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和报刊的记者,另外还有好几个家属,但他们都不是邱云峰的家属。
“特警邱云峰,像一颗纵然划过的流星,用消逝前仅有的光亮,点亮了那些绝望之人今后的人生。”
电视台的一名女记者说话抑扬顿挫。
“活在世上三十七年,最后的遗言竟然是一句玩笑话,他曾这样说道医生,我的器官哪些还凑合,赶紧切给有需要的人,晚了就不新鲜了。”
“这是一种豁达的人生境界,也是国家和人民赋予给他的崇高的奉献精神”
随后,女记者又拿着麦克风,分别采访了那些家属模样的人。摄像师的镜头随着她的步伐移动。
一对中年夫妇首先出现在镜头前。
两人很严肃,也很紧张。女记者用现场访谈的形式,直播报道了他们的真实故事。人物均采用了化名。
“一位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在十一岁时患了肾衰竭,奇迹般挣扎了六年之久。中途有过条件匹配的,父母求死求活,死者家属就是不同意捐献,今天终于等到了邱云峰的肾脏”女记者字正腔圆,话语很激动。
马茵茵的父母是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由于家庭平困,男的之前做了绝育手术,如果失去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们的后半生将永远活在老无所盼的孤苦和绝望的阴霾中。
这六年来,没人知道这对从农村来城里打工的平凡夫妻的一路辛酸。太过于平凡和老实,又缺乏家底,他们在面对生活不幸降临之时,缺少应有的抵抗力。
在媒体和一名爱心人士的帮助下,这间本地知名的私立医院了解情况后记录在档。
“私立医院的病人,思想观念要开放些,说不定在这里反而能遇到适合的肾脏。”这是当时那名爱心人士说的话。
这六年里,就诊的那间公立医院出现过好几次匹配的肾脏,却遭到病人家属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马茵茵的家庭差不多都快绝望了,没想到竟然接到一间私立医院主动打来的通知。
“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是医院打来了电话后,她的父亲说的第一句话。
这位憨厚老实的洗车行员工,只是得知有一位自愿者自愿捐赠了肾脏,医院没有告诉他捐赠人的任何信息。
他立即打电话给在餐厅做领班的妻子,夫妻两在通话时,双双激动地掉下了眼泪。欢喜和感动的眼泪。
不知道在天堂的邱云峰能否看到这一幕。
“一名三十二岁的青年男教师,他是一位单亲爸爸,邱云峰同志的肝脏,也让他重获新生”
电视台的女记者继续做现场报道。
邱云峰的双肺移植给了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高中生。不,如果不是病情突然加剧,他此刻已经进入了大学的校园。
两个多月前,他以理科第一名成绩考入了一所全国重点的理科高校,开校前一周,医院却对他下了病危通知书。
他家里不缺钱,但是依然找不到适合的内脏,就连黑市交易的渠道也去打听了几次,眼看一个青春正茂的生命即将逝去之际,家人却在今天早上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太平间内,三个素未谋面的家庭,怀着同样的感恩之心,依次瞻仰英雄的遗体。
由于邱云峰家庭的特殊情况,以及受捐赠家属的强烈要求,医院最终商议过后,破例告知了捐赠人的信息。
十七岁女孩的父母,青年教师的姐姐、姐夫和四岁的女儿,还有十八岁少年的父母和爷爷奶奶,他们面对遗体时都肃然起敬。
“三个不幸的家庭,因邱云峰的辞世而重生,让我们再次向邱云峰同志致敬”
空间狭小的太平间内,女记者放下麦克风以后,同受访的家属代表一起再次向遗体鞠躬。
赫敏看到这一幕时,眼泪忍不住又一次掉了下来。先前心中还在抱怨的“不公平”在这一刻终于释怀了。
本地媒体对这次震撼人心的事件做了特别的现场报道,事后各大媒体也分别采访了受捐赠人的家属,报道的时候均采用了化名。
所有媒体的报道中,唯独没有提及大脑捐赠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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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三声枪响
医院刻意对外界隐瞒了捐脑这件事。一方面考虑到脑移植手术在国际上颇有争议,另一方面又考虑到受捐赠人是社会上层人物,具有较强的社会影响力,怕惹来舆论的抨击和热议。
特警队代表成员在镜头前向遗体致敬后,赫敏一个人靠墙站着,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看着搭档的遗体。她眼角有明显的泪痕,层层叠加而后风干,凝固在一起,让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上去肿胀得厉害。
她谢绝了电视台的单独采访,一个人站在靠墙处,一会儿看看水晶棺中的遗体,一会儿又朝门口张望。
张玲芳在媒体离开后,终于来到了遗体前,心怀感恩地念叨有词。放下一束鲜花后,朝门外走去。
赫敏终于等到了这位穿着打扮优雅高贵的太太,迅速跟了上去。
“这位女士我能和您谈谈吗”
张玲芳回过头一看,她也认出了赫敏,亲和地点了点头。凌晨时候,两人一起等候在手术室门口,当时虽然没有交谈,但彼此都认得出对方。
“您儿子的手术顺利吗”
赫敏从邢志国那里得知了换脑的始末,院方虽没明确告知受捐赠人的信息,不过打听这事儿对她来说太容易了。见张玲芳来此,赫敏便直截了当询问。
“谢谢关心,目前情况还不错。”
张玲芳也不予以否认,而是把头扭向屋内的遗体,肃然起敬。
“多亏了邱云峰同志啊我们徐家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个英雄的名字。”
赫敏也把目光再次投入到搭档的遗体上,话语有气无力。
“他活着的时候,就总是替别人着想,一个这么好的人,没想到就这么没了”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然后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哎”
听见张玲芳也长长叹了口气,赫敏连忙用手指擦掉眼角的眼泪。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
“突然发生这种事,换做是我也难以承受。”
张玲芳看着面容憔悴的赫敏,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没少掉过眼泪。那时候的她正值芳华妙龄,比赫敏现在的年纪还要小几岁,却没少经历过人生的苦难。
“如果没有邱同志,我儿子恐怕”
张玲芳说着说着也突然间哽咽了。
“以前我虽然不认识邱同志,但他真的是一个伟大的人,让那么多几乎绝望的家庭获得了新生,他会永远活在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