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有另外一条路。如果能够说服加斯腾斯把造成今天这种伤亡的武器提供给近卫三军,那么他们就可以打破奥瑞德里的僵局,甚至一举摧毁罗宁格。帮助皇帝陛下平定叛乱的功劳,怎么也能抵消自己今天的失误了吧。
至于刚刚那场战斗,不过是死了自己这边的人,对面的人一点事情也没有,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克洛斯自觉找到了一条希望可能渺茫、但是还有努力方向的道路,他回过神来,集中精神,发现两位团长已经开始撤退。代表撤退的号声刚刚在空中响起,前排的士兵就开始争先恐后的往回跑,就好像在他们的背后,有一个魔导师或者巨龙,在追逐他们。
“他妈的……”
库莱沙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骂那些逃命的士兵,还是在骂别的什么东西。可在这个时间点上,大家都已经不在意、也没有人想要去弄清楚他到底在骂谁了。从前线撤下来的士兵情绪崩溃,在聚集地周围挤成一团,很多人还想继续往后跑,被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们阻止了。即使是在指挥台,都能听到士兵们慌张的争论声。
“大人,下一步怎么办?”
多诺万看库莱沙正在整顿溃兵,走到克洛斯身旁,有些不确定的请教,“对面的杀伤力太强了,我们两个团估计搞不定。要不要请求支援,最好能调来手炮骑兵,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
“手炮骑兵不着甲,那种武器能打穿铁甲,就一定能打死手炮骑兵,我们打不赢的。”
克洛斯喃喃自语,继而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们不打了,议和。”
无形之中,他甚至忘记了,议和这个词,只会出现在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中。现在,对付一个据城自守的叛乱农奴,克洛斯竟然下意识的把对方看成了和六皇子、和安肯瑞因一个级别的势力。
“议和?!”
多诺万非常惊讶,“大人,我们死了这么多士兵,就这么议和?这……可怎么和兄弟们交代啊?”
“怎么交代?”
克洛斯被敌人的战斗力吓回去了的愤怒终于在这个问题上爆发了,他怒视着多诺万,大声吼叫。
“你让我怎么交代?!啊!两个团,将近三千人,打不过对方两百人?你让我怎么交代?还能怎么交代?你倒是告诉我啊,这么打,打成这个鬼样子,我怎么交代?!”
多诺万意识到自己捅了马蜂窝,不发一言。任由克洛斯吼了足足五分钟,才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骂的气喘吁吁的克洛斯,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就听到了后方传来的,那种特别而可怕的枪声。
“突突突——”
有人在后方开枪?
在这一瞬间,多诺万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绿松山,回到了得知后路被断,前路被截的时候,那种从内向外突然爆发的惊慌和绝望,让他变成了一根木桩。
“敌袭!!敌袭!!!!!”
敌袭的消息从后向前,一波波的传递了过来。克洛斯、多诺万和库莱沙,不约而同的转身向后,立刻就看到了正在发起冲击的敌人。那些敌人穿着百姓的服装,手里拿着造型奇怪的枪械,发出洛山道口防线的那种武器近似的声音,正在击杀第三团后排的士兵。而且,让指挥台上所有人都感觉到惊讶甚至恐怖的是,这些人手中的武器可以连续射击,也不需要停下来装弹。克洛斯亲眼看着对面的某一个人,一边前进,一边开枪,一个人赶着自己这边几十人像猪猡一样奔跑。
“这……这是怎么回事?后面为什么会有敌人?!”
克洛斯这下彻底慌了,当他发现自己面对的危险,不仅仅是指挥作战的失利,甚至还可能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时候,他彻底崩溃了。这位六皇子的近卫官西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要求库莱沙和多诺万把后面的敌人打回去。可这个时候,两个人的队伍刚刚被洛山道口的武器吓破了胆,又哪里有勇气去组织防线?只是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指挥台后方彻底溃败,前方的退兵和后方被击溃的士兵混在一起,四散而逃,彻底失去了阵型和组织。
而克洛斯、库莱沙和多诺万,则在发现战局不妙的时候就开始逃生,他们脱下身上显眼的军装,换上普通士兵的大红色军服,跟着四散的士兵们,逃入了道路两旁的林地中,彻底放弃了这场战斗。
——————————
陆元848年3月28日,加斯腾斯赢下了共运党成立以来的第一场战斗。
爱莲娜守卫战。
“你当时的决定还不错,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小心一点”,在工厂车间举办的简单庆功会上,加斯腾斯找到了贝兰其尔。攻击敌人后方的部队就是贝兰其尔的尖刀连。贝兰其尔在带着埃弗雷特返回爱莲娜的时候,发现爱莲娜被克洛斯的部队保卫。他观察了一下形势,等到洛山道口的守军击溃了敌人的进攻,就择机对敌人的后方发动了突击。从结果看,效果很好。贝兰其尔用一个连的士兵,打散了敌人两个团的阵型,虽然跑了指挥官,但是一场仗下来,击伤击杀的人数,加起来也将近千人。
“头,我这不是赢了,你能不能等会在说我?”
贝兰其尔挠挠头,腼腆的笑。不远处的伊万和辛克看到了他,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贝兰其尔大将军,你这功劳拿的可不要手软啊,带尖刀连辛苦不辛苦,辛苦的话,我帮你带两天呗?”
伊万可是盯着尖刀连盯很久了。这个全部换装了加斯腾斯新设计的武器的连队,战斗力爆表。是谁都想去带一带的,那种在战场上杀的敌人屁滚尿流的气势,是个指挥官,都不会放过。
“不用不用,尖刀连挺好的。而且我带的也不错,不仅活捉了埃弗雷特,还彻底打散了敌人的队伍。对吧,头儿?”
“说的是没错”,加斯腾斯笑笑,紧接着突然绷紧了脸,“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本来我们只是击退了敌人的进攻,是防守一方。打赢了,将来也好谈,和六皇子之间也有缓和的余地。毕竟进攻是对面先发起的。可现在你这么一打,我们就从防守变成了进攻,还打散了六皇子的两个团,这让六皇子的脸往哪搁?我们还怎么和六皇子谈判?”
“啊……头……不是吧?”
贝兰其尔被加斯腾斯突然的恐吓吓到了,他楞了一下,仔细看着加斯腾斯的表情,发现了他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立刻明白了头的意思。他笑着给头儿端了一杯酒,低头认错。
“头,我错了,不该杀敌人杀的那么狠,还请头儿责罚!”
说完这句,贝兰其尔没憋住,又跟