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找当地的原住民帮忙?围困之后,你们又能坚持多久?”
普特曼斯彻底败了,无言以对。热兰遮城仅仅保持着几百人的兵力,其余全都是军官的家眷和老弱妇孺,一旦被围城,不管能撑多久,最后只会落个弹尽粮绝的下场。别说找原住民帮忙了,这些原住民与荷兰人的仇恨很深,只会趁火打劫,猎杀人头。
他沉默了一会,低声说:“可是这样的条件我无法保证巴达维亚能够接受,再说,我的职务虽然没有正式解除,可是海战失利,辞职或者被解职是迟早的事情,我可能没有资格传递这样的消息了”
“至少你现在还是大员行政长官,就算被炒鱿鱼了,也是前任长官嘛,远东的事务,继任者不会比你更清楚,你还是能说上话的。”夏天南说道,“至于东印度公司会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让你的下属跟你谈谈,或许你会有不同的看法。”
范博梅尔会意,开口劝道:“长官,我这位新老板的舰队拥有你无法想象的实力,料罗湾海战中你所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别的不说,凭借能发射59磅爆炸弹的加农炮,东印度公司所有的舰队都不是对手。放弃远东,是明智的选择。”
普特曼斯瞠目结舌,加农炮?59磅爆炸弹?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不过范博梅尔是一位优秀的军人,他肯定不会说谎,这一切肯定都是真实存在的。忽然,他能够理解为什么郑芝龙所有的势力在一天之内就被铲除了。
他想了半天,无奈地说:“好吧,我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我会按你说的做,不过一切都交给巴达维亚来决定。”
夏天南点点头:“很好,你先去休息,明天我就安排船送你回大员。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否则我就发动战争,先攻大员,再打巴达维亚。”
送走普特曼斯之后,夏天南笑着对众人说:“现在该谈谈我们怎么享受战争的红利了。这么大的海洋,我们应该怎么掌控呢?”
司马德率先发言:“听闻战前郑芝龙已经开始向来往商船发放郑家的旗子,大船每年交纳三千两银子,小船二千两银子,不插郑家旗子的不准出海。福建洋面来往商船数以千计,这样下来,每年光卖旗子就有几十万两,甚至上百万两。我们何不效仿?”
众人啧啧不已,这当真是躺着赚银子,钱未免来得太轻松了。
夏天南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眼里,这样的方式有些原始,而且开发利用这座金矿还不够彻底。“我倒有个想法,你们帮我参详参详,拾遗补缺。”
他沉吟一番,缓缓说道:“郑家已经倒了,我们代替郑家卖旗子不是不行,但是收银子的方式可以变更一下,不按船大而是指定一处地方,所有商船必须进港验货,评估货物的价值,然后按比例交税,我的想法是初定为十税一。”
这个思路,早在他初次拜访广东巡抚慕天颜时就提出来过,只是彼时不同今日,琼州营当时还没有如今的实力,海上的形势也不明朗,被慕天颜拒绝了。现在不同了,就算没有官府支持,琼州营凭借一己之力也能做到郑芝龙逼迫商人放弃朝廷唯一认可的合法港口月港,转而在中左所港交易,完全没有官府的背景。既然他能做到,琼州营更加能做到。
孙元化谨慎地说:“这么做,是不是太激进了?本朝陆上商税不过三十税一,对海商收取如此重税,恐怕不妥”
夏天南笑了笑:“孙先生,本朝商税的利弊暂且不论,你忘记了一件事,本朝可是禁海的。除了隆庆年间开放了月港之外,理论上其他各地港口出海的海商都是违法的,算是走私,不受官府和律法的保护。就算是月港出海的船只,按例也不能前往日本,若私自前往,则处以“通倭”之罪实际上福建的海商九成都是去日本,官府心知肚明,却无力制止。如今月港在郑芝龙的反复攻打下,已经废黜了,唯一合法的港口没有了,那么,我凭本事向走私的奸商收取税费,有何不妥?”
第五百二十七章 海上分基地
第五百二十七章海上分基地
孙元化闻言一愣,继而拍了拍脑袋:“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忘记了这茬”
既然理论上所有海商都是“走私犯”,不能光明正大借助朝廷和官府的力量保护自己,那么由琼州营这个强者来制定游戏规则,谁也没法说什么。海上不比陆地,弱肉强食,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司马德皱眉道:“可是这样一来,如何逼迫海商乖乖地进入指定港口就是个问题”
“让海商听话不是问题,郑芝龙给我们提供了模板:郑家的战船常年在主要航线上巡逻,凡是插了旗子的商船就能保证安全,没插旗子的人船皆掠走。购买一条海船、置办一船货物要多少银子,买面旗子才多少银子?这笔账,海商会算。”
“可是,验货估值这种事得要经验丰富的老手才能做,一年这么多船,需要多少人手啊?如此繁琐,还不如直接卖旗子省事。”
夏天南沉吟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卖旗子省事倒是省事,可是每年一条商船往返日本或者南洋多少次,赚了多少银子?才收两三千两,太便宜这些海商了比如卖往日本的生丝、卖往欧洲的茶叶、瓷器,动辄四五倍的利润,这样的海商,一年该收他几万两才对。至于人手好办,直接从两广、江南、福建的大商号挖人就是,拼工钱、拼奖金,谁能拼得过我?”
听夏天南这么说,司马德想起了自家日本之行几百万两的收入,不禁连连点头。虽然其他的海商没有琼州营这样的本钱和实力,一次运作这么大额的生意,可是生丝之类的商品利润摆在那,几十个、几百个海商的交易量,加起来就不少了,这样的人,只收三千两一条船的费用,实在暴殄天物。
夏天南继续说:“十税一只是个标杆线,按商品的种类、价值、利润分别制定标准才更合理。像生丝、丝绸、茶叶、瓷器这样的硬通货,至少要按百分之一百的比例收税”
司马德疑惑道:“百分百是?”
夏天南拍了拍脑袋,换了个古人能懂的说法:“也就是说,这些货物,进价多少,税就是多少。”
孙元化骇然道:“十成的税?古往今来都没有这么重的税吧,这些海商会不会反抗?”
夏天南轻蔑地哼了一声:“本朝最强的大海主都被我们踩在脚下,还有什么海商能掀起风浪?真有不开眼的,就来跟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