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过呢,我也不会真的独吞了!”
芍药嘴上说得理智气壮,一张小脸却早已胀得通红,讪讪地取出三件东西——
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一个灰扑扑的袋子,一个陈旧得看不出颜色的盒子。
“那,这些都是你的!”
怪人低头看了面前三样东西,也不嫌弃它们全都卖相不佳,分出一只手来,毫不客气地全部收起。
芍药一见,顿时笑嘻嘻地取出一节儿臂粗的根茎。
“不想这山上的地馥根,竟能长这般大,味道肯定不错!师兄帮我烤熟了吧!”
……
一朵白云从碧秀峰上窜出,风驰电掣般地朝远处激射而去!
云中不时探出一只淡淡的五色大手,将天上较大的云朵抓住,然后迅速缩回云中!
这朵白云正中,怪人无名双手捧住一个三尺高的青铜瓶,头部后方,一只淡淡的五色巨手连连抓拿,一团团云气不断被扯到面前,又百川归海般地涌进青铜瓶的阔口。
无名背后,肩胛下方伸出两只洁白的羽翅,其上云翻雾涌,与周围云气连成一体。羽翅扇动间,把周围云雾搅得乱七八糟!
小兽从无名胸前衣襟中露出毛茸茸的脑袋,粉红色的鼻翼快速翕动,一道匹练似的的白虹在口鼻间吞吐不定,每次伸缩,必定会带回一丝拇指粗的云气!
就这般渐行渐远,一人一兽很快就身处不见边际的云海。
无名突然将手中青铜瓶一收,从披风中掏出一只雕花妆奁。
在小兽好奇的目光中,无名小心打开妆奁盖子,露出一片白蒙蒙的光幕。光幕中,两缕乌发交织盘绕,形成一个精巧的同心结!
一打开妆奁盖子,这同心结就开始微微颤动,似乎要朝某个方向破空飞走。
无名并没有阻止同心结的异动,而是不断调整方向,直到这同心结猛地剧烈冲撞起奁中的光幕,才啪的一声将盖子合上!
离无名和小兽不知多远的隐秘山谷中央,有座被无数从天而降的雷霆笼罩的八角金玉祭坛。祭坛中央和八个钝角,有一大八小九根纹兽铜柱,周围八根铜柱各伸出一条手臂粗的紫色雷霆,紧紧缠绕在中央铜柱上。
一个衣衫褴褛,双目紧闭的年轻男子,就被密密麻麻的雷霆锁链缚在祭坛中央那铜柱根部!
就在无名打开妆奁的瞬间,这男子突然睁开眼睛,看向无名所在的方向!
那清澈的双目中,无数雷霆蜿蜒摇曳!
……
第十六章 听道清池峰
无名收起妆奁,背后摩云翅一扇,再次化作一朵白云飞走。
身外即是云海,玄门一起大擒拿更是如鱼得水,抓来的云雾竟让青铜瓶有吸纳不及的趋势,就连无名怀里的小兽,也加快了白虹吞吐的速度。
这一人一兽穿出云海,青铜瓶赫然重了三分,小兽也累得伸长舌头呼呼喘气。
无名收好青铜瓶,认准一个方向急速飞遁,片刻之后,一座参天巨峰就遥遥在望。
这巨峰名唤“清池峰”,且峰如其名,其上处处皆是流泉飞瀑,汇聚成无数形态神韵各异的水池。这清池峰水源丰沛,若在此修炼水行神通道法,必定进境神速,不过此峰修士,却是修炼三阳炼气诀的居多,而清池峰,也是太清门的炼器重地。
无名到此,就是来履行丹器房执役弟子的差事,听候峰主陶姓老道的驱遣。
入门这许多时日,无名也弄清楚青衫老者和陶姓老道的姓名职司。
青衫老姓祁名单名尧,乃是太清门首屈一指的丹道大师,更兼入门甚早,在同一辈弟子中排行第三,故地位超然,便是门中执事玉虚老道,也要让他三分。
陶姓老道与青衫老者祁尧交好,全名唤作陶万淳。与其所主的清池峰相似,虽说名字中也带水,却反而是驱火弄焰的行家里手。这老道精修三阳炼气诀一千五百余载,一手三阳真火无论应敌炼器,均都神妙非常!身为门中二师兄,陶万淳的地位更在祁尧之上!
……
无名刚刚落在清池峰峰顶,便听到一声轻喝!
“来者止步!”
两个道装弟子凭空现身,挡住了去路。
无名也不说话,把腰间令牌扯下,朝两人抛去。
左方那道人接住令牌一看,脸色不由微变。
“原来是无名师弟!师傅早已吩咐过,若是师弟前来,无须通禀,径直入内便可!师兄也是职责在身,得罪之处,还望师弟见谅!”
这道人说完,赶紧用双手把令牌捧到无名跟前。
右方那道人也满脸歉意地朝无名笑笑。
无名生硬地接过令牌,也不与这两个师兄说话,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朝远处那片金碧辉煌的殿宇走去。
“不想竟得罪了无名师弟,这可如何是好?”
那交还令牌的道人,一脸恍急懊丧。
“师兄多虑了,以小弟之见,无名师弟并不曾介意,只是他似乎不太习惯与人交往。”
另一个道人看着无名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
……
无名见到陶万淳时,这老道正在给十余位弟子讲述炼器之道,并且在面前凝出一座火焰熊熊的鼎炉,时不时投入一块矿石,亲自熔炼示范。
陶万淳所讲解的内容,以及示范所用手法,俱都精深微妙,其中绝大部分,无名完全不能理解,但他却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到众弟子最末位,专心听讲起来。那些弟子也似乎根本不曾发觉无名到来,均都目不转睛地观看陶老道熔炼,然后或皱眉苦思,或脸露喜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陶万淳突然止讲。
“今日到此为止,尔等回去好生体悟,不可懈怠!”
众弟子人人脸露不舍,却也只好纷纷起身行礼,齐声道:“谢师尊!”
十余道人从无名身边鱼贯而过,大部分都仅仅朝无名点头示意,其余的或满面愁思不舍,对无名视而不见;或深色兴奋跃跃欲试匆匆而过;还有的干脆横眉冷对,鼻孔里还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仅有一白发苍苍的老道,朝无名和善地笑笑。
无名侧身送走一众道人,耳中就传来陶万淳温和的声音。
“讲了这许久,我也乏了,不如就与师侄谈谈‘五行灵火真经’,如何?”
无名神色微动,朝陶老道遥遥深施一礼,便自盘膝坐下。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师侄何须如此拘束,只管坐上前来,也好说话!”
陶万淳见无名坐在最下首,脸上作色佯怒道。
无名听了,只好站起身来,走到这老道面前坐下。此刻,他依旧是一袭黑色披风裹身,连在披风上的布帽遮住上半边脸孔,挺直的鼻梁下,两片嘴唇紧紧抿住。
陶万淳意味深长地看了无名一眼,就开始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