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熬死澹台,知道得疯。(1 / 1)

朕莫非是个渣受? 橙子雨 4901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6章 熬死澹台,知道得疯。

  皇太弟宴落英来了。

  没见着人时,宴语凉是?想破头也想不?起他四弟的模样。见到人之后倒是?勾起了不?少?回忆。

  小不?点长大了。

  宴落英比宴语凉小八岁,是?郁鸢贵妃的幼子。虽然三皇子才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长,怎奈三皇子素来懒得理小不?点,小不?点从小也只喜欢扒拉着宴语凉。

  郁鸢贵妃那?时忙着与皇后斗,也更重视能与太子一争高?下的三皇子。每天围着三皇子转,小东西则由奶娘和宴语凉一手带大。

  宴落英小时候软糯,长大后聪明伶俐。性子稳重中?不?失活泼,人人都说像宴语凉。

  宴语凉随即又?想起,半年前他北漠重伤不?醒那?次,其实京城也是?四弟宴落英在监国。

  那?之后数月,岚王心情差得要死。

  抓了一堆不?顺眼的倒霉鬼扔去北疆,荀长师律等都没幸免。

  按说皇帝垂危,当时又?人人传岚王要反,绝对?是?这个皇太弟的处境最为尴尬凶险。

  结果他这弟弟绝了。既没和庄青瞿夺权、也没被庄青瞿整,直接不?声不?响被放回封地?去了。

  全程腥风血雨就没轮到他,可见不?止失忆前的锦裕帝十分?信任他,连岚王也不?认为他是?个隐患!

  宴落英进京五日,宴语凉就搞明白了。

  怪不?得当初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被安全放了回去。

  宴落英聪明能干,有多年治理封地?的经验,处理政务批改文书都井井有条。性子温和讲原则,却又?天生犀利警觉谁也别想欺他骗他,自然形成一种恩威并施的庄严,跟得各部官员的敬重。

  也很善良。心怀苍生,一心为百姓利益着想。

  却毫无权力?欲望。

  给人感觉就是?让他兼济天下他随时可以,让他闲云野鹤他也能马上?收拾包袱回家。不?管是?当皇帝还?是?当黎民百姓他都能安然做好?分?内的事?,有一种超然的淡泊宁静。

  这种人简直可遇不?可求。

  当然这种人宴语凉身边也不?止一个。荀长、像奚行检、像宇文化吉等等人,在他看来也是?天天的一不?为名二不?为利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有时还?要承受一些不?为人知的误解和非议,却无怨无悔。

  可能大夏就是?因为有这些人在,才会一天天的越变越好?。

  观察了好?几天,宴语凉对?他这个皇太弟可以说有九分?的满意,差的一分?扣在王妃身上?。

  不?是?王妃不?好?,而是?太好?——和他家皇太弟的感情太过于好?!

  王妃是?宴落英当年自己选的,京城有名的贵女才女,跟那?个嘤嘤嘤的福镜郡主还?是?表姐妹。小夫妻感情蜜里调油替大夏开枝散叶孩子生了一大堆不?说,至今每天仍黏乎在一起。

  “英英,吃个梅子。华都的梅子好?好?吃嗷。”

  “嫣嫣,你也吃。”

  “嫣嫣你今天穿这个桃花粉可真好?看。”

  “才不?给你看啦~来,喝茶!”

  宴语凉起初看他们这样还?觉得可爱甜蜜。如?今连着看了好?些天,小夫妻俩显摆得丧心病狂,每天孤枕难眠的锦裕帝什么心情鸭?拳头都硬了!

  气鼓鼓收拾行李。

  甜蜜又?怎么了!那?会喂朕吃梅子的人,对?着朕比你俩还?要甜一百倍!朕这就开溜去找他!

  ……

  师律这两天闷死了,在家躺尸。

  这天杀的庄青瞿拿他练兵练了一个月,没想到最后竟过河拆桥。之前不?打仗的时候天天把他往北疆扔,真打起仗来不?带他去让他“继续在家反省”,是?几个意思啊?

  反省了四五个月还?不?够?

  众所周知,没有师律小将军带轻骑兵千里追王帐的精彩戏码那?还?算什么打北漠?

  小话本都要滞销、说书先生都要饿死了!

  不?行,必须支棱起来。想点子去北漠,不?如?去求求皇帝哥哥!

  结果他还?没去皇帝自己先来了。

  “朕要偷跑去边关,你护送朕,去不?去?”

  这要是?换成别人,只怕都该磕头痛哭求放过了。也就师律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去去去!”

  “皇帝哥哥你放心吧,有我在保你一路平安。指不?定路上?咱们路上?还?能去偷敌方一把,哈哈哈。要是?能偷到处月王就精彩了,咱俩这回就肯定上?史书了!”

  宴语凉扶额。

  难道护送皇帝千里走单骑去边关就不?会上?史书?信不?信这段后世肯定会有无数种改编版本。不?过他也真是?找对?人了,这普天之下敢在岚王淫威之下还?头铁护送皇帝开溜的人也就只有这位胆大包天的师律小将军了吧!

  真上?了路,宴语凉才发现他把事?情想的有点简单。

  师律带了一队三十人轻骑,个个都是?精锐。而他养尊处优的狗皇帝跟训练有素的铁骑怎么比,人家一天下来龙精虎猛,他一天下来屁股疼腰疼。

  明明他也习过武,大概真的是?一天天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连史官都不?像他天天一瘸一拐的!

  住宿也辛酸。

  因为赶路,人马并不?能准时在天黑时去到大城。住过的一些荒凉村落实在是?,唉,宴语凉以为之前他在绿柳营跟岚王挤的那?一块硬床板就是?最简陋的。结果并不?是?!

  宴语凉:大夏建设果然任重而道远。

  师律:“皇……阿凉哥哥,其实已经不?错了,你看此地?地?处荒凉但客栈规模却不?错,好?酒好?菜都有。“”

  “而且,你适才没听店家老伯说么?本来村子很穷的,好?在前几年修的官道通到他们村里,如?今每日都能接待不?少?客人,村民余粮纺织酿酒也能卖给客商换银子,都过上?了好?日子。”

  “十年前从这儿到旁边的盐海城至少?两天两夜,如?今也不?用一个白天就能到了,买东西都方便。”

  “老伯在城里做生意的儿子还?娶了个落云的新娘子,以前可从没听说落云的姑娘肯嫁到大夏来吧?”

  “阿凉哥哥放心,有你在,有大家,等咱们扛过眼前这场仗以后会更好?!”

  宴语凉:“嗯。”

  十几天的路程,越往边关,城镇相距越远。

  有几个夜晚,一行人甚至不?得不?在草地?上?露宿。

  漫天星空,天幕无垠,遍地?沙莎草的声响。

  这对?宴语凉也算是?个新体验了。六月底很暖和,升了火堆更是?不?会寒冷,但干草扎人。

  宴语凉裹成一团,时不?时就想起楚微宫柔软的丝质大床,岚王幽香的身子紧紧贴在背后,轻柔地?揽着他的腰。

  下巴搁在他的颈窝,细微温热的呼吸蹭过脖子的那?种微痒。

  他想他了。

  想岚岚了,很想他。

  宴语凉虽一直知道自己幸福,却都没有哪一天如?这般切身地?体会到,就有岚王陪着睡在温暖的床上?,习惯成自然,那?一天天备受宠爱的慵懒时光到底有甜腻。

  也不?知岚岚此刻在干什么。

  战事?要不?要紧,身体好?不?好?,是?否也会在睡前想想他。

  也不?知道他之前那?么多年南征北战,无数次受伤、流血、风餐露宿,没有人陪他,没有人疼他抱他,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等见了岚岚,他一定要好?好?缠缠他、好?好?暖暖他。

  隔日,宴语凉去旁边的小溪洗了手洗了脸。

  师律也不?洗,直接不?干不?净狼吞虎咽啃了包干粮,一身沾着茅草的轻甲精神抖擞翻身上?马:“走啦!”

  宴语凉:“……”

  师律:“咋、咋了?”

  宴语凉:“没。”同为将军,和岚王相比……这小子活得真是?糙啊。

  师律低头,看看自己被嫌弃的乌黑的两只抓:“???”

  他很不?满地?露出小虎牙:“阿凉哥哥你变了!如?今越发不?能一碗水端平了!是?,我是?从小混在兵营不?拘这些小节,可他庄青瞿却未必就是?神仙一个纤尘不?染啊?”

  宴语凉:“岚王就是?神仙,就是?纤尘不?染。”

  人家可是?在宫里每件衣服都要熏、一天换三遍,每一丝头发都要认真梳的男人!

  那?样的男人如?今却在血污堆里,唉,心疼。

  他必须让这个国家更强。

  强盛到万国景仰、再也无人敢挑衅。这样才可以好?生将他的岚岚长留身边,每日软玉温香共枕而眠。

  嗯!

  ……

  一行人赶到贺兰红珠,距离岚王所在的幽澜城就只有两三日的路了。

  贺兰红珠太守宇文化吉却力?劝皇帝,让他留在城中?等岚王派人过来接应。

  因为再往前就真的到了战区,若是?路上?出了任何岔子,任谁都担待不?起。

  师律还?跃跃欲试的说没事?,他的轻骑所向?披靡遇上?任何敌人都不?怕。

  但宴语凉还?是?决定乖一点。

  岚岚估计收到他跑来的消息都要气炸了,他乖乖待在贺兰红珠还?情有可原。再犯险跑去幽澜城,哪怕没遇到北漠兵、处月兵,岚王也得先掐死他。

  于是?那?日宴语凉带谢律逛贺兰红珠,欣赏边城繁荣,登上?城楼看大漠风景。

  又?暗戳戳去市场买了好?多甜糕、好?多糖。

  晚上?则在贺兰红珠太守府休息。

  太守是?放信鸽传信。过一两天消息就该到了,再过三五天就能见到岚王。可越是?近了,越是?压抑不?住思念。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宴语凉睡前看着烛火边他买给岚王的贺兰糕和松子糖,心想朕今晚……要是?能梦见岚岚就好?了。

  清明梦总是?来得突然。

  宴语凉很不?幸没有梦见岚王,而是?莫名梦见了他的三弟晏殊宁。

  当年兄弟里,太子虽人品成问题人倒是?生得眉目俊朗。三皇子更是?从小远近闻名芝兰之态、玉树之姿。

  ……从兄弟到伴读,个个都比宴语凉好?看。

  庆幸自己还?有个鸳鸯眼。不?然可真是?彻底平平无奇、乏善可陈,给大家拖后腿了。

  年少?时,宴语凉与三皇子晏殊宁的关系不?算差。

  三弟虽常把他当下人差遣,但至少?不?会像郁鸢贵妃一般磋磨他。

  反倒是?对?太子的态度比对?他毒得多。

  常常挑衅作弄,明摆着看不?起。每每太子干了什么蠢事?,他更要人前事?后的嘲讽,不?弄得人尽皆知誓不?罢休。

  “阿凉你瞧瞧太子哥哥啊,没事?做竟还?虐弄猫狗、鞭打奴仆。你说他这成天的像什么话?他可是?有一半的北漠血统的,这大夏江山若是?真落在他手中?可不?要被北漠吞了?”

  纵三皇子与太子明争暗斗人尽皆知,可这话叫人听去了总是?不?好?。

  晏殊宁却不?高?兴了,眼中?流光划过,当即尖酸地?数落起二皇子。说他胆小怕事?、仁懦无用。

  宴语凉也不?争辩,只垂首默默听。

  三皇子虽聪明犀利、颇有才华,可惜骨子里的自负乖张实在要不?得。

  可无论他怎么劝,三皇子都不?肯改。宴语凉还?记得曾有一次他说了一句“阿宁,我将来辅佐你”,就被晏殊宁弯弯眼睛瞧。

  在三弟心中?他是?下仆。

  下仆哪有资格“辅佐”他,只能听凭差遣。

  宴语凉也是?机敏,立刻改口,晏殊宁被哄开心了才慢悠悠道:“二哥放心,有朝一日我得了这天下,封侯拜相富贵荣华绝不?会没有二哥的一席之地?。”

  “到时候封你一个富贵王爷,二哥喜欢哪块封地??”

  “……”

  可晏殊宁最终却没能得到天下。

  反而窝囊地?死在了十七岁寒冬太子燃的一把大火里。此事?证据确凿,太子被废,皇后畏罪自戕。

  二皇子成了最大的渔翁得利者,一直以来也不?是?没有传言一切都是?他的算计。

  宴语凉之前也不?是?没暗自怀疑过自己。但如?今却觉得,不?是?太像。

  失忆这么久,他越来越了解自己。

  他其实是?和老四有点像的,虽心怀苍生,但并没有什么权力?欲望。

  他的本心应该就是?想辅佐三弟晏殊宁……

  “自然不?会是?阿凉!”

  一时间,梦中?三皇子的影子陡然远去。他的眼前,是?一道明红色的少?年身影。

  “阿凉一心辅佐晏殊宁,从未想过取而代之!都怪晏殊宁自作聪明屡屡挑衅太子,没想到太子气急败坏真会放火烧他罢了。”

  “如?何又?能怪阿凉?阿凉劝过三皇子不?知多少?次,是?他自己不?听!”

  说话之人,有着一张极为生动、赏心悦目的少?年面庞。

  高?挺的鼻梁,眉形上?扬,细长的眼睛在眼角处微微下垂,眼角一颗恰到好?处的红泪痣。让整张脸有一种杂糅着妖冶和天真的独特感觉。

  异常惊艳的长相。

  宴语凉被震到了,他见过荀长、见过奚行检,见过京官一众美人,大家都好?看,却从未有谁是?这种直击心灵的惊艳。

  梦里,宴语细细观察那?人完美无瑕的脸庞——他绝不?承认天下有人比岚岚还?好?。可此人楚楚风华,他挑了半天的刺也着实挑不?出他哪里比岚王差。

  这人是?谁?

  一时间又?是?许多片段,宴语凉的头有点疼。

  这个人喊他“阿凉”,这个人经常在他身边,这个人的马术绝佳,文辞也被太傅夸奖,这个人活泼开朗会跟他一起溜出皇宫,一起偷偷在树下埋酒……

  一块鬼面具,细细小雨之中?。

  “阿凉,花灯节礼物。”

  月下烧纸那?一天陪在他身边人终于有了脸。

  爬树、狩猎、买小话本、赛马、被太傅罚……他的少?年时,竟每一桩每一件都有这道红色的身影在。

  一瞬,时光又?倒回了更小的时候。

  宴语凉在宫墙边听见哭声,拨开层层花草走向?墙根,蹲下身柔声问一个红衣的小小男孩:“你是?谁?哭什么呢?”

  孩子见是?陌生人,扁着嘴抹掉眼泪站起来。

  依旧是?那?张惊艳的小脸,一朱红色颗小泪痣明晃晃的。

  那?时候是?夏天,百花盛开。身后却被冰冷的小手重重推了一下。

  宴语凉回头一看,他身后站着的却是?小团子庄青瞿。

  小团子冷着脸,凶巴巴的:“二皇子还?不?快走?太傅说辰时一刻必须赶去演马场,迟了要受罚的。”

  宴语凉:“可这孩子好?像迷路了,我先问问他。”

  下一刻,他的手臂竟被小团子一把扯住了:“宫中?迷路死不?了。何况他迷不?迷路,也不?关你事?!”

  宴语凉记得小团子从不?喜欢别人碰他,此刻却主动捏他,捏得还?这样紧。

  一张小脸上?又?急又?气,宴语凉不?解,只笑:“可当初小庄几次迷路时,不?也都是?……”

  他这几句彻底惹毛了庄青瞿。

  彼时十三岁的宴语凉尚不?明白。可如?今身经百战的宴语凉却是?个庄青瞿学?家。

  知道在别别扭扭的小庄那?里,二皇子救过迷路的他、抱过他就绝对?不?准再去对?别人好?。

  小庄那?么孤傲,只接受独一无二的待遇,不?然要气死。

  十三岁宴语凉不?懂这些,应该最后是?没管庄青瞿,而把那?个红衣小男孩抱了起来送回他家仆从那?里。

  但梦里不?一样。

  梦里宴语凉反倒是?抱起庄青瞿跑了。

  根本没管那?惊艳的小泪痣。

  他只有一颗心,如?今只想好?好?宝贝他的小团子。梦里也不?例外。

  宴语凉醒了。

  天光大亮,外面院子高?大的栎树下,师律正在呼哧呼哧吃早点。

  “阿凉哥哥,你昨晚听见城外大漠里的狐狸叫没?”

  宴语凉摇摇头:“你知不?知道以前有个人,是?我宫中?伴读,眼角有一颗红色的痣?”

  师律脸色瞬间大变:“呃,我……我不?认识。”

  他这么说,却一个慌乱勺子直接掉进碗里。

  宴语凉:“可见是?知道,还?知道不?少?。”

  于是?马上?开始威逼利诱、软磨硬泡。锦裕帝的话术是?高?超的,尤其是?对?师律这种不?是?很有心机的男孩子。

  师律很快被他问得汗颜,坐立难安。

  “我是?知道!可、可如?今阿凉哥哥那?么宠岚王,未必真的愿意想起这些……”

  “那?人多半是?澹台泓。”

  “我虽不?曾见过他,但常听兄长和荀长说起他。”

  澹台泓。

  宴语凉听过这个名字,可一直没有特别上?心。

  他知此人当年是?太子身边的伴读,可惜后来澹台家谋反,嫡系一个没少?全部抄斩,按照史录的记载此人应该是?也被斩了。

  但后来依着荀长只言片语的意思,此人其实没死。而是?被他是?念着一起读书的旧情偷换下来送去北漠了。

  宴语凉一向?能待人宽厚,这很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以为他就是?顺手留了个旧相识,却不?曾想过,他当年和这个澹台泓的关系,可能远比想象中?亲密的多。

  记忆片段虽零碎,但澹台泓无处不?在。

  在他身边言笑晏晏,似乎他当年待这个澹台如?挚友般比荀长都更亲近信任。

  师律:“何止信任,阿凉哥哥当年很喜欢澹台。若不?是?他‘死’了,也轮不?到庄青瞿。”

  “花灯节那?日荀长还?感慨呢,澹台泓可是?阿凉哥哥你心口的朱砂痣,当年庄青瞿好?容易才熬死他。若让他知道你瞒着他放了澹台,怕不?是?得疯!”

  宴语凉:“?!?!”啥???

  这回轮到他勺子掉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