开了几炮后就没有动静了,陆战队士兵轻松地靠近了城墙,除了上岸时有几个人被海水中的尖锐礁石划破了脚,没有一个人在战斗中伤亡。
看到这一幕,德格力恼羞成怒,一刀砍下了一名汉人炮手的脑袋,喝骂道:“一群废物!镶黄旗的勇士们,跟我上城墙,用你们手中的弓把敌人赶下海!”
几百名镶黄旗甲兵手持步弓上了城墙,依次在墙垛间站立。对于自己手中的强弓利箭,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相比于射程和威力都有限的发熕和弗朗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