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一代活佛的名声。
恒河沙数至此再也不是法术,而是佛家说的无量之劫。
神殿中一阵地动山摇。
宋依儿并不知道是杨琏真迦死了。只见从那雕像中流出来的水突然变得浑浊,连带水池中的水也变得黄橙橙的一片。
接着一条紫色丝巾从水中浮出来。
宋依儿奇怪地拿到丝巾,又看到一把剑从浑浊的池水中浮起来。
这一把剑用的是金丝楠木做剑鞘,上面还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珠。看到这一把剑,宋依儿啊了一声。又惊又喜地将这剑从池水中取出来。
一千多年前。
宋依儿见到齐晨,齐晨就是拿着这一把剑。
那是怎么样都难以忘怀的光景。
连带着紫色的丝巾,也想起来出处了。
一千二百一十年前。
宋依儿还是少女。那时候天子山太上宫的主人还是代天鹰。而她的父亲还是莲花宗的宗主。
那是一个午后。
宋依儿在练完剑之后,喜欢的一条丝帕掉入了肮脏的树洞里面。
心中虽然有些气恼,可是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好发大小姐的脾气。只好收了剑光,独自一人下山去碧云寒潭洗一洗丝巾。
本来宋依儿在洗丝帕。
却从背后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小姐,请问天子山太上宫怎么走?”
宋依儿转身抬头,看见一个白衣的少年郎,手中还提着一把剑。
而这个少年郎,便是齐晨。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相见。
宋依儿道:“山上便是太上宫了。”
齐晨听后,露出高兴的表情,“我往东走错了五百里,总算是找到天子山了。”
不过看这人老老实实的样子,心中生出了捉弄的意思。看着齐晨道:“你什么来历,是不是奸细?”
“小姐……”
齐晨的话还没有说完,宋依儿便出手了。齐晨也只好应付。
碧云寒潭上连开两朵莲花,踏足莲台之内,两人用的都是同一门法术。这一场打斗,最后连代天鹰都惊动。谁都知道,三道六派的莲花宗出了一对天才少男少女,前途不可限量。
那时候,齐晨拿的就是这一把剑。这把剑品阶很低,几乎不算入流。但是齐晨一直很爱惜,还取了一个霹雳无敌的名字。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把剑了。
人生匆匆,一千二百年时光就像做了一场大梦。
等醒来的时候,好多人都做了古人,世间事多半物是人非,实在是感伤。
缅怀完过去,宋依儿猛然想起来,这种旧物怎么会从池水中浮出来呢?
这时,池水涌动,无风起波浪。
有更多更多的旧物慢慢从水中浮现出来……
第四百八十章 天数使然生机一线
第四百八十章 天数使然生机一线
天子山上。
齐晨在服过药物之后,变得神经质起来。
这些药物,能让人变得不正常的亢奋,又有成瘾性。其实就是所谓的毒品。
齐晨正在数米粒。
在簸箕内装满了白色的黏米和糯米。齐晨要将两者分开,并且一一数出它们的数量。
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纯粹只是为了找一点事情做,以至于不睡着。
看齐晨认真的样子,婵娟在门外偷偷地垂泪。
往日风流又放荡不羁的齐晨,此时蓬头垢面,用几乎异常地认真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
再不睡觉,也许齐晨真的就要疯了。
人的精神就好比弓弦,平常随便地拉开,总会弹回去。但是你不断地挑战极限,将弓弦不断地朝后拉,总会有折断的时刻。
这样辛苦地活着,难道就真的比死了更好吗?
如果是我的话,倒不如死了清净。一念及此,婵娟浑身都发冷。
齐晨的眼中血丝密布。但是神态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谦恭。
见到婵娟进来,齐晨兴奋地道:“婵娟还是婵月?呀,是婵娟啊。来,你过来……”
婵娟坐到齐晨的身边。
齐晨一只手拉住婵娟的手,另外一只手依旧将簸箕中的米慢慢地分开,并且慢慢地计数。
婵娟坐了一会儿,心里面越来越酸涩,最后变成好像有一把刀正在心里狠狠地绞。眼泪不经意地流下来,偷偷地擦去脸上泪水。
齐晨其实见着了,但是假装没有看见,还是装作认真地数米粒。
齐晨的疲劳是灵魂上的。肉体倒没什么不适。
这种疲劳还在不断地累加。让齐晨整日昏沉,如果不服药,马上就能睡着。
找到玄心道胎便能化解这一劫数吗?
这一点连大巫祖也不确定。
玄心道胎只是传说中的神奇之物。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用法,没有一个人知道。
婵娟伤心地看着齐晨。
日落月升。
直到深夜,齐晨才将簸箕中的米粒全部数出来。
黏米两万三千六百三十五粒。
糯米三万一千三百五十二粒。
这两个数字毫无意义。
身边的灯盏昏昏暗暗。
婵娟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齐晨伸一个懒腰。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连脖子都有些酸痛了。
庭院外草木茂盛,风吹草动。
齐晨似乎听见幽幽的笛声从门外传来。奇怪地走到门外,是谁在吹笛子呢?
“岳父?”门外的院落中有一间小亭子。
小亭子中有一个白发的男人正在横吹笛子。见到了齐晨,他依旧不改表情地吹着笛子。
齐晨走到亭子中,坐到白发男人的对面。
宋依儿的父亲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又怎么会在亭子中吹笛子呢?
但是齐晨也没作他想。只是看着这个男人。
一曲吹完。
岳父问:“你对依儿还好吗?”
“好……”齐晨心虚地看着门内,婵娟还睡在里面。
“她还任性吗?”
“不任性。现在比我要稳重多了。”
“那就好。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
岳父沉默一刻,然后道:“我是来带你走的,去那个地方……”
齐晨道:“可惜依儿出去了,你们不见面吗?”
“不见了,见了也是伤悲。”岳父一声叹息。
齐晨轻笑道:“我现在就要死了吗?”
“你随我来。”
岳父的带领下,齐晨走进房内。
只见,桌上黏米和稻米已经重新混在一块。而齐晨的身体正搂着婵娟,两个人都睡得很沉。
而站在这里的,则是齐晨的神魂。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
齐晨自己也不知道。
……
第二日。
婵娟是被姐姐婵月推醒的。
婵月叫醒婵娟之后,语气很压抑地说:“你去叫大巫祖过来。”
她的双手抱住齐晨的头,“喂喂喂,死鬼。你别装睡了。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你快醒过来啊……”
看姐姐的神态,婵娟的心也是猛然一沉,大事不好了!
怎么可以睡着呢?怎么可以睡着呢?怎么可以睡着呢?
所有的悲伤和自责化成一句话,婵娟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问自己。
大巫祖很快就来了。见到了睡得安详,脸上还挂着若有似无笑意的齐晨,也说不出话来。
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