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教森严的封建社会,言行举止却这么乖张、荒诞。能够弄出这样一个地方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他无语地指着满屋子的刑具,问道:“你家青楼下面还私设刑堂?这些东西用来对付谁的?不听话的姑娘,还是龟奴?对付他们需要这么高大上的专业器械吗,锦衣卫的北镇抚司也不过如此吧?”
朱媺娖怯生生地说:“我听说过骆养性的诏狱里有这些玩意,觉得好玩,就找人置办了这些。不过还没正式开过张,群英馆里那些大茶壶(注1)都是废物,犯错之后抓到这里,一看到这些家伙不是当场晕了就是哭爹喊娘,都用不上……”
夏天南拿起一副绳子串起来的一排圆木,晃了晃,“这是不是夹手指的?叫什么来着,我好像在电视里……啊呸,好像听人说过。”
“你说的没错,这是拶子,正是夹手指用的,只要把手指放进去,两边用力拉,就会夹紧,十指连心,苦不堪言……”朱媺娖一边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眼色,一边介绍,“那边是夹棍,是用来夹脚的,听说骨头都能夹碎……”
夏天南闻言打了个寒颤,听一个十四岁的萝莉介绍这些刑具,实在瘆得慌,他忍不住问:“说正经的,你父皇日理万机没空教你,难道你母后也不管你吗?看看你的心理都扭曲成啥样了?”
朱媺娖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的生母是信王府的王选侍,剩下我不久就死了。母后是周皇后,她最初对我还行,后来生了皇子,就不怎么管我了,等我八岁那年,听了钦天监的话,就把我放在宫外,除了派人送银子给我开销,就再也不见我了,这几年来,没人管我,我也猜想过,是不是父皇和母后都不要我了,可是没人能给我答案。我怕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就变着法的折腾……”
夏天南叹了口气,一个小屁孩被近乎放逐,缺乏亲情的关爱和正确的引导,又有皇室的背景,做事无所顾忌,放任自流,培养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个怪胎。这么看起来,私自开设妓院之类已经不算什么了。崇祯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又有什么能力挽救大明的命运?
“好吧,你这地方我暂时借用,不过接下来的事你小孩子家家不适合看,先回避一下吧。等我办完事,再考虑放不放你。”
朱媺娖下意识地说:“怎么就不能看了……”被夏天南瞪了一眼,醒悟过来,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哗”的一声,一桶凉水浇在卫忠头上,刺骨的寒冷让他醒了过来。
杨由基盯着他,冷冷地问:“回答我的问题,就能少吃些皮肉之苦。为什么要抓我们的人?他究竟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
卫忠啐了一口:“涉及谋逆大案,我怎么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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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大茶壶就是龟奴,北方的叫法。
第八百七十章 扩廓帖木儿
杨由基见他嘴硬,便提起一副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这玩意你应该很熟悉吧?平时给别人用,今日你自个也尝尝?”
卫忠一见,心里打了个颤。这玩意夹人手指,可以让人痛不欲生,是诏狱里最常用的一种刑具,可是夹别人好用,夹自己就不好玩了。
杨由基又拿起一根烙铁,吩咐手下:“找些木炭,把火生起来,我给这位朋友试试盖个印……”
卫忠咬住牙,闭眼睛,扭过了头,心里哀号:这叫什么事啊,堂堂锦衣卫千户,却沦为阶下囚,还要接受自己最熟悉的刑具折腾。他仿佛看到了炙热的烙铁按在自己皮肤发出的浓烟和滋滋的响声,一股恐惧慢慢从心底升起。
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夏天南并没有观看行刑的重口味嗜好,他慢慢踱步出了行刑室。出了门,被风一吹,头脑冷静下来,立马想到一个问题,连忙叫来黄猛甲,低声吩咐:“派几个人盯住慕容龙城,别让他跑了。”如果不出意外,慕容龙城的身世之谜就要解开,如果是敌人的话,就要提前做好防备。
黄猛甲搓了搓手,点点头,“明白。”转身去了。
里面传来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和厉声的呵斥,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也传了出来,夏天南用手掌扇了扇,试图驱散这股令人不悦的味道。
杨由基虽然不是专业的差人,但是他足够冷静,也下得去手,不到半个时辰,卫忠已经被他折磨的体无完肤。他冷冷地说:“对钦犯有什么好包庇的,你们要查的人也是咱们怀疑的人,某种程度来说,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又何必硬扛?”
卫忠看去面相凶恶,又贵为锦衣卫千户,实际心理非常脆弱,经历了两三种刑具折磨后,他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被杨由基这么一说,觉得不无道理:一个钦犯而已,暴露了他的信息对锦衣卫也没什么实质损失,又何必让自己受苦?
他忍住疼痛,呻吟着问:“我要是说了,能放我走吗?”
杨由基摇了摇头:“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能保证你可以少吃点苦头。”说着把滚烫的烙铁再度伸了过来。
卫忠把脸尽量往后仰,以避开这个可怕的东西,不过热气还是把他脸的汗毛烤焦了。这一瞬间,他做了决定:老子不顶了,撑这么久也算对得起这身飞鱼服了。
“把这玩意拿开,我说!”
在外面等待的夏天南没有失望,半个时辰后,杨由基出来了,附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
“原来是这样……”夏天南点点头,“走,去见慕容龙城。”
慕容龙城在一间雅间里静静地坐着,似乎毫不在意门外有几名士兵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夏天南走了进来,杨由基等人都在外面守候,只有岛津千代跟了进来。
慕容龙城起身为夏天南倒了一杯茶,脸看不出任何波澜。
夏天南凝视着他,开口道:“你是聪明人,想必知道了我的来意,你是自己说,还是……”后面的话没说出口,毕竟他为自己效力两三年,立下不少功劳,没必要把话说得太难听。
“从将军执意要带我去锦衣卫北镇抚司时起,我就知道了这一刻迟早会到来,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慕容龙城平静地回答,“从锦衣卫千户卫忠受刑的时候开始,我已经下了决心,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将军。在此之前,我先给将军讲个故事可好?”
“连受刑的那名千户名字都知道,看样子你和锦衣卫的恩怨不是一两年了。要说故事?可以,我洗耳恭听。”
“这个故事发生的时间有点久远,请将军耐心听完。”慕容龙城陷入了回忆当中,“当年成吉思汗孛儿只斤铁木真南征北战,打下了广阔的疆土,在薛禅汗忽必烈手里建立了大元,传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