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1)

九州经 卖报小郎君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氏笑意更浓,抚摸着手腕上碧绿翡翠镯,柔声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俩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可谁先谁后是老天定的。长子将来继承爵位,是未来的一家之主,让他戎马生涯是无奈。可生儿又不是扛梁的,我啊,就希望他平平安安留在身边就好。眼下勉强算太平盛世,再挣一个百战侯爵位,何其困难!生儿也不是这块料。”

翠竹笑着连连点头,说了句“可怜天下父母心”,然后就被匆匆闯入的小丫鬟打断了后续。

“我平时教你的规矩都喂狗了?”翠竹恶狠狠的瞪着那二八年华的小丫鬟。小丫鬟穿了淡粉色对襟衫,小身躯微微一颤,想着翠竹严厉的手腕,俏脸苍白,怯生生道:“奴婢不敢了,嬷嬷饶命。”

“好了,有事儿吗?”云氏心情正好,也就不计较丫鬟的冒失。

小丫鬟顿了顿,嗫嚅片刻,小心翼翼道:“夫人,三少爷......他,他在祭祖仪式上受了重伤,大少爷已经请了府上的大夫去诊断,让婢女过来告知夫人。”

“什么?”云氏脸色大变,霍然起身,厉声道:“生儿受伤了?为什么会受伤,祭祖仪式上谁能伤他!重伤?那个人敢伤我楚府嫡子?”

丫鬟见她这般声色俱厉,吓的跪倒在地,颤声道:“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受大公子之命,慌慌张张就跑来禀告夫人了。”

“没用的东西。”云氏一脚把丫鬟踹到在地,径直走向屋外。

“夫人等等老奴!”翠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瞪一眼丫鬟:“回头再找你算账!”

被殃及池鱼的小丫鬟又委屈又恐惧,低声啜泣。

有杨是楚府的御用郎中,不惑之年,医术高明,在杏林中属于青壮派。有杨是他的名字,母亲身怀六甲在山野间拾柴,孕期突临,在一块叫做“有杨”的山坡生下了他,于是把孩子取名叫有杨。当今九州,有姓氏的皆是百世望族,山野凡夫有名无姓,所以取名也就比较随意,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有杨本是四方游学的穷郎中,而立之年却不立,颠沛流离,来到牧野城后遇到了人生中的伯乐楚长辞,聘请他为府上私医,有杨就在楚府安顿下来,次年娶妻,两年后生了一个女儿。今年也有九岁,以家生子的身份在府里做事。

远未到豆蔻年华少女怀春年纪的女儿,对大公子楚望楼倾慕不已,说什么非大公子不嫁,把有杨给气的直跺脚。你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痴心妄想着嫁大公子?大公子是谁?楚府未来的家主,年轻有为,天赋好,心性更好,对待府上的下人一直是和颜悦色,跟那些不把仆人当人的贵胄子弟简直是云泥之别。

有杨昨日把一门·心思往内宅凑的丫头拉倒房里,语重心长的开解了一番,谁料这死丫头非但不领情,还跑到她娘亲那里告状,娘俩合起伙来给他脸色,晚上连床也没让上,睡书房了。

今天在娘俩爱答不理的脸色里用了午膳,有杨闷声回到书房看医书,有仆人匆匆敲开他家院门,开门见山道:“三公子受伤了,大少爷让你赶紧过去看看。”

跟娘亲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制腌菜的闺女眼睛一亮,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哀求的看自己父亲。有杨一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定是想随他去见一见朝思暮想的大公子,可府上嫡子受伤是大事,有杨可不敢让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跟着过去。狠下心肠瞪了一眼发花痴的女儿,随着仆人匆忙离开。

第十六章 风流与凉薄

有杨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内院,轻车熟路的进了三少爷的房间,被满地的鲜血吓了一跳。只见楚望生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一名女婢用整洁的白布压住他的额头,俏脸发白,挺翘的鼻尖冒着豆大的汗珠,却不敢擦一下。床边站着一个丰神玉朗的公子哥,一席素雅白袍,剑眉紧皱。

“大公子!”有杨躬身行礼。

“有杨叔不必多礼了,快来看看我三弟。”大公子上前拽住他的手往床前拖,“血是止住了,但不敢擅自敷药,有杨叔赶紧看看情况怎样。”

婢女识趣的给有杨让开位置,他揭开白布,倒抽一口凉气,看伤口不浅,都见骨了,棘手的是伤口好像是被钝器打裂,所以受创面积很大。作为一名医生他知道外伤不怕深就怕大,伤口太大很难愈合,感染是肯定的,而且又在头部。

“怎么会这样?”有杨眉头紧皱。

楚望楼眼中闪过阴翳,苦笑道:“是被七弟一头嗑出来的。”

七公子?

有杨一愣,旋即心中了然,半个多月前他恰好给楚望舒治过伤,巧的是也是头部受创,当时七少爷身子瘦弱,救治也不及时,失血量很大,有杨当时断定即便侥幸不死,也会留下后遗症,日后药不离身。更巧的是府上流传七少爷楚望舒的伤就是这三少爷给打的。这其中的因果傻子也看出来了,不过这种豪门内的恩怨纠葛,有杨向来避之不及,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样?”楚望楼追问。

有杨翻了翻楚望生的眼皮,又把了把脉,从药箱里取出瓷瓶、白布,给楚望生上药包扎,做完这些,才开口说话:“伤口虽然吓人,不过没伤及根本,三少爷身强体壮,问题不大。待会儿我开个药方,修养十天半月,也就好了。额头上的药三天换一次。”

“可三弟至今未醒!”

“刚才我为三少爷把脉,脉象紊乱,应当是受了刺激,加上失血过多,才一直昏迷不醒,天黑前肯定会醒来。”顿了顿,他看着楚望楼的眼睛,嘱咐道:“伤、病皆要静养,等三少爷醒后,大少爷切记叮嘱他不要太激动。”

楚望楼会意,点点头,“我懂!”

女婢款款走到书桌边,捧起白瓷小碗倒了些许清水入砚台,素手捻起墨锭画圈儿,不多时,清水变成了浓淡适宜的墨水。

有杨提笔刚要写药方,就见一个宫装美妇急匆匆闯入,满脸惶急。他立刻放下笔,躬身道:“夫人!”

云氏没搭理,一眼瞧见昏迷不醒的次子,枕头锦被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脸色刷的就白了,扑倒床边,忍不住想拥住儿子,手伸到一半有触电似的缩回,悲戚道:“我的儿啊,是哪个天杀的把你打成这样,从小到大你都没受过这种伤。”

“是七弟失手,娘,三弟没事。”楚望楼安慰。

“闭嘴,你怎么做哥哥的,连自己弟弟都看护不好。让那个小贱......让别人伤了我儿。”猛地醒悟有外人在场,连忙改口。

有杨识趣的充耳不闻。

楚望楼满嘴苦涩,心知娘在气头上,反驳不得。

有杨运笔如飞,快速写完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