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地带,朱大典请夏天南下了车。夏天南四处看了看,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成片的稻田,黄灿灿的谷穗在阳光下发射着金色的光芒,微风吹过,稻田里犹如波浪起伏,洋溢着丰收的味道。远处,已经有成群结队的人在收割成熟的稻谷了。
朱大典介绍:“这里是最早开始垦荒种植的区域,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了。据老农们说,台湾这地方气候温暖,雨水充足,一年可以耕种两期,一到七月可以耕种一次,七月到腊月又可以耕种一次,谷物颗粒饱满,收成比西北强上太多。”
夏天南陶醉地呼吸着空气里传来的水稻和泥土的味道,这是丰收的香味,是他开发台湾最大的目的。内陆战乱四起,土地兼并严重,加上小冰河时期的严酷气候,很难打造这样的粮食产地。有了琼州和台湾的粮食,他才能有底气争霸天下,挽救更多的华夏子民,扭转这个古老国家的命运。
品味了一番丰收带来的成就感之后,夏天南安步当车,走向了收割稻谷的移民。朱大典和负责护卫的人赶紧跟随其后,亦步亦趋。
移民们看到了这一大群人,即便不认识夏天南,也知道来了大人物,赶紧放下镰刀,直接跪在了田里。
朱大典对他们说:“你们可知道这是谁?这正是朝廷任命的平南侯、大将军、太子少傅、左都督夏天南。你们能够脱离苦海,来到这里安居乐业,全靠了侯爷。”
移民们闻言纷纷喊道:
“侯爷是小的再生父母!”
“侯爷是活菩萨,一定会长命百岁!”
……
夏天南温和地说:“你们都起来吧,眼下收谷子才是头等大事,该干嘛干嘛。”他指着一名老农说,“老人家,你抽空上来跟我唠唠,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老农战战兢兢上了田埂,在草上踩了踩,擦掉了脚上一些泥浆,手却不知道如何放。
“老人家,你别紧张。我问你,这里收成比起你家乡如何?”
谈到庄稼,老农就不紧张了,他回答:“回侯爷的话:额是陕南人,那边稻谷、小麦都种,关中则主要种小麦。可无论是小麦还是稻谷,论土地肥沃、雨水、气候都比不上这里。没闹兵灾的时候,陕南还能勉强活下去,一闹起来之后,田里都抛荒了,大伙就只能逃命了。现在谷子还没全收上来,但是最低能比陕南的收成翻一番,大家伙都说,还从没收过这么多粮食呢……”
“唔……你给我具体说说,同样一亩地,在陕北能养几口人,在这里能养几口人?”
“额估摸着,陕北一亩地交了租子和征粮后,三口之家填饱肚子都很难,充其量不饿死;在这边的话,一亩地一年种两茬,加上朝廷不收粮,六个汉子吃饱没问题……”
夏天南默算了一下,按这个标准,台湾每开垦一亩地,除了养活三个劳动力,还能余下粮食养活三个青壮——这么推算虽然不科学,但是也能作为参考依据——这么说来,只要好好经营台湾这个海外粮仓,就算把军队扩充到十万都毫无压力,还能赈济内陆被战火波及失去土地的百姓,战胜流寇和清军后,在较短的时间内稳定战后局势压力不大。12989
第九百二十六章 战略方向调整
看了已经收获的稻田后,夏天南一行继续前行。往前走了十几里后,树林开始密集起来。
朱大典介绍:“侯爷,再往前的话,就是土人出没频繁之地了。这里的树木还未曾砍伐殆尽,移民垦荒也正在进行。为了安全起见,在这里看看即可,不要下马车了。”
夏天南掀开窗帘往外看去,眼前的情景更像一个工地:靠近树林的地方,人们挥舞着斧头,正在卖力地砍伐树木,不时有树木轰然倒下,旁边已经伐倒的树木堆成了小山;已经清理出来的空地,人们挥动锄头,正在垦殖荒地,被翻过的田土连接在一起,构成了整齐的一大片,像是放大的围棋棋盘;在荒地的西侧,靠近海的方向,一栋栋房屋正在修建,工匠们用抹泥刀抹平填敷泥灰,然后把砖砌上去;房屋的前面,是一条正在平整中的道路,人们在工头的指挥下,用工具将路面夯平,这条路将房屋、田地连接了起来,一直延伸往树林深处。
夏天南忍不住问林伟业:“你不是派了技术人员来台湾修水泥路吗?这么到了这里还是夯土路?”
林伟业瞪了他一眼,回答:“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里很显然只是个移民聚居点,连村落都没有形成,如果从台南城一直修水泥路到这里,要花费多少吨水泥你知道吗?就算你是土豪不怕破产,花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在水泥路上,也是极其不明智的。现在只能保证从码头到城堡,以及城堡周围的主干道用水泥硬化,其余的暂时保证不了。”
朱大典插话道:“这水泥真是个好东西,台南城里用了这玩意,比红毛原来的石板路面更平整,通往码头的大道再也不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了。现在从台南城通到这里虽然不是水泥路,但是夯土路也够用了。”
林伟业接着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泥路面也慢慢会延伸到这里的,不用太着急,一口吞不下个胖子。”
夏天南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吧,土路先凑合着用吧。”
视察了稻田和在建的移民聚居点后,一行人原路返回了台南城,此时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
到了总督府,郑鸿逵、魏连横、林传宗等人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他们都是听到了夏天南到达台湾的消息匆匆赶来的。林传宗本来在台湾海峡巡逻,正好回港口补给休整,听闻大老板来了,放下舰队的事就来了。
夏天南看见众人也很高兴,除了魏连横分别几个月,其余人都是很久不见了。他挨个打招呼:“郑四爷,好久不见,在台南税关干的还开心吗?”
郑鸿逵和夏天南的身份差距一步步拉大,从最初的平等合作关系到现在只能仰望,可谓天壤之别。他听了夏天南的调侃赶紧躬身行礼:“侯爷这么说可是折煞属下了,要是不介意的话,您叫我一声郑老四就行了。属下在税关做得很开心,台南这边的气候与福建差别不大,吃住也不错,只要侯爷不换人,我愿意一直呆在这边干下去。”
夏天南又问林传宗:“海猴子,你一个广东人,跑到台湾这边还习惯吗?”
这一声海猴子喊得林传宗心头热乎乎的,将军居然还记得他的绰号。他恭敬地回答:“只要是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