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楚望舒从下午忙活到晚上,整整三个时辰炼制出来的丹药。
黑色的叫做补血丹,和九光丹是绝配,内养气外治伤,除了缺胳膊断腿这种糟心的外伤,一律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让人重新变的生龙活虎。
深黄淡黄两色是治疗内伤的丹药,效果没有外伤丹药立竿见影,但价格要贵上数倍。褐色丹药数量最多,因为它是一味治疗风寒的药丸,售价不贵,但需求量绝对最高。普通百姓身子孱弱,没准就会因为得了风寒而积小病成大病,一命呜呼。
楚望舒揉了揉太阳穴,感叹一句:“修术最伤神。”在屋子四角洒上一圈驱虫药粉,又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老鼠洞,这才安心的离开。
循着黯淡的月色回楚府,中门已关,他从侧门进府。
管理侧门的门房出来开门,见到楚望舒,浑身一激灵,神色古怪。
楚望舒看了他一眼,径直入府,门房反应过来,囔囔道:“七爷,你总算回来了,侯爷找你一整天了。”
他找我有什么事?
楚望舒点点头,“哦。”
门房却拦住他,沉声道:“侯爷有令,只要七爷回来,就立即去见他。”
楚望舒瞟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严肃,眼神中有着隐藏极好的幸灾乐祸。
“父亲在书房?”
“侯爷在大堂陪着一干族长们,就等你了。”门房说。
“什么事儿?”楚望舒心里一凛,丢给门房一角银子。
门房眼睛一亮,幸灾乐祸的神色立刻褪去,小心翼翼道:“今儿有几个族长来府上兴师问罪,指名道姓找您呢,七爷可要小心了。”
族长们?
兴师问罪?
楚望舒立刻想到昨夜教训的那群纨绔子弟,暗暗皱眉,心想这般不成材的东西连脸面都不要了?技不如人找家长!
这种事情他没什么好怕的,豪门贵族圈子一些切磋较量在所难免,他昨夜下手虽重,但也没有闹出人命。再说是对方挑衅在先,于情于理他都没有破绽,他是楚府庶子,背后靠着一株参天大树,没理由怵他们。
大堂中,楚长辞和六位大族族长喝着茶,几人刚刚用过晚餐,堂内气氛沉肃,楚长辞坐在主椅上,长子楚望楼站在他身边,楚长辞笑道:“李老弟,听说大侄儿又给你添了个孙儿,恭喜恭喜啊。”
李河屠不咸不淡的嗯一声。
“安兄,几个月不见,气息愈发浑厚,想必修为大有长进吧。”
“愚山老弟,说起来你已经很多年没亲自领兵了,何时咱们联手,突击火蛇部落?”
“元兄,你们家族在青龙山发现了铜矿,老哥我厚着脸皮先提前预定两千柄战刀。”
楚长辞喋喋不休的试图缓和气氛,但几位族长爱答不理,这样气氛维持了整整一天。他们等的越久,怒火越盛。
堂外夜色沉沉,灯笼的昏黄照着婆娑树影,虫鸣清越。穿着青袍的俊美少年走在堂内长长的青石板路上,两侧的石灯拉长他的身影。
几位族长都高手,不约而同的望向堂外,神色各异。
第二十九章 兴师问罪(三)
楚望舒大步走入大堂,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明知故名:“听说父亲找我,有何事?”
楚长辞猛的一拍茶几,茶杯翻到,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他起身怒喝:“孽子,还不跪下。”
跪下?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谁敢当着自己的面直斥“跪下”二字。就算那天云氏,也不过是借着祖宗的名义要求自己下跪磕头,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打他的脸。
楚望舒眉头一挑,不卑不亢:“父亲,不知孩儿做错了什么!”
“你还敢顶嘴。”楚长辞似是怒不可遏,“楼儿,你来告诉他。”
楚望楼叹道:“七弟,昨晚的事情,总要给几位叔伯一个交代吧。”
“什么交代!”楚望舒笑了:“打架打输了,还有脸找长辈出气?”
“竖子!”脾气暴躁的愚山天雄勃然大怒。
楚长辞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又听楚望舒说道:“这事,不正是大哥你提出来的吗。”
楚望楼一愣:“你说什么?”
楚望舒却没看他,转而看向楚长辞:“父亲,昨夜是大哥邀请我赴宴,我刚入席,有个叫愚山小狼的站出来冷嘲热讽,若仅仅给他说几句也就罢,可他却说,任何人想跟他们饮酒,与他们结交,就得过五关斩六将,与他们交手。赢了才有资格坐在酒宴上。拓跋二公子更说,这是规矩!那我就奇怪了,既然是规矩,大哥不可能不知道吧,既然大哥知道,又邀请我赴宴,也不阻止,那说明这件事大哥是晓得的,或者说大哥是刻意为之?”
楚望舒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傻子,有话说话。
楚望楼脸色顿时一变。
几位族长也微微皱眉。
楚望楼怒道:“七弟,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拓跋兄弟也没说过,分明是你在酒宴上与人起了冲突,血气方刚才有此事。你怎能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就算为了躲避父亲的惩罚,也不该将为兄陷为不意吧。”
好一个颠倒黑白!
楚望舒心中冷笑,他不会白白背这个锅,可楚望楼也不会,双方各执一词,就看谁的话有分量了。
安府的族长冷哼一声:“心术不正。”这话显然是咬定他刻意陷害兄长。
元府族长沉声道:“就算起了冲突,交手切磋,点到即止,何苦将我儿打成重伤?”
其实他当晚手下留情,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风波,豪门子弟切磋不稀奇,各有胜负,但被打成重伤,家里的长辈不可能坐视不管。
“拳脚无眼,怎么收手?”楚望舒冷笑。
“既知拳脚无眼,你昨晚为何不离席?偏偏要与他们动手?”公孙族长阴测测道。
因为我是庶子,所以不配与你们的儿子坐在一起?楚望舒心中闪过一抹杀机。
“既然自己实力弱,就夹着尾巴做人好了,到处招惹事端,真当自己是中州太子,道门嫡传?”楚望舒冷笑。
“放肆,你一个小小庶子,也跟这般跟我说话!”公孙族长双目圆瞪,袖子无风自动。
“即便我是庶子,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楚望舒针锋相对。
“够了!”徒然,一声怒喝,震的整个大堂都是一颤。
楚长辞冷冷的盯着自己这名庶子,冷冷道:“你一个庶子,在外不知收敛,惹是生非。现在非但不认错,还冲撞长辈,污蔑兄长,实在可恶。我见你修为大涨,原以为你浪子回头,知道要发奋刻苦,谁知你竟然心理膨胀,无法无天。今日若不严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可以捅破天了。”
“父亲......”楚望舒觉得血都涌到了脸皮上,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楚望楼做什么都是对。我终究是你儿子,在外受人欺负,就是活该,还手伤人,就是惹祸?
“闭嘴。”楚长辞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大声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两百。”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