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道:“再有半天功夫,就能到达墨家机关城了。”我自是高兴,心想这番许姑娘终于要得救了。
受到许老前辈临终托付,这件事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是我正式迈入江湖的一大步。行走几里,前面有一处酒家,一块红色的招牌在风中挥舞着,颇有江湖的意味。
我便提议下马来吃一顿热饭,这些日子来一路奔波,也没吃顿好的,我便好像瘦了两斤。老板娘风情万种,虽年过半百但风韵犹存,头戴一枝桃花,喜滋滋地招呼我们进来坐,只是见我身背大刀十分古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当时,我便吩咐老板娘切二斤熟牛肉,和一斤上好的高粱酒。
酒店里客人不多,其余一桌也是两位江湖人物,正在悄悄地说些什么。我侧耳听去,原来在议论黄巾军的情况,说道青冀等州的黄巾军十分厉害,打的汉朝官兵无有还手之力。又有一伙黑山贼,和黄巾军相互呼应,专门劫富济贫,干的却是侠义的勾当。
我摸了摸怀中的“玄铁令”,心想此间事了,还得陪着许雪儿姑娘前往黄巾军会见首领,说明原委。不然自己这个糊里糊涂的黄巾军大元帅,可难当领着一帮泥腿子造反的重任。
酒肉上来,我拍开封泥,刚喝了几口,正想感叹几句人生有酒须尽欢,却被萧寒衣一把拉住手腕,只见得他悄悄地给我打了个眼色,道:“段兄,此间酒店有些古怪。”
我挣脱他的手,一仰脖子将一碗酒喝了下去,那股火辣到了胃中暖洋洋的颇为舒服,这才问道:“有何古怪?”
“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也从未见过有这家小店,况且,你看老板娘那双手,白嫩细腻,哪像是干粗活的?”
我一愣,道:“你盯着人家女人的手看什么?”
“唉呀,段兄行走江湖万事小心为上,这个老板娘很是古怪,她走起路来足不沾尘,身手利落,显然是江湖中人啊。”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你的意思这是家黑店?那……到底是劫财还是劫色?”
“这可难说的很,”萧寒衣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让小弟先去试探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恶意。”
我点点头,便假装饮酒,一边听着动静。只见萧寒衣假装醉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一口酒吐在了地下,一拍桌子道:“老板娘,我们要的上好的女儿红,你这酒掺了水!”
那边厢老板娘正在柜台算账,闻言道:“哟,这位客官看起来斯斯文文,竟然还挺会喝酒。您老说的不错,这酒却是掺了水,水酒水酒,不掺水哪来的什么水酒啊?”
“非也非也,我们要喝的是酒,要是想喝水那也不必喝酒了。”书生拿起酒罐,摇摇晃晃走向老板娘道:“你来闻闻,哪还有什么酒味?”
他突然脚下一滑,大喊了一声“哎呦”,酒罐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向着老板娘砸去。我赶忙闭上了眼睛,这下非得在老板娘脸上砸出一朵大红花来。但是,意想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一眨眼工夫,我只见老板娘一手拖住了酒罐,一手扶住了萧寒衣,仍旧笑容不改:“小哥酒量不好就不要贪杯,还说我这酒中掺了水,你看你差点摔了酒罐伤着了自己。”
“失礼,失礼!”萧寒衣一个踉跄,向我走来,一使眼色道:“段兄,我看来是喝多了,我们还是早点上路吧。”
“好,咱们这就走吧。”我应承道。
我俩人付了账,赶紧上了马,背起许雪儿又向前路奔去。她前面时醒时睡,有时候还能聊几句天,现在也不知道却是是赶路疲累,还是萧寒衣的药起了效果,倒是睡多醒少了。
我们一口气奔了二十里,这才听得萧寒衣大呼道:“好险,好险!”
“萧兄何事慌张啊?”我问道。
“刚才客栈那位老板娘,不是等闲之辈,还好不和我们计较,不然今天真是有死无生了。”
“可是有什么古怪?”
“她刚在扶起我之时,我用内力试了试她的武功,可是即使我已经用上了十成力气,她也竟是毫无察觉一般。”
“那会不会是你内力太差了啊?”
“段兄你就别取笑在下了,试探她的武功是其一,临走之时,我特意摸了摸她的腰……”
“萧兄你真是贼心不改,这时候还有功夫去调戏良家妇女。”
“并非如此!我摸了摸,然后又特地看了看,她用的武器乃是一把钩子。在江湖上,能用这种武器的人少之又少,我是没有听说过哪个女人用这样武器的。可是,师傅曾言,如果一个女人用齐形兵器,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个武器叫什么名字?”
“离别钩。”萧寒衣的眼神悠远,“自古多情伤离别,因为不愿意别离,所以才用这种钩子,中此钩者遇手断手遇腿断腿,更能勾人魂魄。”
第三十二章 墨家机关
好在走了许久,那使离别钩的老板娘没有追来,我二人自是长舒一口气。马匹也不用吃水草,我们两马三人一刻不停,到了一座颇为雄伟的大山前。眼看面前大山拦路,那悬崖峭壁如刀劈斧凿一般,却是没有了去处。
“段兄,请跟我来,要极为小心才是,万万不可私自行走。”萧寒衣面色谨慎,提醒我道。
我听他一路言道墨家机关术的厉害,早已记在了心里,这时又听他说起,自然战战兢兢。却只见萧寒衣下了流马,手持长剑一步步向前走去,忽而起身跳跃,忽而绕出好远,我都一一照做。
但我又没有习过轻功,跳跃了几下却是后力不济,在跃过一个岩石之后脚下一个踉跄,踩断了旁边一节枯枝,只听得咔嚓一声,却是吓了我一跳。正欲起身行走,却只听得萧寒衣急促喊道:“别动!”
萧寒衣从前方折回,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我的脚下,直看得我心中发毛,问道:“萧兄,难不成踩中了机关?”
“恩,段兄,我看来看去,只想到了一个法子,你先把许姑娘交给我。”
这时许千雪已经醒了,萧寒衣便伸手接过了她,在触碰到许雪儿的那一瞬间,只见他呼吸急促,身体微微发抖,倒好像不是我中了机关而是他一样。
他在怀中抱起了许雪儿,对我说道:“段兄,这机关重点在你的右足,只要右足抬起,便是万箭齐发,前方三尺之地又是个兽笼,里面有刀剑,是万万不可向那里躲避的;后退三步之处,有黑色液体喷出,那是巨毒之物,中者当场毙命……”
我听他絮絮叨叨说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早已经吓的脸色惨白,听他这么说,我岂非是死定了?想着万箭穿心,在身上硬生生捅出碗大的几个窟窿来,顿时觉得尿急起来。
“当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