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挥手告别,他手里提着我给他买的陈酿,喜滋滋直打牙花子,很用力地冲我挥挥手,不像是在和我告别,反而是像在催促我快些离开他的视线,别耽误他喝酒的功夫。
说来好笑,在车通过哨卡时我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紧接着又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好似这边才是属于我的天地似的。我记得在美国的黑工厂与初到这老挝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没底,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竟然将我逼迫得心里愈发的重视金三角这地方了。
我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杂念。
那是我的家,生我养我的土地,是哪里都替代不了的,哪怕是天堂般的乐土也不行。
金三角这地,相对于本地人来说,和以前比起来那真是乐土,是被佛光照耀过的地方。
在这样民风彪悍的地方,其实说佛光是有些空洞的,虽然这里也有泰国的国土,佛光照是照过来了,但是是照在人的心里,却没真能够普度众生,改善平民们的生活水平。信佛的大多是两种人,要么是那种特有钱特有势特怕出事的,要么就是那种穷疯了穷怕了却又爬不起来只能寄希望于佛陀们的。
在这里。以前信佛的多是后者,前者寥寥无几。
现在好了,我们旅游区有注重佛这方面的文化,并以此来吸引全世界各地的游客,这不仅仅让得佛更加深入人心,同时也大大的改善了这边的生活状况。不论是教育、医疗还是住房等任何民生问题,最近这些日子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的提高着,让我觉得尤为可笑的是,我这个鲜少出现在这里的外国人,竟然因为挂名旅游区董事长的原因,而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甚至,在某个庙里,还有我的雕塑被供奉,香火挺旺。
这种感觉真是怪怪的,记得以前到庙里去拜佛的时候,脑子里偶尔会想要是自己是佛就好了,每天能够被这么多人朝拜。现在真这样了,却觉得荒诞,总感觉自己就是张黑白相间的照片似的。
从哨卡到我们幻城在金三角的总部还有九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原本这应该是无聊的过程,但是我却是瞧得津津有味,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现在路旁偶尔能够见到尚还算勉强的楼房了,不再如以前那样都是土房子,不再是尘土漫天的水泥路旁也有穿着干净的当地人骑着摩托车路过,还有开着小车的,旅游的大巴更多。
每隔个那么远的距离,还会有派出所之类的机构。
我想,现在这里肯定不再是像以前那么乱了。虽然暗地里的某些勾当肯定无法彻底的消除干净,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赤裸裸和放肆。只可惜,这里不是我的家乡,要是我的这份贡献是放在家乡,那该多好。
想着想着,我不自禁地笑了。
慕容樱雪和诺丝分别坐在我的左右手,见我笑,樱雪柔声问我说:“笑什么”
我捏捏她的鼻子:“想想这地方能这么快发展成这样,是我们幻城出的力,就有种成就感。”
她皱皱琼鼻,打趣道:“我看你是看着路旁边大海报上有你的照片,所以才笑的吧”
我哈哈大笑。得意的情绪再也忍耐不住,溢于言表。
做为只刚跳出井口才不过短短几年时间的稚嫩癞蛤蟆,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取得这么大的成就,拥有这么多心爱的女人,真是极为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虽然也失去过、悲伤过,但人的情绪就是这么善变,因为环境而改变,时悲时喜便是如此,我现在便是喜。
到幻城的总部时,单长智带着人在楼下等我们。
数十层高的幻城大楼,在金三角这地方无与伦比,是标志性的建筑,象征着这片地方最集中的经济、权利中心,不要问我为什么能和权利扯上关系,我们都掌握经济命脉了,还有武装,要权是难事么
我爸、我妈还有罗猛他们也都在楼下等我们。几乎县城来的那些人都在,苏叔叔也在,让我有些发愣,随即心里惊喜,看来他是愿意原谅我的。但是,我在人群里却是没有看到小妮子的身影,朵朵也不在,我问我妈她们两哪去了,我妈叹息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顿时明白,是小妮子和朵朵都不愿意见我。
张梅,也没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那往往是还没到愧疚得无地自容,或者是被逼迫得无路可走的地步,否则没有人会把那奢侈的尊严放在心上,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我对苏叔叔跪下,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敢说出肯定会帮苏姨报仇那样的话来,站起了身。
我不敢说,不是给苏姨报仇的决心不够,而是怕自己还没能报仇就死了。
这短短的时间里,苏叔叔真的老了很多,他看着我。叹息两声,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后,我带着樱雪、诺丝、白幽幽他们去见张梅。
在她面前,我还是没能拉下脸给她跪下,毕竟她手里还抱着那对龙凤胎,都是晚辈。再者,伟群到底还是道上的人,他的死,不像是苏姨那么委屈,那样被殃及池鱼。
我问张梅:“在这边还过得习惯吧”
她点点头,没说话,我总感觉她眼睛里少些神采。
我又说:“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就多出去转转,散散心,别在家里闷着。”
她还是点头没有说话,像只大雨过后被淋得透湿地躲在巢里的小鸟。
我认为她这是和我不太熟悉的原因,所以只会当我这些话是些弥补内心愧疚的空话,沉默了会,还是没有再说,告辞和白幽幽她们离开了她的房间。
白幽幽问我紫薇姐什么时候过来。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朵朵最近很沉闷,紫薇姐和她最合得来,我想还是让紫薇姐来劝劝她比较好。”
我再度沉默。
原来朵朵竟然是和紫薇姐关系最好的,我竟然是连这点都不知道。
我突然意识到,对于家人我确实是缺少关心和照顾,我说紫薇姐在家陪着爷爷奶奶,等她想来的时候再接她过来吧,然后便脚步匆匆地往朵朵的房间里面走去。
我刚认识朵朵的时候,她五岁。
如今,九岁。
九岁,也算是个小女孩了。
她长得很乖巧,很像陈虹,但因为年纪的缘故,她比陈虹要活泼很多,并没有陈虹身上那种生活酝酿出来的成熟和温和。我开门,看到她回头看我,突然间有些恍惚,她的脸和陈虹的渐渐重叠。
527. 所谓神秘人
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